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初次相遇时,她带着侍女离家,前往京城的勇气令他刮目相看。
那么经此一事,宋策才真正认识到谭暮莘得性子有多坚韧。
哪怕眼睛上的纱布还没摘掉,看不清路也要去襄州。
他拗不过她,翌日,他亲自送她去襄州了。
药铺离襄州不远,半日便到,他离开前不放心她,替她找好客栈,留了一包银两,随之策马返回。
到了城门口,想起她独自一人浑身带伤,伤更是因他而起,纠结再三,他于心不忍折返回去。
陪她办完事,左右不过一天时间吧。他想。瘟疫一事治理得差不多了,后面北上和杨千汇合,迟一天也无妨。
返回客栈时,谭暮莘已经不在客栈了,料想她身上有伤口,牵扯到疼得龇牙咧嘴,应当是走不远。
他猜测谭暮莘来襄州,多半是和云锦料子脱不开关系,于是他骑着马沿街寻找,最终在一间蚕丝店里寻到了她。
彼时,她正和老板商量着价格,话语间,听上去像是老熟人了。
宋策站在门口等她,没进去打扰,同为商户,避一避是应当的。
突然,一个拿着糖葫芦的小孩冲撞了他,扑进他怀里后,一抬头被他冷峻的脸吓得不会说话了,随后跟上来一名五大三粗的
男人笑得满脸歉意的把孩子抱走。
男人身上一股难闻的狐臭味,络腮胡子蓬头垢面,身上不洁,腰间还别着一把柴刀。
他展开扇子摇着。
将男人身上遗留下来的狐臭味扇开。
“……”
旁边的大门内走出来一个身材娉婷地女子。
她迈出门槛那一刻,身子像被人抽掉骨架,后背弓起像只煮熟的虾,脸上疼得眉头紧皱。
宋策上前扶着她,他知她身上的几处烧伤,扶着时错开了些。
“你是来买蚕丝的?”
她顾忌男女有别,不做痕迹地避开了他的搀扶,“三爷为何又回来了?”
宋策望着空空地双手沉默,胡乱寻了个借口,“想起有位老友在此,顺道看看他。”
他走在她身旁,担心她随时会倒下,一只手默默地护在她身后。
“您见过了?”
“他家中有事出去,说明日便回。”
“真是不巧……嘶……”
谭暮莘走路时,无意间扯动小腿上的伤口,疼的浑身一颤。她正想撑着大腿休息一下,触到掌心又
生生挨了疼。
右手上的烧伤虽未伤及筋骨,可是整个掌心都被烧得没一块好皮,恢复起来只怕是慢的很。
她拧着眉头,疼的眼泪在眼眶打转也没落下一滴,坚强地憋了回去。
忍完泪后,见三爷盯着自己,她自我调侃着:“让三爷看笑话了。”
“怎会。”宋策于心难安。
毕竟是自己治理瘟疫时,手腕强硬影响到了一些人的利益,才会引得仇家报复,顺带牵扯到她。
见她这副隐忍要强的模样,不由得想起初次和她相遇时的情景。
记得她那时骑马打着伞,他给了她一身蓑衣,饶是她面上的嫌弃一闪而过,还是被他看出来了。
那个时候的谭暮莘,已然算不得娇气,却依旧能看出是位闺阁小姐。
短短小半年时间,她眉眼间越发笃定,深思熟虑,有了几分“掌柜”的气派。
这姑娘简直让他刮目相看。
他的手虚扶在她的后腰处,寻了个话题引开她的注意力,减少她的疼痛,“锦昌泰开铺的生意如何?”
“有三爷和徐小姐撑排面,生意自然不差,但是在京城那种地方,做一批云锦太贵了,一次两次可以,日后做成衣,亏钱是必然的。”
“走一步看三步,幸好你没有盯着眼前的蝇头小利。”
谭暮莘一怔,“三爷吃过亏?”
“不然你以为我那间铺子为何关门?斜前街那种地方,人少。开铺的生意是靠舞狮队引过去的,若你后期抬高价格,客人自然会少,说不定还会引来不好的言论。若是不抬价,京城料子昂贵,耗也能把铺子耗黄了。”
诚然,三爷说的不错。
而她因为觉得料子昂贵,迈出京城这步险棋,竟然误打误撞走对。
她心中欣喜,连身上的疼痛都不觉得疼了。
步子不由得雀跃三分,迈得更开。
正午是热闹的时候,街边铺子煮着各色各样的小吃。
襄州的集市和京城的不同,他们没有摊子,全是放在地上叫卖,偶尔能看见几样糕点,模样和陵城的有几分相似。
比如那块梅花糕。
她垫着脚,一跛一跛地走过去,忽然侧边冲来一匹高头大马。
千钧一发之际,宋策虚放的大手微微收紧,将她揽进怀中。
他收手时顾及她身上的烧伤,手腕用了巧劲,半个手臂圈在她的腰间。
撞进他的怀里,谭暮莘下意识伸手抵住他的胸膛,但三爷好似提前有所防范,率先捏住了她的手腕。
陡然地贴近来不及屏息,双方鼻息交缠,糅杂着街边香甜的桂花糕味。
谭暮莘的脸蓦然红了一片,连她自己都能察觉到脸上红热。
“三,三爷,马走了。”
宋策如梦初醒,“冒犯了。”
“多谢。”
她红着脸离开,腰间被他碰过的位置微微发麻。
方才差点被马匹冲撞到,再看那块梅花糕也没了兴致。
她继续走着,准备去下一家买蚕丝。
毕竟街上又不止那一家,虽然那家曾经和谭家有生意往来,但没谈拢,也不能就此打道回府,料子是一定要买的。
她来得目的是买料子。
跛着脚走了数米远,忽然意识到,身侧一直有道沉稳地呼吸,余光瞥见三爷的手臂虚虚扶在她的身后。
想起那个怀抱,脸不自觉地又红了。
三爷为何一直跟着她?
“三爷有要采买的东西吗?”
“没有,我等那位朋友回来,眼下无事,顺道逛逛,”宋策道:“你与方才的掌柜没谈拢?”
谭暮莘摇头,眼底沮丧一闪而过,很快重拾信心。
“掌柜说眼下蚕丝供不应求,几家商户都等着,”她苦笑一下,“许是我报了家门,他听完害怕了,也难怪,我家的事传遍方圆百里,但凡是知晓的,都不会与我合作。”
宋策轻泄一声笑意,“目光短浅。”
“……”
三爷的意思,是不是变相的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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