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清鹇派后山中,段韫哭得很是伤心。
他很少有过这样失态的时候,所以他把自己埋在半人高的灵草里,紧紧咬着唇,只发出非常细微的呜咽声。
在刚刚的比试中,他竟然被那个一直看不惯自己的贱民轻易折断手中的剑,那人踩着他的心口,气势张狂:“沾了皇族的光,就真以为自己高人一等了吗?草包一个,不堪一击。”
他越想越恼,猛然拔出自己的佩剑莫天,胡乱地砍掉周围的灵植,发出低哑沉闷没有音节的嘶吼。
蓦然,有人轻柔地拉住他的肩,将他从茂密灵植的阴影里拉到了阳光下。那人温声问他:“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像是话本里凭空出现的神仙,能够轻易解决世人的一切烦恼。段韫眼里憋着不愿流下的泪水,如断了线般落下来。他默默蹲下,不愿让对方看到自己的模样。
“段韫师弟,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季明知没想到自己的安慰让段韫哭得更厉害了,于是拍了拍他的后背,耐心地说道。
他边说着边用余光扫了眼一旁一个不起眼地被段韫破坏的甘草地,这都是准备为钟玙聚灵补气的药材。好不容易等到快成熟了,却被人这样糟蹋——
季明知无不惋惜地叹了口气。
“行渊师兄,为何偏我生得如此差?丢弃我,利用我,空有名分,没有实权…没人在乎没人疼惜,我活得如此小心翼翼,为什么还要有人来羞辱我!”
“段师弟,虽然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我相信这世上一定是有人在乎你的。”季明知漆黑的眸子直直地望向段韫,温柔劝解道,“师弟,你定是承载着某人的期望诞生的,切勿妄自菲薄,引喻失义。”
“行渊师兄…”段韫愣愣地,望着午后阳光打在季明知的身后,那么明亮,又那么刺眼,仿佛属于自己的小神仙从天而降。
——温柔、善良、美好又强大。
这世间怎么会有行渊师兄这样谪仙般的人物。
段韫猫着腰,伸出手环住他,放下一切,头一回像个孩子一样大哭起来。季明知安慰道:“等你强大起来之后,就会知道,真正强大的人是——”不该欺负无辜灵植的。
他的话没说完,就看到灵力用尽,只能用腿徒步跑到这儿的钟玙,她气喘吁吁,遥遥与季明知对望,于是季明知的声音戛然而止。
–
钟玙一路快跑,入目却是交缠抱在一起的两人,那些因灵力空虚而被她强行压下去的反噬让她气血翻涌,头脑发胀。
偏偏九筒还在她耳边阴阳怪气:“其实段韫长得也不错的,你就这么拱手让给你师兄,不太好吧?”
钟玙:“我师兄并非耽于情爱之人。还有你再多说一句,我就自尽,你的任务也完不成,咱俩同归于尽吧。”
一语中的,九筒闭麦了。
过了一会儿,他们俩还没有放手的意思,季明知甚至还有些摸不清楚状况,朝自己放心地笑了笑,钟玙浑身飕飕地冒阴气。
季明知头顶忽然有种凉飕飕的错觉,他直觉不对劲,但又被段韫死死抱住动弹不了,只能向钟玙回以浅笑。
可师妹仍然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望着自己,她走过来,毫不留情地扒开粘在自己身上的段韫,一字一顿道:“季、明、知。”
那语气,阴沉沉的,像极了一个母亲叫自己在外头玩疯了不回家的孩子一样。
师妹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季明知被她恨铁不成钢的目光刺得局促起来,畏畏缩缩应道:“嗯?”
“你跟他什么关系?”
“同门?”
“认识了几天?”
“三天。”
“就这样抱在一起合适吗?”
季明知觉得这对话哪里好像不太对劲,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顺着她的话道:“合适吗?”
段韫气得冒烟,坐在地上问道:“你谁啊,到底是何人派来的?”
钟玙:“姑奶奶我姓钟名玙,是你——师姐!”
段韫爬起来,狠狠推搡一把钟玙,顾不及自己平日低调的形象,毫无顾忌道:“我与行渊师兄一见如旧,相见恨晚,关你屁事!”
他彻底放飞自我,撒泼打滚道:“你羡慕不成就生出嫉妒之心,小人泼皮,呸呸呸滚远点。”
不知道是不是灵力亏空的副作用,钟玙情绪上头,勃然大怒道:“我生出嫉妒之心?你一个外人,还好意思在这大言不惭,我师兄什么性格你知道吗还大言不惭他就算瞎了也不会对你一个陌生人一见如旧。”
段韫和她撕咬:“你就是嫉妒我,行渊师兄他抱着我又安慰我,他只是不对你温柔而已,有点自知之明好吗!”
像菜市场买肉的大爷和买菜的大妈为了几分钱的事骂架怄气一样,钟玙和段韫谁也不让谁。
场面一度让季明知继续保持一动不动的样子。
“你觉得我没有?”钟玙被气笑了,她转向季明知,恶狠狠地瞪着他,却伸出双手冲他,像恶魔发出邀请道,“过来抱我!”
季明知:“……”
季明知装作看不见他们幼稚的赌气行为,无力地劝道:“不要吵了。”
钟玙皱眉不满意喊道:“季明知,少在这里和稀泥,你要胳膊肘往外拐吗?”
季明知无奈,想要摸她圆圆的脑袋:“师妹,你及笄了,男女有别。”
他话音刚落,钟玙已经上前轻轻拥住了他。季明知顿时僵住了,他的鼻尖满是钟玙身上皂角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的花香,钟玙的碎发落在他的颈窝里,有些痒。
季明知后知后觉地想,其实不是的,他也会对陌生人一见如故的。
就像那年第一次遇到她,听到她的名字时,他恍然间生出自己已经等了她很久的错觉。
季明知曾无数次在夜里将熟睡的钟玙抱到松软的床榻上,可这一次,却是活蹦乱跳的小师妹,甚至能感受到她硌着自己皮肉的骨头。
自己被小师妹抱入怀中,从外人看来却像是钟玙整个人投入了他的怀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顶破他心底,季明知的笑意也不知不觉染上眉头,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温柔起来。
“快点抱一下我,不然我很没面子。”钟玙在季明知耳畔极小声地催促道。
季明知很轻地回抱了下她,做梦一样,很不真实。他耳角迅速变红,很快就红透了整个耳朵,和一个木偶没什么两样——钟玙说一句动一下,完全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那边段韫咬牙切齿:“钟玙,你不要脸,竟然强迫逼迫行渊师兄抱你!”
钟玙放开工具人季明知,叉着腰挑衅他:“我呸,他是我师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逼迫他!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看是不是我太好了,让你嫉恨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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