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出现如此戏剧化的分差。
老教授看着是严肃了一些，点评一针见血、不留情面，但打分公平公正，给前几位选手的分数也算不上苛刻。
另外几位评委也向旁边的人投去了讶异的目光。
左边的评委不赞许地开口：“霍德华，你打的这分……”
老教授瞥了他一眼：“我懂你懂？”
他是在座资历最深的，又是小提琴领域的大师，几位评委不说话了。
老教授不紧不慢地拿起话筒：“你的第一乐章前段的快板部分，节奏控制不够稳定，甚至出现了杂音。第二乐章开头部分特别僵硬，还有后面A弦的高把位……”
他对着记下的笔记，逐一点出细节，要求到了堪称苛责的程度。
旁边的评委越听，眉头皱的越深，帕蒂塔难度不低，这样的点评就是鸡蛋里面挑骨头，他都有点想为这个女孩儿鸣不平。
老教授将笔记翻到最后：“我很难想象你会在舞台上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末了，他抬起头，看向江瓷。
老教授目光如炬：“还有，江瓷，你的自信呢？”
江瓷垂下的睫毛颤了一下。
“感谢选手的演出，等待剩下几位演奏完毕后的，再公布晋级结果。”主持人往下cue流程。
这就是一句客套话。
零分出现，大大拉低了江瓷的总分，已经注定了她淘汰的局面。
没有人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江瓷表情平静，向观众鞠躬，向几位评委鞠躬，最后朝着老师深深地鞠了一躬。
最后的弯腰时间格外的久。
掌声热烈。
江瓷平静地起身离开。
这个时候如果拉特写的话，就会发现她并不淡定的眼睛。
……
直播间也在当场炸了。
一部分网友觉得这个评分有问题，另一部分骂江瓷音乐水平差。
【不懂音乐，但觉得江瓷拉得是好听的。】
【不懂就闭嘴，听评委的吧，大师可是全球级别的，都打零分了还硬夸呢？】
【但别的评委打的都很高。】
【打零分是有其他原因的吧？可能打假赛假拉被揭穿了？】
【柯蒂斯就这种水平吗？江瓷不会是花钱进的柯蒂斯学院吧？】
这样的讨论直接延续到晚上的微博。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江瓷的音准、流畅的运弓、抛弓连顿，明白里面门道的人终究是少数。
对于黑粉来说，一个零分就足够他们借题发挥。
对于没看直播的路人来说，大师闪亮亮的名头和零分的反差，就能把风向带跑。
心动《恋综》第二期播出后，就有记者专门在许织演奏会后的采访提到了江瓷。
“许老师可以评价一下江瓷的琴技吗？”
许织摇了摇头：“抱歉，我不好评价。”
当时没什么水花的一段采访，如今被网友挖出来，却成为了某些人眼中奠定江瓷没有实力的证据。
晚上八点的时候。
一个音乐区著名的主播的一段话，把整个事件推向高潮。
他是个搞流行音乐编曲的，出过几首不错的作品，在直播平台有很大的流量。
“江瓷在直播的那段小提琴演奏水准到底怎么样。”主播凑近了屏幕，把弹幕读了出来。
“哦，那个直播我也看了一点。”他往后靠到椅背上，随意地抓着头发，“实话说，我觉得里面没有厉害，古典音乐、还请了大师什么的都是节目噱头。”
“至于江瓷的水准……我觉得吧，就是她长得挺漂亮的。”
弹幕里一片哈哈哈。
【什么都没说，但什么都说了。】
【还得是专业人士点评啊，我一个不懂的只觉得挺好听的，原来不怎么样。】
【看了直播再来说话，别硬蹭流量，小心翻车。】
那主播满不在意地继续点评：“没什么技巧，而且大师也指出了，问题不少。”
“但胜在养眼吧，吹她的人还挺多的。”
越来越多的网友涌入直播间。
【看了直播的人都说不出这样的话。】
【她那种水平，演出拉成这样是挺掉价的，但你说她没技巧真的显得很没技巧。】
【但凡学过一点小提琴的都能听出她基本功很扎实。】
【她选曲帕蒂塔就已经和其他选手不再同一个维度了，完全吊打。】
【纯路人说句公道话，她的音色很干净，音准也没有问题，弓法指法能看出来她是有很强的天赋的。】
黑粉嘲讽：【楼上的粉丝别披路人皮了。】
那人也很硬气地回应：【对对对，我是粉丝，刚路转粉的。】
眼瞅着弹幕的风向就要往江瓷的方向偏了，主播眼中闪了闪，给助理了一个眼神，示意他封号踢人控场。
结果点开那些评论的主页一看，全都是音乐高才生。
什么茱莉亚音乐学院认证，□□亚夫斯基国际小提琴比赛选手，还有主页发高难度小提琴协奏曲演奏视频的。
……
江瓷的粉丝可是憋屈死了。
她们大多都看了直播，或者是录屏。
最后的画面里，江瓷鞠躬起身。
镜头里的女孩身形无比单薄纤细，漂亮的眸子低着，眸底微光闪烁，难得地显出了一丝脆弱的味道。
江瓷每天不是在怼人就是在怼人的路上，吵架理直气壮从未输过。
她们哪里见过江瓷这副模样，安静小心的……还带着一点点委屈。
瓷片们护犊之心熊熊燃烧。
江瓷的微博主页底下怼她的人都少了。
【不装了，老子心疼她！】
【当我们瓷片是死的吗？】
然而打零分的罪魁祸首是个鼎鼎有名的老教授，地位摆在那儿。
好在瓷片们理智尚存，她们也懂得，要是骂了就是给自家正主招黑了。
一身熊劲和口才都没处使，只能从节目组的赛制骂到其他视频平台的营销号。
还有质疑节目组黑幕的，给节目组官方发私信，“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节目组也想问怎么回事？
一边是不能得罪的大师，一边是流量活爹。
节目组也是头疼。
江瓷是不是假拉，水平怎么样，听了那么多次彩排的节目组工作人员最有发言权。
如果不是这个节目是她们亲手操办的，他们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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