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什么笑话,垂眼踢开他的手:“你很急吗?”
向博文扯动铁链抬起头:“……你送我去警局……送我去警局。”
旁边是有水能让他生存,可这间房子的活物只有他一个。
他看不见东西也听不到声音,有时候连自己碰自己的触觉都不灵敏,也不知道是不是出现幻觉,总觉得身边偶尔也会有人。
他宁愿去坐牢也不想再继续待在这里了。
“……我犯法了你送我去警局!”
“我知道你犯法了,不然你也不会在这。”
腕表分针走了一大半,程间寻晲视他一眼,这趟回来的目的就是给他喂点吃的续命,不顾他发疯一般的挣扎又把地上的球重新给他戴回去。
“唔——!!”
向博文眼看着屋内的灯熄灭,门外的光也随着即将关上的门一点点消失,黑暗还没来他就先陷在恐惧里,嘴里含糊不清地嘶吼像是有话要说。
但程间寻没给他这个机会,残忍地夺走最后一束光,开车回了医院。
往后的一周里他照旧每隔两天回去给向博文喂一次饭,纪流也察觉到他离开的规律还问过他,程间寻也只说是他把小猫放纪流家了,回去给它换水换粮。
纪流这段时间被医生严令禁止下床,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其实早几天的时候就已经能自己下来走走了。但周围几乎时时刻刻都有人,他也没法抗旨不尊。
叶涸不放心他的伤,更不放心程间寻的厨艺,身体稍微好一点就每天在医院楼下的公共厨房承包他们的晚餐。
好不容易在床上发霉了十多天,等身上的伤口开始慢慢愈合不会继续发炎的时候,纪流才终于被批准下床活动。
但程间寻也不让他多走,每天就三点一线陪他在楼下的景观附近散散步,规律到愣是给他们过出了一种已经退休养老的诡异感。
白天的喧闹褪去后,医院的后半夜很安静,只有偶尔传来护士查房巡逻的脚步声。
伤口上药愈合的过程比纪流想象中还不好受,皮肤像被粘死了一样没有弹性,连带着脑子也是胀胀的,轻轻咳嗽两声都能牵扯着伤口重新裂开。
他晚上睡不安稳,隔三差五就要醒来一次。在不知道第几次醒来后,他看着差不多天亮了干脆也不睡了。
眼睛活动着在周围看了圈,从窗沿还残留着水珠的多肉一直看到门口推着药车经过的护士,最后落在躺在充气床垫上睡得四仰八叉的程间寻上。
程间寻平常就是瞌睡虫附体,除了晚上不睡以外什么时候都能睡,就连以前出去钓鱼他都能坐在马扎上会周公。
但这段时间他守着纪流白天根本想不起“困”这个字,天天跟在他身边喊哥,一个人能讲出一群人的量,纪流恍惚间好像觉得他们又回到了初高中的时候。
那会儿程间寻也是像粘在他身上一样去哪儿都跟着,有时候闹腾到纪流都会嫌他太吵了。
他跟纪流不是一个班,但纪流班上的所有人都知道他,连老师都打趣他是班级里的编外人员。
充气床垫是他临时买的,质量算不上好,被他翻来翻去几天也有点凹下去。
房间里温度开得低,纪流看他卷着一床薄薄的空调被躺在边上,低叹了口气。怕他这么睡一晚着凉,撑着床沿慢慢起身下来,把自己的被子跟他换了下。
俯身帮他盖的时候,像是感受到有暖流靠近,程间寻凭感觉往温热的方向挪了点,然后翻身的同时正好碰到纪流悬空在他跟前的手。
几乎没犹豫,他顺手拉过来枕在自己脸下。
纪流跟着他的力度半蹲着往前走了一步,掌心不断传来被同化的体温,小小的空间里混合着医院惯有的酒精味跟程间寻剥来净化空气的柚子皮香。
程间寻像是把纪流的手当成枕头,又或许是当成比枕头还舒服的东西,反正塞到脸下后就不在动了。
纪流没继续往前走,把没盖完的被子给他拉上去,轻轻抽了下手发现抽不动,索性也不抽了。然后也没再靠近,蹲在一个还算合适的距离静静看着他没说话。
程间寻就是各种意义上的等比例放大,从长相到性格都是,不管什么时候看他,都能跟以前记忆里的模样重合在一起。
房间里窗帘拉得严实,纪流也看不清外面天色变化了多少。
过了好一会儿,等感觉手被压的有些发麻了,他才拿出手机看着放在聊天框里已经填好的调岗申请表。
不知道愣神了多久,还是点了取消发送。
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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