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男女总计有十二人,男子四人,女子八人。有独舞,有男女混舞。
领班过来通知蝶恋花被安排在了最后,让她们可以迟些下来,有更充裕的时间准备。林四娘搭着她的手,将舞姿又过了一遍。只是过程中,林四娘面色有些凝重。
等她结束下来时,已经演过大半,厅中舞台锣鼓喧天,身着裘皮短扎的男子,正将一位曼妙女娘从手掌上托起。女子银饰铃铛满身,如同林间精灵,在男子手掌上偏偏起舞。
“好!”掌中舞获满堂喝彩。中原人对异域舞曲抱有极大热情,纷纷将钱币投进舞台前的聚宝盆中。
异域舞姿热烈娇媚,男子雄壮威武,在人声合唱中似武似舞,带着草原的豪放与洒脱,女子热辣大方,身上的布堪堪遮住几个重要部位,细如蛇身的腰肢在银链流苏间扭动震颤,喝彩声越响,震颤得越快,厅中人声乐器演奏击打声响彻不绝。
萧凌梦下楼时,看到二楼包房中,有人拉开帘子,投了一锭银元下来,精准的扔进聚宝盆中,有粗旷的声音在楼上响起:“我家公子赏你门的。”
大厅喝彩声愈发响了。有人才窃窃私语:“方才投的是五十两,现在就是一百两了,楼上这人可真大方。”
“那可不,他们要的菜肴茶酒,可都是青鸳楼最贵的那几种,一年都卖不出几壶的酒被他们全包了,这么有钱,也许是哪国的富商吧。”
萧凌梦走近人群,走到了一位公子面前,他施施然坐在貂皮椅上,玉冠束发,一裘锦袍,月白披风,袖角领口绣银线柳叶纹,手里捏着一支玉笛,无意识的在手心轻轻拍着,朝二楼包房看去。听到后边脚步声,转过头来,看到萧凌梦,似是愣了愣。
他一直都知道萧二姑娘长得好看,但先前此女不是与他一起狼狈躲在破庙中,就是将自己画的满脸黄黄黑黑,脚踩破草鞋,背个破布袋就敢四下溜达。
她朝杨湛笑了笑,在他身边坐了下来,飞云髻上竹玉簪润白光泽,粉光脂艳,狐裘披风中,衬得下巴尖润精致,素裙金帛拖于后头,平添了一份雍贵气。
杨湛一直都觉得自己也算是‘见过世面’,今日那般心跳接连加速的感觉他几乎没有过。
“你……”他刚开口,话头就被人打断。
“哎呦,总算是有个人样了。”有人在边上不阴不阳,用生硬地汉语道。
萧凌梦转头看去,看到是之前在换裳间给她指错路的女子。此人换上了吊带红绸绣龙肚兜,细细密密金线流苏垂至肚皮处,外笼一层薄纱,影影绰绰,该丰腴的地方丰腴,该瘦的地方瘦,也很是好看。这姑娘应是下一位上场舞娘,竟也不紧张,斜倚在雕栏处飞眼瞧她。
萧凌梦没回她的话,只是朝她笑了笑。本就是萍水相逢,没必要引口舌之争。那人见萧凌梦不搭腔,边上那贵公子倒是朝她看了眼,眼神比他手里的玉笛还凉,舞娘也就自讨无趣,止了话音。
杨湛朝边上站着的领班招了招手,与他耳语一番。领班听令离开走向后厨。
此时台中女子正舞至要紧处,银铃震震催人醉,女子巧笑倩兮艳美如仙,萧凌梦都禁不住看呆了。朝代更迭,舞蹈经久不衰,自是有它好看的道理。以前萧凌梦大多数是作为台中人,今日得闲看一场,心下更是澎湃不已。
“喂!”有人朝她喊。萧凌梦一看,还是之前那西域女子,瞧她看向自己,还指了指头部。
萧凌梦疑惑道:“怎么了?”
女子嗤了一声:“簪子都戴歪了,傻瓜。”
萧凌梦摸到发髻上的簪子,应是自己方才下楼时不小心在拐角处磕了一下歪的。她将簪子扶正,朝女子说了声:“谢谢。”
女子不再看她,回身转到台前,看着台上的舞娘。
杨湛稍稍靠近萧凌梦,问道:“认识吗?”
萧凌梦摇了摇头:“不算认识。”
余光中她瞥见,领班拎着一壶酒去了二楼。
女子上场,扭动腰肢灵巧如蛇,踮着脚尖一路滑着复杂舞步进场。她带了一队人,在后边击皮鼓,摇铃,弹奏胡琴,有老有少看着像是一家人。击皮鼓的应是她男人,含情脉脉看着台中女子,眼底情欲澎湃,肌肉贲张,随着舞步轻重交杂转换,鼓声隆隆如狂乱心跳。弹奏胡琴的是个老人,异域人即便是老了,面上沟壑纵横,宽鼻深目的模样还能在脸上依稀可见。她的白发细心梳理成一个小髻,闭着眼跟着鼓声拨动琴弦,乐音洒落,舞步灵动。
摇驼铃的是个五六岁女童,与女子长得八分相似,一双眸子如同黑葡萄那般光且深,头上扎着冲天羊角辫,两边脸颊红扑扑肉嘟嘟,拿着摇铃一甩一甩,像个福娃。她应是被临时叫来,甩得还不算熟练,偶尔跟不上节奏,笑嘻嘻地吐舌头瞧一瞧舞动着的女子。女子偶尔瞥过孩子,眼底柔情似水,给热辣的舞步中平添了点柔软母性。
一家四口只有女子穿着华美舞服,后面的老人孩子壮年都穿平常布衣,应是见到酒楼摆出的招牌,临时起意来此处赚些银子零用。但他们配合默契,每个人面上都带着深挚情意互相看向对方。
一曲舞罢,萧凌梦也忍不住在底下鼓掌。
台下喝彩声如潮水汹涌,杨湛在满堂热闹中,安静地看着台上一家人。玉笛静静放在手中也不敲了,坐在气氛澎湃中,沉默隽永,孤独地像一方剪影。
萧凌梦坐在他边上,扭头看他。
“为什么,他好像很难过。”
一曲舞罢,二楼果真又有人挑起帘子,朝聚宝盆里扔了足足两百两银子,粗旷声音朝着楼下的人喊:“我家主公有请姑娘上楼一聚。”
小孩开开心心的去收拢盆里的钱财,听到声音疑惑地看向女子,女子朝她一笑,胡噜说了什么。应该用的是他们本土的话,萧凌梦听不懂。
只见后面敲鼓的男人忧心忡忡上前来握住女子的手,朝她摇摇头,嘴里说着胡噜胡噜什么。大抵是世间拒绝的话音都差不多,萧凌梦听出了男子让她不要去,但后面的话也就没办法破译了。女子微微蹙着眉也朝男子说了什么,再摸摸男子的头,男子听得眼眶都红了,一个浑身肌肉的大老爷们站在自己美艳爱人面前,手足无措的像个孩童。萧凌梦直起身,努力的辨别他们话音,很想知道他们究竟在说什么。
“那男人说,他们此行来中原,货物卖得差不多,今天又在此赚了不少,已经够好几年一家人的生活,叫她不要上去,今夜就跟马队回去。”杨湛轻声给萧凌梦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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