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无法将她的愿望告诉流星,无异于天塌地陷,世界观的大崩塌引起的连锁反应如山呼海啸,眼泪决堤,一刻也停不得。
她哭得嗓子哑了,脸颊被咸涩的泪水浸得生疼。
班主任安慰半天劝不住眼泪,问周围同学,谁也不明白为什么,纷纷指向周拓。
周拓也是一脸茫然。
两手捧着纸巾,一双黑眸盛满问号,两颊却红到耳尖,焦急又尴尬,他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不知道她为什么哭得这么厉害。
班主任把两人带到会议室,叫来双方家长。
周拓妈妈蒋素是医生,工作很忙来不了。周承安接到电话,火急火燎地出门,一出门就遇上牧辽和何乐仪。班主任没说清楚事情原由,跟周承安说的是周拓弄哭一个女生。跟何乐仪说的是女儿被同学欺负了。
三个人在车上还在讨论,猜测会不会是有同学欺负何希音,周拓仗义出手,把那个同学弄哭了。
待三人走进会议室却傻眼了。
偌大的桌子,中间坐在严肃的班主任,板着张铁面无私的黑脸。左边是两眼哭成核桃的何希音,右边的周拓低着头。
“那个被他弄哭的同学呢?”周承安左看右瞧,寻觅的眼神要把会议室挖穿了。
班主任却指着左侧说:“周拓把何希音弄哭了。”
三人又是一愣。
周承安忙问:“你和她说什么了?”
周拓摊手:“我说的是事实。向飞机许愿是没有用的。”
何希音又哇了一声,拉着牧辽的衣袖:“爸。你听。我每天和飞机说那么多话都没有用啦!!为什么啊!你为什么骗我啊!”
牧辽摸头,不知道如何解释,手搭在她肩上轻抚安慰。
何乐仪开解:“没有白说。你说出来,说明这些都是你在意的事。有的人稀里糊涂地活了一辈子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你知道要什么,那就有努力的方向了。飞机在为你引路呢。怎么会没用呢。”
何希音听着有道理,不再哭泣。
原来是误会一场,班主任没再追责,说开学第一天没重要的课程,两人回家去休息一天,整理好心情,明日再来学校上课。
可以回家,何希音心情更晴朗,笑容浮现,笑出的褶皱折断两侧泪痕,把书搬上车,兴高采烈地讨论要去哪里玩。
牧辽说:“不行。我和妈妈下午都要工作。你在家好好预习功课。班主任把今天的作业告诉我了。”
周承安说:“让她来我家?”
何乐仪推辞:“不能一直麻烦你呀。”
周承安摆手:“不麻烦。希音有分寸,不会打扰我工作的。就是……”他侧身,拍她肩膀,“你不要生周拓的气,好吗?”
何希音摇头:“我不会。”
周拓看着窗外飞驰的树,疑惑仍挂在心头,他还是不明白何希音情绪崩溃的原由,只是大家不再提,他便不再问。
到周家,周承安进屋画稿,留两人在客厅看书。
何希音倏地坐正,问:“你什么时候知道飞机不能许愿这件事?”
周拓回:“我爸说的时候。”
“啊?”何希音不信,“他一说,你就知道?为什么呢?”
“周叔叔怎么说的?”她追问。
周拓复述周承安的话。
何希音找不到破绽,挠头喃喃:“和我爸说的差不多呀。飞机会飞,流星也会飞。流星能许愿,飞机为什么不可以啊?”
“流星也……”周拓急刹车,咽下后半句。
何希音猜到了:“流星许愿也是假的。对吗?”
周拓问:“我说实话。你会哭吗?”
“不会。”
“是假的。”
“呜——”
“说好不哭的。”周拓抽纸。
何希音仰头,眼泪刚才都流干净了,这会再难过也哭不出来,只是嗷呜喊两声以示难过。
“我没哭。”她说。
她捧着脑袋叹气,左边叹一下,右边叹一下:“那和什么东西许愿有用呢?”
“什么都没用。”周拓言辞肯定,拿出镜子,放在她的书里,她清秀的瓜子脸顶着一双哭肿的眼睛,像两个豆沙包,蓬松暄软,看上去有些滑稽。
何希音自己都忍不住笑,周拓却没笑,认真说——
“你必须靠自己。”
两个人同龄,可周拓说话一会严肃,一会认真。一个暑假的时间,她没看见他摆弄玩具,房间的书柜放的也不是漫画是练习题。因为要转学,这个暑假没有作业,何希音高兴坏了,来找周拓,发现他乐此不疲地在房间写练习题。
真是怪人。
他一点不像周承安。
她再次感叹。
她问:“你和周叔叔说知道飞机不能许愿这事是假的时候,他说什么了吗?”
周拓沉思片刻,说出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他哭了。”
何希音以为听错了:“啊?”
周拓重复一次:“是的。他哭了。”
~
几年前,周承安给一个飞行员的儿童故事画插画。
在插画下面他写上这两句“飞机的每一次起升降落都承载着数百人的平安,象征着幸运。看不见流星的日子里,向飞机许的愿也会实现。”
流星罕见,而飞机常见。
时刻心怀梦想是他送给孩子们的礼物。
他对这两句鼓励很满意,也用来鼓励周拓。
怎料刚说完,周拓就说:“不可能。”
周承安叉腰:“你向飞机许过愿?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如果向飞机许愿有用,为什么你的漫画还是没能出版?”
周拓说这句时,语气如常,仿佛在说‘’1+1=2’这样的验证理论。
周承安却愣住,不知如何回应。
过了好一会,周拓凑近:“爸。你哭了?”
周承安笑着,像温柔老父亲那般摸他的脑袋,扯笑的唇却微微颤动,咬着后槽牙说:“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
周拓又问:“那你为什么哭?”
“感动的。”
“好吧。”
周拓离开房间。周承安立即泄了气,窝在沙发,两手环胸抱着胳膊,一会叹气,一会又咬牙:“我恨。”
蒋素下班,瞧他窝在沙发,满目哀怨。
她问:“怎么了?”
周承安的哀怨劲还没过:“我恨我怎么没生个哑巴。”
蒋素:???
~
今天,蒋素下班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询问周承安怎么处理学校的事?
周承安说:“是误会。”
“周拓没做错事吧?”
“……”
周承安犹豫许久:“倒也不是错。”
蒋素:“是大事吗?”
“不是。”周承安拍她肩膀,“都解决了。不要担心。”
蒋素刚放下心,又被他叫住。
“你们医院有没有一种要是可以吃下去就让人说不了话。但需要他说话的时候,再喂个解药,他又能说话了。”
“有吗?”
“当然没有!”蒋素赏了他一个大白眼,“你这脑子都在想什么怪事。”
周承安冤枉至极:“没有赶紧研发一个。”
“啊?”
“咱儿子需要。”
他十分认真。
然而下一秒就挨了蒋素一记板栗。结结实实地敲在脑门,疼得他龇牙咧嘴,直呼‘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
—
何希音时常怀疑周拓是个机器人。
他的脑子连接着百科全书,可实时查阅,否则怎么能知道那么多课本上没有的知识。
而且……
哪有人会在假期初始就把作业一口气写完的!
不正常。
很不正常。
她盯着周拓的后脖颈发呆。机器人的操控板都藏在后脖颈,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她眯着眼,不放过一处,仔细查找端倪。
周拓捂住后颈:“你看什么?”
何希音认真:“看你的操控板在哪。”
周拓:???
何希音盯着他的眼眸,目不转睛的:“周拓,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不是蒋阿姨和周叔叔的儿子。是某个外星人遗留在地球的孩子?或者是某个科学家研发出来的机器人,委托叔叔阿姨检测?”
周拓没回答,从疑惑转为无语,戳她作业本,提醒:“下周期中考。紧接着就是家长会。”
“嘶——”何希音背脊冒冷汗,有种不祥的预感,摇头晃出稀奇古怪的想法,拿笔继续写题。
但没两秒,她又问:“你为什么这么爱写题?每次放假,马上就把题写完了。”
问归问,手上的笔一刻不停。
“你为什么这么不爱写题?每次放假要拖到最后再写?”周拓反问。
何希音失语。
因为有想看的卡通片,有要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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