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因摔倒而产生的冲击还是刺-激到了她的伤口。
背上的伤隐隐作痛。
“咳……”
底下那团软软的东西出声了。
祝星序赶忙跳起来。
是裴榭！
惊惧之下，她立刻慌张地看向他。
“你怎么样？没事吧？”
裴榭此时的外表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祝星序知道，现在的他可不能随便移动。
万一有内伤或是骨折了，无异于是二次伤害。
裴榭动了动手指，感受了一下身上的伤。
呼吸时，肺部有些轻微的疼痛。
没提及自己的伤，他先询问祝星序：“你还好吧？”
祝星序有些恍惚。
他这是先关心自己吗？
“我……我没事。”
黑白马已经跑远了，那十几匹马也追着它离去。
季迟影和商文修跑来查看情况。
季迟影摸着胸口喘气。
“星序，刚刚真的很吓人！你没事吧？”
祝星序又回答了一遍之后道：“五皇子他……可能受伤了。”
商文修看了一眼，立即跑去他带来的那匹马旁边，一跃而上。
路过他们时，他道：“我先去叫太医，你们看着他。”
祝星序和季迟影点头。
商文修的速度很快，不多时，一辆马车正朝着他们这个方向移动。
裴榭被太医们小心地抬上了马车。
太医问道：“殿下，需要和陛下说一声吗？”
裴榭淡漠地摇头。
“还是不要扰了陛下的兴致。”
说完，他便扭开头，朝着车壁的方向假寐。
祝星序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也不好受。
通过一些事情，她知道，皇帝其实并不在意这个儿子。
裴榭又是去李府埋伏，又是一些什么其他的事情。
难道皇帝不知道吗？不，他知道。
但他根本就不在意。
三皇子还会被晴贵妃关注，硬将季清清塞给他。
其他的皇子皆有自己的母妃。
但只有五皇子，没人在意。
所以那日，就算皇室的人都聚在一起，少了他，也没人提出异议。
看来，只有她一个人在乎他呢。
鬼使神差地，祝星序上手抚摸了一下裴榭的发髻。
裴榭还以为是太医，有些不满地轻轻撇过头，想躲避这个触摸。
但是祝星序的手还是没停下来，执拗地又伸上前去。
裴榭这才睁眼看向那只手的主人。
看清是祝星序伸出的手之后，他不动了。
甚至还觉得，她摸着自己的发髻，有些舒服。
祝星序又摸了摸。
“谢谢你救我。”
太医们纷纷移开自己的视线。
裴榭的眼神似乎有些动容，但是什么都没说。
到了地方后，裴榭被抬到他自己的帐篷里。
太医们拿着药箱往里面走。
暂时不能进去，祝星序只好到外面等着。
素兰听说她回来了，也来找她。
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还是劝祝星序回去休息。
“大小姐，您衣服都脏了，回去换一身吧。”
祝星序摇头。
虽然现在不能进去，但她也不想离开。
待在这里比较安心。
素兰只好换一个方式。
“难道您不想以一个干净的外表来见五皇子殿下吗？”
祝星序犹豫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身上。
蓝色的骑装上沾满了泥土和草屑，看起来狼狈极了。
有人路过她时，还偷偷笑。
她不介意，但却有些介意裴榭的想法。
“好吧。”
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脏东西。
素兰带着她回帐篷。
狩猎还在进行，帐篷区很安静，几乎只有宫女和太监们在干着活。
她脱下骑装，交给素兰。
又换上一身蓝色衣裙。
素兰给她重新整理了一下发髻。
待一切弄好后，祝星序忽然又不想去了。
她去算怎么回事呢？
一个千金小姐，痴痴地在皇子的帐篷门口等待。
这要是传出去，许氏会把她杀了吧。
她起来又坐下，坐下又起来。
看着她这一系列奇怪的行为，素兰敏锐地猜测她可能喜欢上五皇子了。
这有点超脱了她的范畴。
她是孟春和的陪嫁丫鬟，之前也是在小县城里。
那时候的李栋，还只是一介书生。
孟春和有时会和她讨论男女之间感情的事情，她尚能应付。
可现下……自己主子喜欢的对象居然是皇子。
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祝星序想了半天，决定晚上再去看他。
刚好，裴榭也休息了，她只站在旁边悄悄看。
谁也发现不了。
再稍晚些，祝星序听到外面的宫女们谈论今天皇帝和其他皇子们的战绩。
自然，皇帝的猎物是最多的。
太子第二。
这种明显作秀的活动，祝星序一点兴趣也没有。
她想到今天看到的，裴榭马背上的那些猎物。
那些应该都是他自己打到的吧？
越和裴榭相处，就越不自觉地想去了解他。
然后……印象就会更为深刻。
祝星序躺在床上，看着棚顶。
临近亥时，祝若怡推门进来。
“大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很早就回来了……”
祝若怡让婢女们都下去之后，坐在祝星序的床边。
“太子殿下说……不多时会来府里提亲。”
她面色微红，心情很好。
祝星序沉默了一瞬。
“可是……”
他的正妃和侧妃之位都有人了啊……
祝若怡的眼神也暗淡下来。
“他说，先让我做侍妾……”
祝星序猛地坐起来。
“这怎么可以？”
“再怎么样，你都是祝家的嫡小姐啊！”
本来就厌恶这种制度的祝星序更是气得拍了一下床铺。
让祝若怡做侧妃，都已经算是委屈了。
更别说是侍妾。
祝若怡看她这么生气，也有些慌。
“我知道……所以我拒绝了，说……起码要侧妃之位吧。他说他会去处理的。”
还好，祝若怡还没那么恋爱脑。
祝星序缓和下来。
“所以这就是你说的真心？”
祝若怡更茫然了。
“这不算吗？”
“他都已经说要娶我了……是我拒绝了。”
一时之间，祝星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要不，你把这些事情和母亲说？看看母亲会如何评价？”
祝若怡立刻摇头：“不行……母亲会生气的。”
祝星序给她出主意：“那你就说是你另一个挚友，用别人的故事来告诉她。如果母亲支持，我也同意。”
许氏根本就不可能会支持！
祝若怡想了想：“好，那我明天试着和母亲说。”
她想着，母亲和大姐姐都同意了的话，这件事就能解决了。
到时候，再找父亲一说。
那么，她和太子殿下就可以在一起了。
看着祝若怡喜滋滋地回去睡觉，祝星序都快无语了。
难道许氏没有教她这些吗？
不一会，祝若怡的呼吸渐渐平缓。
祝星序又等了一会，才翻身起床。
门口的素兰和祝若怡的丫鬟都坐在地上打着盹。
祝星序知道，她们睡眠很浅，只要里面传唤，她们立刻就会醒。
她换了一双软底的鞋，从帐篷的另一个口出去了。
这个口还是她白天的时候弄的。
夜深人静，帐篷区的人也没那么多了。
只偶有巡逻的御林军路过。
他们不管闲事，看到她也只当没看见。
看来还是很有职业操守的。
祝星序一点一点挪到裴榭的帐篷外。
最后，又用声东击西，把裴榭门口的仆从引走。
仆从一走，她飞快闪身进了帐篷。
帐篷里黑漆漆的，并没有点灯。
裴榭应该是还在休息。
为了尽可能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祝星序选择蹲下来挪过去。
万一他突然醒了，看到她这么一个人影，估计也要吓出声来。
不过，她似乎都没见过裴榭被吓到的样子。
他总是那么游刃有余。
祝星序挪到裴榭的床边。
他身上缠着绷带，面色还是和白天一样苍白。
他紧闭双眼睡着，眉头却还蹙着。
好像在梦中也有什么烦心事。
祝星序微微抬起身，慢慢坐在他的床边。
她很想和他说话，但又觉得打扰他不好。
于是，便只能安静地看着他。
过了半晌。
“为何一直看我。”
裴榭突然出声，差点把专心致志看着他的祝星序吓了一跳。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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