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褚家人?”霍国公走在几人前头,不经意开口道。
“臣女是褚盛的妻子,见过国公。”许溪快步跟上去,回应道。
国公紧皱眉头,欲言又止,“你,害……”
许老爷生前与他有过几面之缘,虽是商贾,却饱读诗书,全然没有行商之人身上的那股一贯斤斤计较的架势,平日里常做善事,与周边百姓关系甚好。
许夫人性格虽大大咧咧,却深谙与人相处之道,与她打交道的每一个人都如沐春风,对她印象极佳。
他实在是不懂,如此好的两夫妻,怎么就糟了灾,双双殒命,而他们的女儿,如今却成了个城中人人厌弃的弃妇。
传闻她对褚盛爱而不得,三番五次想要伤害他,若不是赵夫人看在她曾经于危难之时帮了褚家的面子上,将她养在府中,她定不出三日就要暴毙街头。
想到此,霍国公脸上涌起几分疑惑,据说许溪早就因困在宅中疯癫得不成样子,整日蓬头垢面,浑身恶臭不止,与那街上得乞丐无异。
如今看来,却不是这般模样。
他面上的防备之色只增不减,要么是传闻有误,要么是有人顶替了许溪的身份,故意接近燕儿……
看来,他要好好查一查这个许溪了。
再次回头之时,他脸上已然换上副表情,无论谁见了都要说他是个和蔼的老头子,“燕儿从未带朋友回过府中,看来你对她来说定有什么独特之处。”
他的眼睛分明有些浑浊,此刻却像是能看透一切的鹰眼般,凡是心怀不轨之人皆会在他的审视中败下阵来。
勇气与坦诚缺一不可。
见状,许溪毫不怯懦,她坦荡地坐在凉亭下的石凳上,正视他的目光。
国公眯着眼,拿起桌上备好的茶水朝她面前的杯中添去,淡绿色的液体顺着壶嘴留下,眼看便要溢出,他微微勾起手腕,茶碗面儿上正好形成个凸起,不多不少。
这小丫头,有意思。
“爷爷!”霍灵雁看出了他周身散发出的戒备,生怕他惹得许溪不快。
“坐下!”
霍国公甚至没回身看她,仅仅抬手一把按住她的膝盖,硬生生将她固定在凳子上。
正对面的姚舒儿缩着身子,打量起三人之间的暗流涌动。
啧啧啧,不愧是霍国公,所谓狼崽子老了也是猛兽,身上那股狠劲儿并非常人能守得住的,更别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里只为博得夫君喜爱的深闺妇人了。
“做小辈儿的怎么能让您添茶呢。”话毕,许溪缓慢起身,拿起茶壶学着他的样子添茶。
没想到这国公对她的敌意竟如此之大,许溪暗自叹了口气。
若不是常年混迹于公园的老年团,一时半会儿她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下一秒,她露出胸有成竹的微笑,手腕微微用力,那茶壶像是被施了法术般在她大拇指上转了几圈。
待到慢悠悠停下来之时,国公身前的茶杯竟填满了茶水,一阵风袭来,粉白色的花瓣晃晃悠悠正巧落在上面,赏心悦目。
许溪弯腰鞠躬,“关于我的传言城中无人不知,想必国公便是为此忧虑,但清者自清,我无意将时间浪费在杜撰的事情上。”
“今日前来并非为了旁的,只愿您能听听灵雁的话,我自会离开。”
话毕,许溪与一旁呆愣住的霍灵雁对上视线,莞尔一笑。
原书中,尽管霍国公送口放走了霍灵雁,但直到她身死,都没能将那些同她说过的话与国公说过。
得知孙女惨死消息那一刻,霍国公最狠的人便是自己,恨自己为何没能好好保护她,这才吐血而亡。
他们明明本该是这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却因为执拗的、一意孤行的爱渐行渐远。
若是可以,她希望爷孙俩解开心结,她亦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阻止悲剧发生,或许霍灵雁的结局就会不一样。
“说的对,看人是要用眼睛看的,而不是耳朵听的。”姚舒儿砸吧砸吧嘴,帮腔道。
“爷爷,你若执意如此我带许溪走便是了,何必为难她。”霍灵雁痛苦地闭上双眼,她不愿忤逆爷爷,亦不愿看到许溪因她而受委屈。
霍国公的眉头如一条绵延的山脉,紧紧缩成一团,“呵。”他挪开压制霍灵雁的手,反手欣慰地拍了拍许溪的后背。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他端起茶碗一饮而尽,而后爽朗大笑起来。
嘶,这姑娘刚刚是怎么变花样的来着,他可得好好学学,改日去孔老头子那里显摆一手。
那笑像是自丹田传来,极具穿透力。
许溪看着他身后那管家泪汪汪的双眼,总觉得似曾相识。
果不其然,那管家拿出帕子偷偷抹眼泪,喜极而泣道,“老爷许久没有这么高兴地笑过了。”
许溪:……
合着霸总剧本在霍国公手上。
太阳西沉,霍国公的书房门吱呀一声露出条缝,姚舒儿好奇地探脑袋朝里头张望,不忘抓上一把瓜子塞进口袋。
霍灵燕红着眼出来,她白皙的脸在夕阳余韵下染上一抹嫣红,地上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
她抬头,目光穿过小跑着过来的姚舒儿,落在许溪脸上。
她笑着,好似早已准备好迎接打了胜仗的自己。
那一刻,霍灵燕多年来的委屈与痛苦涌上心头,她流着泪向前迈开步子。
许溪也像是心有所感,提起裙摆快步跑过去。
姚舒儿还没来得及说话,整个人便被一前一后夹在中间,眼前一片模糊。
“怎么了?”她还想看看国公哭鼻子的模样呢。
许溪抱着二人,摇了摇头,“没什么。”
透过门缝,她瞧见了红鼻子的国公,他眨眨眼睛,捏了捏酸涩的鼻梁,将脑袋埋在书桌上久久未抬起,只是上半身有节奏的抽动出卖了他正在哭泣的事实。
“谢谢。”
霍灵燕轻声说道,她与爷爷都没错,他们只是太在乎彼此了。
尽管改变很难,但不说出来爷爷永远不会知道她想些什么,只以为她讨厌自己,一心想要逃离这个满是痛苦回忆的家。
晚风正好,将人们埋藏在心底的话送达远方。
“报!指挥使求见!”
这边霍国公方才对许溪的手法有了丝理解,那头便传来通报声。
他厌烦地摆摆手,敷衍道,“急什么,让他在前厅等等。”
他还没学会呢。
叮铃铃……
许溪耳边响起串清脆的风铃声,屋内几人纷纷抬头,与来人对上视线。
褚星濯穿着翠绿色的夹袄,上面不知画了多少种珍奇鸟儿,衬得他宛若个风流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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