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贾琏这样打算着,但等他整理好仪容、重新换过衣裳,恰巧林如海派人来唤他,他也就只好彻底打消了出去潇洒的念头,乖乖过去了。
林如海在自家晚辈面前比在宝珠面前随意得多。他脱了刚才见客的正经衣裳,只披了一件外衣,斜斜倚在床头和贾琏说话。贾琏看姑父的病情越发好转,心中也很欢喜,但等林如海看似随意地问了几句后,他就暗暗叫苦起来。
林如海也心中一沉。如果说宝玉是天性散漫所以没有好好读书的话,那贾琏就基本上属于没读过书的那种。诗词经史一概不通,平素只在些往来世故的俗务上下功夫。
虽然知道贾家勋贵出身,贾琏和宝玉日后自有一份前途,但君子之泽,三世而衰,何况荣宁二公的血脉如今到玉字辈已经是第四代了。若是不早早筹谋,到再下一辈又当如何?
林家在开国时也属勋贵,但到林如海这一辈早已成了正经的书香门第,这便是父祖早有预见、专心教导族中子弟读书的结果。如今族中小辈已有数位靠科举授官,未出仕的也在老家安心耕读。虽然远不如当年显赫,但传承家业、支撑门楣却是无忧。
唯一可惜的是自己这一支子嗣艰难,黛玉如今连个近些的叔伯辈都没有,只能依附外祖母家。但这也是天意,强求不得。
贾琏不知道林如海心中为自己担忧,他一边竭力回答对方的问题,一边却又耐不住胡思乱想。这几日林姑父病情好转如同神助,难道是林妹妹那次带回来的药真的管用了?可惜那日之后,林家所有人都对此事避而不谈,他便也不好多问。
但如果真的有神药……
贾琏忍不住动心,那等宝物也不知可以换多少钱货。好在他虽然好色贪财,终究不至于利欲熏心,这些想法也就只在心里转一转就强忍着放下了。
宝珠不知道贾琏还曾经打过青霉素的主意,她这会正在观赏扬州的市井。比起还在严寒中的北京,扬州的初春时节要热闹得多。
扬州城的街道不如北京城那样方正,河水弯弯绕绕地穿行在扬州城中,画出了许多不规则的弧形。岸边杨柳青青,有些已经冒出了嫩绿的新芽。妇人们在水边洗衣,她们的手、脸都冻得通红,正一边卖力捶捣,一边和身边的亲邻们说着家长里短,似乎这样就能减轻劳作的辛苦。
小贩们伸着脖子在街边叫卖,热情地招揽着每一个经过的行人,每当有人在面前停下,他们就熟练地向他们介绍自己的货物。新鲜摘取的瓜菜、精心编制的竹篮、物美价廉的首饰,不一而足。
小孩子容易在红艳艳的糖葫芦和七彩的风车面前停驻脚步,任凭大人们拉也拉不走。于是拗不过孩子的父母就只能掏出铜板平息事态。但也有囊中羞涩或是不愿意将就孩子的家长,沉着脸把哭闹的孩子拉走了。
宝珠最怕听孩子的哭闹声,早早就移开目光。街角处却有个衣着破旧的老人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些孩子,眼中带着怀念和痛苦。尤其是遇到四五岁的女童,他更是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嘴里还喃喃念着一个名字,只是听不真切。
十二点的时间一到,神奇的造景箱又如同灰姑娘的南瓜车一样,恢复了原本的模样。虽然还没看够扬州的景象,但宝珠也只好回去睡觉了。
她已经忘记了在北京城里还有一个宝玉,一直没有等到宝珠的少年有些失望。王熙凤刚探望过病中的秦可卿,这时也不免想起陪着黛玉回扬州的丈夫。但她素来好强,也不提贾琏,却和宝玉说起黛玉来,“也不知道林妹妹的船到哪里了?她身子不好,路上又辛苦……”
她刚说了两句,又怕引起宝玉担心黛玉,忙停了嘴。却不料宝玉浑然不觉,反而笑着安慰她,“凤姐姐不用担心,我昨儿做了一个好梦。梦见林妹妹身子没事,她和琏二哥早到了扬州,林姑父的病如今也大好了。”
王熙凤只当他小孩子天真,“若是那样就好了。”
宝玉心里却是有数的。他回到家里,先把黛玉的事情和紫鹃说了,紫鹃这才放了心。如今黛玉没在,他也不好在她房里久待,就又到了史老太君膝下,把刚才和凤姐说的话又和祖母说了一遍。老太君虽然不深信,但也当成一个难得的吉兆,心中多少宽慰了些。
可老太君安心没过几日,连接就有两件丧事传了过来。一个是家学里贾代儒的孙子贾瑞病死了,一个是宁国府中凤姐刚探过病的秦可卿也过世了。
前者对荣国府而言不算大事,不过是派了个有体面的管事过去,送了些丧葬银子就算是尽了亲戚间的礼数。但秦可卿却是宁国府的嫡长媳、也是贾家未来的宗妇,她的突然过世把荣国府的大小上下都惊动了。
刚去看过秦可卿的凤姐不免心中生疑。入春后,秦可卿的病情明显好转,前几日更是能和她说说笑笑,还有心思替自家弟弟的学业打算,怎么突然人就没了。两府中有此疑心的也不止王熙凤一人,但关系大家的体面,也就无人敢多说多问,也就私下与亲近人讨论一二罢了。
宝玉却是另一番心思。若是早知道蓉儿媳妇的病如此重,他也该替她求求宝珠姐姐。就算不能如愿,也当是为她尽了一份心。
宁国府那边贾珍悲痛欲绝,妻子尤氏却不巧病了,便还是如书中那般求了王熙凤帮忙理事。王熙凤一来看贾珍诚心相求,二来也想在宁国府和族人面前显显身手,假意推辞了一番就应下来了。
宝珠后几次来的时候,便不由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宁国府、以及协理宁国府的王熙凤身上。看偌大一座国公府挂满了白幡白布,穿着白色丧服的小人们奔波忙碌,前来吊唁的亲友络绎不绝,宝珠还是深觉受到了震撼。
灵堂前还有和尚道士敲钵念经,配上亲友仆役的哭丧声,宝珠感觉不是死了秦可卿一个人,而是宁国府阖府上下都死光了才该有这等声势。
只是浪费啊!
虽然感慨贾珍为了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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