苏如棠回到了垂棠院,见容睿和桃花垂头丧气,命人套了马车去看望他们的小乞丐朋友。
容睿抬起头。
“棠姨,不用去的。我不担心他们,就是怕他们饿肚子。”
桃花跟着点点头。
苏如棠心疼两个孩子的懂事,她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活得恣意性情。不必看着别人的眼色生活。
她弯下腰柔声:
“那我们亲眼看看好不好?”
桃花弯了弯眼睛,忙不迭的点头。
马六速度很快地套了马车,夏安抱着桃花。小姑娘穿着红色的斗篷,头上戴了可可爱爱的渔夫帽子。
春熙在她帽子上缝了一圈红的狐狸毛绒布。
几个人带着食物和衣服一起出去。
很快到了破庙附近。
雨水太大又浑浊,一时没看清路,马车陷在了沟渠里。
马六抽了马鞭,依然不管用。
“二奶奶。车轮陷进去,这会走不了。”马六下来站在车窗旁边,伸手抹了脸上的雨水。
苏如棠摁了摁眉头。天空飘来一片黑压压的乌云,看来一时半会走不了。
“去找几个人过来帮忙。”
“小的这就去。还请二奶奶下了马车找个铺子躲雨。”马六转身跑去附近的巷子里。
不远处有个棚子。
棚子下面坐着一些人。
苏如棠带着容睿和桃花下了马车。
吩咐春熙和夏安一起过去。
殇厌也带人过来处理沟渠的事情,连日暴雨灾民也多。京城多了不少乞丐,上头又要处理灾民赈灾的事情。
他作为锦衣卫是来回跑。
这几天只在深夜闭上眼睛休息一个多时辰。
他到了棚子那里,就看到工部的十几个人缩在里面喝茶聊天。
一个个换鞋提袍就怕脏了自己。
殇厌知道工部这帮人都是老油条,没点好处不干活。只怕周承儒也吩咐下去让他们不配合。
霍觅跟个泥猴子一样,他脑袋有点烫。从腰间拿了腰牌在工部的人面前晃了一眼。
脸色黑沉,情绪不好,“你们工部是过来吃酒赏雨景?”
说话的赵晓鸥是周承儒手下的,平日最会躲懒。
看了一眼腰牌。
点头哈腰地招呼殇厌几个人坐下,“大人不知道我们监工的艰难,雨水这么大回头染上了风寒可不划算。
前头的人还没挖完,等明天我们工部再招几个人过来看看。
大人快坐,吃杯热茶去去寒气。别为了几个贱民,冻着自己个儿。”
像泥猴子一样的霍觅气笑了。
殇厌没动。
斜眼打量了一眼棚子,“你们工部盖的棚子?”
赵晓鸥笑的更欢乐,以为殇厌夸他聪明。“还是我们周侍郎聪明,说是这会没人心疼我们。自己个得要心疼自己,他建议我们盖了这个棚子。
我们侍郎大人是真正的心怀属下。不是那等苛责下属的人。”
他知道上面对周承儒不满。
有心想要找补几句。
殇厌用脚勾了个小杌子,就势坐了下来。官服的衣角落在泥泞中,比工部那几个人看起来脏多了。
赵晓鸥忙倒了一杯茶。
“这是闽地送来的头茬明前铁罗汉,连宫里都还没有。是有人孝敬了我们工部众人,……”
殇厌接过茶盏。
反手泼了赵晓鸥一脸,神色慵懒中带着冷厉。他眼尾的伤疤在此刻特别的生动。
赵晓鸥吓得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干净的官服混在了泥土中。
“大、大人……怎、怎么……”赵晓鸥语无伦次地动了动嘴唇,伸手将脸上的茶拨掉。
苏如棠带着孩子恰好来到这里。
她这会想离开。
殇厌瞧着一副煞神的模样,给人莫名的惹不起的压迫感。
殇厌将茶盏翻在了地上。
“沈中书命锦衣卫督查沟渠一事以及赈灾的事情。若是办不好,谁的日子都不好过。
本座杀几个人也不过是一念之间,你若是想喝茶不如去底下喝个够。如何?”
赵晓鸥慌忙跪在地上,顾不得歪斜的官帽。
“大人。卑职好歹是工部的官员。岂能不经审问,就……就杀……”他哆哆嗦嗦的舌头打结,额头和脸上的汗水不顾死活地往下淌。
空气凝固。
苏如棠转身要离开。
一个惊天的炸雷响起。
她吓得惊呼一声。
随即几个闪电从空中直接劈了过来,不远处碗口粗的枣树瞬间被劈焦。
殇厌似有不耐的斜睨过来,“周夫人。还真是巧合?”
苏如棠平了平心情。
她想起了也是这个雷电交加的日子,那场大火烧了护国寺后面的厢房。瓢泼的大雨浇灭了大火,她抱着两具小小的尸骨跪在地上哀求满天神佛将孩子还给她。
雷电带走了她的孩子。
直到手里传来小小软软的触感,苏如棠惊觉夭夭在她的身边。
她微微福身,“叨唠了。”
桃花歪着头朝殇厌笑了笑,松开苏如棠的手。
径直走了过来。
夏安吓了一大跳。
“桃花。”
旁边锦衣卫的绣春刀出鞘,吓得夏安定在那里动都不敢动。
苏如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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