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实在不像是能从孟渔口中说出来的。
可对面阳台上的男人就明晃晃地站在阳光里，身上的阴郁也被照散了不少。
孟渔仍旧定定地望着她。
“我只是想让你理理我而已。”
他单手托腮，撑着脑袋歪头看她，嘴角挂着隐约笑意。整个人好像卸了劲儿，看着柔和了不少。
太犯规了，寿檀被他看的心虚又心虚。
“那你现在听到了。”
“不够，再多说些。”
孟渔这话坦荡，但他经常对寿檀说“不够”的场合总是暧昧，比如亲吻以及......
不能再往下想了！
“那你直接让我哄睡好了。我给你讲晋江连载小说，那玩意儿字多。”
“好啊。”
她敢乱说，他还真敢应。
寿檀撇嘴，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你真会奴役人，我还病着呢你就开始安排我给你打工了。”
“又不是现在，反正时间多的很。但这是你先说的，你答应我了就休想抵赖。”
寿檀信念一动，而孟渔又开口了：“感冒就不该常在家里窝着，要在外面吹吹风跑一跑。你今天精神不错，一会儿带你去玩玩。”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长长的汽笛声。寿檀目光落回轮船近处，不远处就是港口，她们即将靠岸。
孟渔仰头将最后一口咖啡一饮而尽，率先进了屋：“不是早答应你了，等我回来就带你出去转转。”
寿檀没动，片刻后端着咖啡杯的男人倒退回来。孟渔用余光打量着阳台上发怔的女人，见自己半天都没被发现，只好无奈喊她。
“李寿檀。”
“......欸！”
“快去换衣服，要下船了。”
*
轮渡停在邻国长北县地区。
积雪被晴好的天气照的愈发洁白明亮。
孟渔嘴上说让她多吹吹风好的快，实际上心里还是担心她的身体。寿檀从出房间开始就没落地，跟着孟渔直接从船上就坐在车里驶向酒店。
轮渡今晚将在长北县的港口停靠休整一晚，明日傍晚才会开船，带着一众贵宾驶过冰川后返航。
......听起来更像某只本想露脸最后把屁股露出来的某只大船了。
长北县寿檀曾经跟赵梧来过，不过当时她们走的可不是孟渔这种豪华路线。但寿檀对长北县的印象不错。
这里的鹅毛大雪总是会让她想起17岁之前生活的宁市。
黑色宾利停在酒店门口，是预约制的百年温泉旅店。寿檀刚下车就看到两个身着和服的女人跟她鞠躬。
而孟渔已经在前面等她了。
他今日穿的是一件黑色及膝大衣，版型挺阔，被同色西裤包裹着的长腿直直插在地上，正歪着脑袋点燃了一根烟。
寿檀还搭在车门上的手一紧，就这样望着他的背景竟连门都忘了关。
孟渔从来不会在她面前抽烟的，但这份异样并不令人感到惊讶。因为这一路上，她二人之间的气氛总是怪怪的。
她们之间有什么改变了。
寿檀没来由地有些心慌。她向孟渔走过去，孟渔夹着烟的手抚过寿檀白净的脸颊。
他的手掌干燥冰凉，寿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身体比意识先一步做出了反应：她侧着脸让自己的脸贴紧了他的手心。
那里有些许暖意。
孟渔勾起嘴角，但寿檀知道他并不高兴。眉骨下的鹰眼没有任何感情，只有一层克制后依旧冰冷的阴翳。
他轻轻张口，一大团浓白色的烟雾便冒了出来，模糊了彼此眼中对方的脸。
寿檀被呛得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孟渔拍拍她，示意她先进去。
寿檀点点头，依言照办。只是随着和服女人走过廊下拐弯处时，忍不住回过头来往庭院里看了一眼。
孟渔静静地又点燃了一只烟，口袋里手机震动。他歪着脑袋猛吸了一口，这才掏出来接通。
*
电话是严密打来的。
“孟、孟总。”严密是不同与以往的冷静，语气里有难以掩饰的畏惧，只是强忍着继续汇报工作。
“你吩咐的事我已经都查过了。那通支开我的电话跟您猜测的没错，的确是卢小姐安排的。”
“挑重点说，这还要我教你吗？”
夹着烟的手百无聊赖地撑在台子上，孟渔眼底日久压抑着的痞气几乎要冲破眼底。
“......是。还有平大那边，王东阳已经被委派出国交流，老爷子派去的人扑了个空。因为之前放出的假消息，李小姐的同事都说她已经离职了。”
孟渔脸色稍霁：“后续盯了吗？”
“您放心，一直盯着呢。看迹象，老爷子估计不会再派人在平大这边蹲守了。”
“好。”
孟渔正欲挂断电话，却听手机那头忽然传来严密略有犹豫的声音。
“孟先生.....”
“有话就说。”
“......是，只是有了这一遭，老爷子心情不好，我担心您的处境只怕......”
“你只需要照我说的去办。”
孟渔斩钉截铁，不带一丝犹豫：“还有，善后的事你知道该怎么做。”
“明白明白，您放心，我一定都会安排好，决不让李小姐知道。”
严密自知自己工作出现了纰漏，为了挽回形象，当然是拣孟渔高兴的事说给他听。
“孟先生，您之前安排的那套小房子，已经装修好了。电话后我将实拍图发您，哪里需要改我再去安排。”
“邮轮返港之后，可以直接过去吗？”
严密声露为难：“孟先生，您亲自挑的那台美产望远镜还没到，因为是顶尖产品，得从原厂调。美国人的效率......”
“好吧。”
孟渔也不为难他：“继续跟那边沟通，一切尽快。”
“是。”
*
房间是典型的日式宅院。
屋子里已经提前开好了暖气，刚推开门迎面就是一整面高透玻璃，里面还有一层推到两侧的雪见门，可以直接看到外面满是皑皑白雪的独立小院，靠近门边有一处冒着热气的天然温泉。
寿檀乖乖在屋里等孟渔，大概是环境太过恬静美好，她趴在榻榻米上看雪，没一会儿又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脸颊上有细细簌簌的痒意。寿檀似醒非醒，手叠在孟渔的手上。
嗓音里夹在着刚睡醒的喑哑：“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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