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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第 39 章

小说:

[封神西游]关于我山被迫营业这回事

作者:

瓜田老猹

分类:

古典言情

地肺泄气,逢怨则凝,怨恨滞留千年,滋养出这片扭曲的土地。

这里是山魈王的乐园。

它此刻正蹲在一头野牛尸骸上。三丈高的身躯像一座赤黑相间的小丘,毛发硬如针毡。最骇人的是那双红眼珠,看久了,能映出你自己心底那点血腥的暴戾。它咧开嘴,獠牙缝里还挂着肉丝——它在笑。古书里写枭阳国“人面长唇,黑身有毛,见人则笑”,说得就是它,每每笑得越欢,杀心越炽。

四周阴影里,匍匐着它的兽群。双头豺流着涎水,两个脑袋互相龇牙;骨刺野猪用蹄子刨地,背脊上一排惨白骨刺,随呼吸开合,像活的栅栏;还有那些蝠猴,它们本该在林间滑翔,如今翼膜破如败絮,只能短扑急抓,反而练出一股同归于尽的凶性。这些都不是天生地养的野兽,是瘴气、怨念催生出的凶胎。

召唤就在此时传来。

山魈王猛地抬头,赤目中的暴怒瞬间被更大的贪婪取代。它认得这“感觉”——是无面之墟。那个盘踞在古战场最深处、连它都不愿轻易靠近的“东西”。

它抛下野牛残骸,仰头发出一声咆哮。声浪震得岩壁簌簌落石,兽群应声骚动,低吼、磨牙、爪蹄蹭地的声音混杂成一片。

聚集地是一片被环形山壁包围的凹地,形似巨碗。碗底积着漆黑的泥沼,不断冒出气泡,每个气泡破裂,都散出一缕人耳听不见的哀泣。

山魈王率先踏入,它踩过泥沼,污浊的泥水居然自动避开它的爪趾,兽群紧随其后,将凹地边缘塞得满满当当,腥臊热气蒸腾而起。

凹地边缘,一株半枯的老槐树突然抖动起来,根系从土中拔出,缠上枝干,勉强拧成一个七尺高的人形。它没有脸,只在该是面孔的位置,树皮裂开一道歪扭的缝,它每走一步,都发出枯枝折断的脆响,还有那哀泣……不是从“嘴”里发出,而是从它每一根枝条、每一片残留的败叶里渗出来,细细密密,往耳朵里钻,往脑髓里渗。

兽群开始不安地低咆、抓挠地面,却被山魈王一瞪,强行压下躁动。

接着是一种粘稠的、带着腐甜的动静。

痋尸。一具,两具,十具……整整二十七具,从阴影里沉默地走出。它们还保留着人形,甚至穿着破烂不堪、依稀能辨出不同年代的衣物,但皮肤是青灰色的,布满暗紫色的纹路,皮下有无数虫子在蜿蜒。

为首的那具,腐烂的脸上依稀还能看出曾是个严肃方正的男子,但此刻,他深陷的眼眶里,燃着两豆幽绿色的火,冰冷,毫无人气。他身后,每一具痋尸的耳孔、鼻孔、嘴角,都有极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黑色小虫在爬进爬出。

三者到齐后,整片泥沼的表面,骤然失去了“液体”的性质,它向上隆起,却没有固定形状泥里的碎骨、腐叶、甚至光线,都被它吸进去,搅碎,再吐出来时,已经成了它的一部分。

没有眼睛,没有面孔,没有肢体。但所有在场者,从山魈王到最弱小的蝠猴,都“感觉”到了注视。

它是人类口中的吞骸者,没人知道它从哪里来,它像这片土地自身孕育出的终极恶意,在漫长岁月中发酵、坍缩、最终形成的一个“无”。它没有意志,只有本能:归无。将一切有形有质、有情有念之物,拉回它那片纯粹的、寂静的、万物不生的“墟”中。

粘稠的、光带似的“触须”从那一团黑暗中悄然探出,几只被此地妖气吸引的酸与鸟,跂踵——连尖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触须”卷住。接触的瞬间,它们的形体就开始崩解,像沙塔遇水,无声无息地融进了那片黑暗里。连一点气息都没残留。

吞吃殆尽,人类的名字倒也取得贴切,

触须停留在在三者面前不到一尺的地方,谷底里死一般的寂静。

痋尸群主眼中的鬼火剧烈跳动了一下,缓缓地,极其僵硬地,朝触须低下了他那颗由蛊虫维系着的头颅。

山魈王、木魅、痋尸群主,这三股原本各自盘踞的力量,被强行拧在了一起。一支糅合而成的污秽军队,开始了它的移动。

*

藤几乎是用爬的,才把渔拖到那座丘陵。

他们花了十几天——原本七天的路程,因为不得不绕开的危险地带,延长了一倍还多。干粮在第八天就吃完了,之后全靠挖草根、捉偶尔窜过的蜥蜴、吃树皮维生。

渔在第三天被一头花豹抓伤,伤口很快溃烂化脓。藤用尽了记忆中所有能用的草药,也只是勉强让溃烂没有蔓延到胸膛。老人大部分时间都处于半昏迷状态,高烧让他说着胡话,喊着死去的儿女的名字。

藤自己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脚底磨出了水泡,水泡破掉后与草鞋粘连,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饥饿让他的视线时常模糊,耳朵里嗡嗡作响。

但当他按照畟描述的方位,终于翻过最后一道山脊,看到下方谷地中的景象时,他说不出什么滋味,只是彻底不想动了。

溪流边确实有一处聚落,看起来规模比他所属的部落要大。

他看到了整齐的、深褐色的矮墙,墙后有许多方方正正的房屋,屋顶是厚实的茅草,墙体也是那种深褐色的材料垒砌而成。

更诡异的是,村落上空。

藤用力揉了揉干涩刺痛的双眼,怀疑自己是不是饿出了幻觉。

一层淡金色的、近乎透明的光晕,像倒扣的陶碗,笼罩着整个村落。那光晕非常稀薄,在暮色中几乎看不见,只有当视角稍微偏移时,才能捕捉到那微弱的、水波般的流动感。

“渔……你看得到吗?”

渔勉强睁开眼,浑浊的眼珠看向谷地。他看了很久,干裂的嘴唇动了动。

渔每说几个字就要喘一口气,“大邑……只有大邑的工匠……会这么垒……有角度和排水……”

藤听不太懂。他只知道,眼前这个村落,和他之前见过的许多相比都显得十分怪异,看起来又远比之前劫掠过的聚落坚毅。

没有骨瘦如柴的奴隶在鞭子下劳作,他无法从中辨认那些已经抓捕的成员。甚至村落没有随意堆放的垃圾,这让他也打消了从垃圾堆里翻找部落成员的想法。

他看见有人在矮墙上来回走动,那是巡逻的人,步伐稳健,手中拿着反光的东西那是宝贵的青铜?炊烟从一些房屋升起,不是寥寥几缕,而是十几道,均匀分布。

最让他心头震颤的,是在村落中央一片空地上,他看到了一群人围着一个……那是什么?一个用泥土和石头垒成的、冒着淡淡青烟的高大结构?有人从里面用木夹子夹出一些红色的、方方正正的东西,码放在一旁。

那些红色的方块居然泛着微弱的光泽。

“这是什么……”藤喃喃道。

渔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了带血的痰。藤慌忙去拍他的背,老人却用仅剩的左手死死抓住藤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藤……回去……告诉首领……”

“什么?”

“别来……”渔的眼睛里回光返照般亮起最后一点清明,“这里……不是我们能碰的………”

话没说完,他的手松开了。

眼睛还睁着,望着村落上空那淡金色的光晕,瞳孔慢慢扩散。

藤僵在原地,死去的渔在他怀里,他反应迟钝地呆立了一会儿,这才被惊吓到似的将尸体抛开。

藤蜷缩在岩石后,抱着膝盖,看着下方那个被光晕笼罩的村落。

首领到底在想什么?

派他们两个,来侦查这样一个地方?是觉得他们死了也无所谓?

村落中亮起了火光,许多窗口透出的稳定的光让那淡金色的光晕在黑暗中变得稍微明显了些,像一层薄的蛋壳,温柔地包裹着其中的灯火。

藤缩在岩石后,又冷又饿,但他不敢生火,不敢下去,甚至不敢大声呼吸,只能一遍遍在夜晚中回想起渔死亡时的情景。

他就这样看着,直到疲惫将他拖入不安的浅眠。

在梦里,那淡金色的光晕化作一只巨大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他。

*

青玄盘踞在村落西侧最高的一棵老杉树上,这棵树被他“征用”为瞭望台,村民也很识趣地不再靠近。他闭着眼,但意识像水波般向外扩散。

这是他最近在尝试的修炼方式。阿奈说这叫“神识外放”,是玉虚宫基础术法之一。青玄学得很快,大概因为蛇类本就对震动和温度敏感,将这种感知精细化、扩大化,对他来说不算太难。

此刻,他的神识覆盖了村落周边十里范围。

虫鸣、鸟叫、晨露从叶片滑落、地下蚯蚓蠕动……这些细微的声音和动静,都像一幅立体的图景,呈现在他意识中。

然后,他“听”到了不协调的音符。

从南方。

起初很微弱,像远处传来的闷雷,又像无数细碎的蹄爪踏地声混在一起。但随着时间推移,那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

同时传来的,还有一股污浊的“气”。

青玄倏地睁开眼,碧绿的竖瞳缩成针尖。

长长的蛇身从树冠滑下,落地时已化为人形,他朝着村落中心阿奈的树屋疾奔而去,途中经过正在晨起打水的村民,只留下一句:

“敌袭。南边。”

村民愣了一瞬,随即水桶哐当落地。

五息之后,村落中央那口悬挂的皮鼓被敲响了。

“咚咚咚——咚咚咚——”

急促而规律的鼓声瞬间撕破了清晨的宁静。

这是演练过无数次的情景。

苏青第一个冲出屋子,手中已经握着那柄从不离身的青铜短剑。她跃上矮墙边预先搭好的木台,朝南望去——地平线上还看不见什么,但空气中已经能闻到隐约的腥臭味。

“甲队!上墙!”

“乙队,检查陷阱机关!”

“丙队,护送老弱进砖屋——去最大的那三间,地窖门打开!”

“灵修准备,去东西南北四个节点,准备维持结界!”

命令一道道下达,分到防守任务的人抓起靠在墙边的长矛、弓箭,跑向预定位置。留守人员迅速将孩子和老人聚拢,朝村落中心那几间用最厚实的红砖砌成、带有地下储藏室的房屋转移。孩子们不哭不闹,大的牵着小的,手里还抱着分到的干粮袋。

阿陶从窑炉旁的工棚里冲出来,脸上还带着烟灰。他指挥着几个年轻人:“把昨天烧出来的那些琉璃砖碎片搬出来!按之前划的线,撒在外围壕沟里!”

那些琉璃碎片,是烧制过程中产生的次品或边角料,颜色斑驳,形状不规则,但依然折射出瑰丽的光泽。更重要的是,阿陶在实验中发现,村落中出产的琉璃对“不干净的东西”有非常显著的驱散效果。

磊和砳也来了,两位石妖没有上墙,他们的重量可能会压垮墙头,而是站在墙内,准备随时用身体堵住可能被突破的缺口。

我收到青玄的消息走出树屋时,村落已经进入临战状态。

淡金色的结界在灵修者们的吟唱中逐渐清晰,从近乎透明变成了一层薄纱般的光幕。四位灵修女子分别坐在村落四角的石台上,闭目凝神,双手结印。

苏青看到她,快步走来:“大人,南边来的,气息很杂,数量不少。”

我点头,“按照之前准备好的方案执行下去。

“先消耗那些杂鱼,再狙击带队首领。青玄——”

“在。”

“那只马猴交给你。它应是兽群之首,斩了它,妖兽自乱。”

青玄嘴角扬起一丝冰凉的弧度,“正合我意。”

我转向苏青,“木妖与尸妖畏火,以火攻之。琉璃碎片可克死灵,令弓箭手缚于箭镞之上。”

“明白。”

一根新立的木柱矗立在正中,顶端深深镌刻着风、砖与红花的交叠图腾。它已是结界运转的核心,必须有人时刻维系。

村落再度陷入一种绷紧的寂静。

唯有风穿过矮墙箭孔的低啸,灵修者持续不绝的吟诵,以及众人压抑而沉重的呼吸。

地平线上,第一道黑影浮现。

山魈王冲在最前,三丈高的身躯像一座移动的小山,赤黑相间的皮毛在晨光中泛着油腻的光泽。它每一步踏下,地面都微微震颤,身后的兽群如潮水般涌来——双头豺流着涎水,骨刺野猪低着头将獠牙对准前方,蝠猴在兽群两侧的树木间跳跃尖叫。

再往后,是木魅那具枯枝化身,移动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哀泣声像无形的波浪扩散,所过之处,草木的叶片都微微卷曲。

痋尸群主走在行尸队列中央,腐烂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有眼窝中的鬼火幽幽跳动。行尸们步伐整齐,腐烂程度不一,但每一具的指甲都乌黑尖长,牙齿外露。

这支联军在距离村落一里处停下。

山魈王赤红的眼睛扫视着前方的村落。矮墙、砖屋、还有那层淡金色的光幕——这一切都让它本能地感到不适。那不是野兽巢穴的混乱,也不是人类部落的脏乱,井然的秩序让它莫名其妙地感到愤怒。

血肉,它闻到了墙后大量新鲜血肉的气味。还有恐惧——虽然被压抑着,但它能嗅到人类在面对压倒性力量时,总会泄露出的那丝恐惧。

它仰头咆哮。

兽群应声而动。

冲锋的是速度最快的双头豺和蝠猴。它们像黑色的潮水涌向村落,猩红的眼睛、外翻的獠牙、腐臭的涎水。

然后,触发了第一道陷阱。

那是挖在矮墙外三十步的一道弧形壕沟,表面用草席和薄土掩盖。冲在最前面的几头双头豺脚下一空,惨叫着跌入沟中。沟底埋着的不是尖木桩,而是无数锋利的琉璃碎片。

碎片在晨光中反射出瑰丽的光。

“噗嗤——嗷!”

豺的惨叫变了调。琉璃碎片不仅刺穿了皮肉,碎片上附着的微弱净化力量,像烧红的针一样刺入它们被瘴气侵染的躯体。伤口没有流血,反而冒出嗤嗤的白烟,皮肉迅速溃烂。

紧接着,墙头传来了苏青的命令:

“放!”

数十支箭矢呼啸而出。

这些箭的箭头不是石制或骨制,而是打磨过的、边缘锋利的红陶片——阿陶烧制砖块时同步实验的副产品。陶片箭头的穿透力不如金属,但此刻,每支箭的箭杆上都绑着一小块用麻绳缠好的琉璃碎。

箭雨落入兽群。

爆炸没有发生,但效果同样惊人。

射中双头豺的箭,琉璃碎片在撞击中碎裂,飞溅的渣滓嵌入皮肉,立刻引发更剧烈的白烟和溃烂。射中蝠猴的,碎片划过翼膜,那层本就破损的皮膜像被热刀切过的油脂般融化。甚至有几支箭射中了后方行尸,腐肉接触琉璃碎片的瞬间,发出油脂落入火堆般的滋啦声,行尸的动作明显一滞。

山魈王愤怒了。

它没想到这些“两脚羊”有这么麻烦的玩意儿。

但它也有应对——它驱使骨刺野猪上前。

这些野猪体型更大,皮糙肉厚,背上的骨刺能弹开部分箭矢。它们排成松散的一列,低着头,开始冲锋。

目标是那段看起来最新、颜色最浅的矮墙——那是前段时间刚修补加固的区域。

墙后,阿陶紧张地握着一根麻绳。

“等……再等等……”他盯着越来越近的野猪群,“就是现在——拉!”

几个村民同时用力拉扯麻绳。

地面突然塌陷。

事先挖空、用细木支撑、表面覆土伪装的连环陷阱。七八头骨刺野猪栽了进去,坑底同样是琉璃碎片,但更多是削尖的硬木刺。

但这还不够。

野猪的冲势太猛,即使前面的掉进坑里,后面的也会踩着同伴的身体继续冲。

墙头,苏青抬起了手。

第二队弓箭手上前——他们手中的箭,箭头上裹着浸透油脂的麻布,正在燃烧。

“放火箭!”

燃烧的箭矢划过弧线,落点不是野猪,而是陷阱坑。

坑底事先铺了干草和松脂。

“轰——!”

火焰腾空而起。

掉进坑里的野猪瞬间变成火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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