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子一件件织好晒干,整齐地摆放在货架上。
几日前空旷的前铺,说话都有回音,这两日已经满满当当。
料子储备好,便要开始思索开铺一事了。
按照斜前街的冷清程度,若不整出些动静,怕是开铺当日都没人知晓。
那往后的生意更别想红火了。
前日徐秀秀来了一趟,提到三爷开铺一个月便关门。
这间铺子连三爷都开不起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三爷经验丰富,向他讨教一二足够她避开一些弯路,偏偏他这两日出门了,让她连个询问细节的机会都没有。
早知道向徐秀秀打听打听了。
想着想着,门外一道白色的身影俯冲进来,扇动着翅膀落在她面前的柜台上。
这是徐秀秀用来和她书信的鸽子。
谭暮莘拆下信鸽腿上的信笺,展开读完内容,而后细心地撕成碎片。
她想了想开始给徐秀秀回信。
徐秀秀的信上说刘秉上门提亲,她爹已经收了礼,正在没日没夜地同她做思想工作,希望她能心甘情愿地嫁进尚书府。
成亲的事虽然有意拖延几日,可尚书府位高权重,轻而易举就能推动进程。
谭暮莘绞尽脑汁,提笔在一条小纸上写下两字——装病。
然后卷入信筒中,放飞了信鸽。
当今唯有装病这一招能再拖延些时间,尚书府也不想娶一个生了病的新妇吧。
可装得了一时,装不了一世。
拖延这几日后呢,又该如何打算。
谭暮莘摇摇头,试图让自己从徐秀秀的事情中抽离出来。
她还有开铺邀请帖没写。
以她在上巳节的三匹云锦得来的名气,兴许能让各家小姐高看一眼她的帖子。
但是她心中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将那些贵客邀请来,毕竟上一回是动用了三爷的面子。
若上巳节那日,她从云锦的料子和刺绣手艺为噱头,为自己博得客人们的注意。
想来今日也不会这般被动,发出去的帖子成功率兴许能高一点。
纵然现在才明白三爷在河畔说的那番话中意思,她也不后悔那时的选择。
因为,她没得选。
谭暮莘思绪回笼,长长叹了一口气。
然后抚平桌上的宣纸,提起毛笔。
这京城里的商户,就从三爷开始邀请吧。
虽知道他外出不在京城,但开铺的帖子若不给他送一封,等他回来了,肯定会觉得她过河拆桥。
她提笔悬在了半空中,又在称呼上停住了笔。
正式的帖子写“三爷”会不会不太好?
初遇那日三爷不想自曝姓名,她便没追问。
从前在绣房的时候,听卫蓝她们私下聊天,曾提过三爷是家中排行第三,故而被大家称为三爷,却未提过三爷的本名。
她貌似一直都没问过三爷的本名。
思来想去,她还是以三爷为称呼写下信函。
写完给三爷的请帖,又写了一封给徐秀秀。
徐秀秀在装病,未必能出的来。
……
谭暮莘伏在前铺的柜台上写着帖子,不知不觉,外面的天色沉了下来,房内几个等身镜子折射出的光落在她身上,照的她周身温柔。
阿笙推开门,便看见谭暮莘写满了一桌子的请帖。
彼时她正在写最后一封请帖的信封。
“宋策?”
阿笙随着她最后一笔落下,念出了信封上的姓名。
宋策这个名字,自她们当掉云锦,转头与三爷合作后,便再没听谭暮莘提起了。
阿笙疑惑道:“小姐是要请宋策吗?”
“宋策是京城第一布商,如果他能来,对我们百无一害,左右不过碰碰运气。”
“如果宋策来了看中我们的料子,三爷那边如何交代?这二位在京城算是同行了吧。”
谭暮莘俏皮地眨眨眼,“放心,三爷不在京城。”
她伸了个懒腰,松动一番筋骨。
等身体舒畅点,又着手准备其它的宣传。
京城里每一片区域都有几块告示栏,当初让沧澜帮忙宣传上巳节竞拍的时候,她跟着去看了。
对于普通的百姓,告示栏就是他们获得京城动向的来源。
告示的内容,该写点什么好呢?
正当她思考着,门再次被推开,绿胭端着一盆剪裁工整,包了边缘的布料走了出来。
“咱们的料子还剩一些边角料,你看要不要做成帕子?”
她看见绿胭,突然眼前一亮,绿胭是开过铺子的生意人,经验自然比她丰富。
“可以啊。绿胭姐,你以前开铺的时候是怎么办的?”
“害!谈不上举办,绣联的位置好,在集市上请了一队玩杂耍的。这京城啊,”绿胭手指点点写了“宋策”得信封,“声势再浩大,有这位爷在,谁生意好的过他啊。不过都是做些糊口的生意罢了。”
第一布商的生意,定然是好的让人眼红。
“……”
阿笙眸子一转,“小姐,我们也去集市上请一支舞狮队,到时候从集市上敲锣打鼓走过来,一路上热闹一点。”
“好主意,”谭暮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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