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深知他的心门没那么容易撬开,与人交往最忌讳交浅言深,而她今日说了太多不该触及且十分自以为是的话。
可不知为何,她真的很想拽他一把。
一个养尊处优、在爱里长大的主子不会有那种悲凉。
像小侯爷和郡主,以及长宁观的几个世家子,虽然被困在长宁观,比起京中,算是吃了些苦头,可他们的眼底从未有过被风霜摧残的萧瑟,依然闪烁着对来日生活的热爱与憧憬。
可夏稷钰与之相反,他身上那种难以名状的绝望沉重颓丧,瞒不住她。
有些刺扎的太深,融入骨血,不管多少个日夜都化解不其烙印。
即使用尽全力堆积出来的另一副面孔,亦无法严丝合缝地掩盖。
那种癫狂挣扎,不是一个所有人都宠爱、活在蜜罐子里的混世魔王会有的。
如果原先还只是朦胧的感觉,现在无忧几乎可以确定,夏稷钰应当与自己一样,有一个或者不止一个仇家。
他此番进京,应当是要报仇的。
是不想死不瞑目的孤注一掷。
芳菲园的吵闹自然传进了老太君的耳朵。
燕嬷嬷来召人的时候,无忧真是半点都不意外。
她心里门清,这些婆子,便是不主动说,亦有一百种法子让老太君闻出味来。
她披上早已准备好的斗篷,毛茸茸的领子正好可以遮盖住脖子。
因着小腹一直似被挤抓揉搓般难受,她走得缓慢,燕嬷嬷几次回头,终是没有催促。
来到厅堂,无忧目光迅速扫视一圈,发现夏稷钰并不在场。
暗道这应是老太君的自作主张,连敷衍的心情都没有了。
面对询问,她是一问三不知,直让老太君去问雍郡主。
老太君端坐在主位,不悦地皱起眉头:
“怎么着,你这是敢做不敢当了吗?
这可不像你十一娘直言的性子啊!”
“没办法,孙女也很想让祖母给评评理,可雍郡主摆郡王的架子,不准声张,那孙女也只能遵命了。”
老太君眼神略显复杂,“你在暗示余是雍郡王欺负了你?”
无忧垂下眼帘,遮住了眼中的讥讽,
“孙女可不敢冒犯祖母的心头肉。
不过连区区马夫都能欺负孙女,便是郡王欺负孙女又有什么奇怪?”
“一码归一码,说这事呢,怎么又扯到马夫了!”
“说起来,因着下元节暂缓的马夫偷钱之事,祖母查清楚了吗?
我是左等右等没等到谁来给我说法,不得不问啊。若是祖母懒得理会这种宵小,不妨把人交给我。”
老太君揉了揉眉心,反倒理解了无忧这过分的态度,心道这丫头原来是怪她不查,憋着气呢。
“给不了你了。不是余不查,那贼子跑了。”
“跑了?何时跑了?祖母是告诉我,堂堂宣国公府看不住一个束手就擒的贼子?这可真是……”她啧啧两声。
南荣氏尴尬道:“十一娘,这厮太狡猾了,趁看守吃饭神不知鬼不觉跑掉了。”
无忧似笑非笑,“原来他这般神通广大呀,怪不得能得三婶的重用。”
南荣氏如鲠在喉,心虚地笑了笑。
“何时跑的?”无忧又追问一遍。
老太君:“有几日了,你三婶想着把人抓回来,余便没告诉你。”
“是吗?那便祈祷他跑远点,不要落在我手里吧。否则,我定要将那心存不轨的玩意儿拆骨剥皮,以解我心头之恨。”
“女儿家哪有你这样说话的?你纵使受了大委屈,也不能……”
“祖母的指教还是留给雍郡王和负责看守的人吧,或是何时祖母也能一年十两银子养活三个人了,您再谈女儿家的说话之道,孙女必洗耳恭听。”
无忧快速打断她,说罢,福身行礼,飘然而去,留下震惊的婆媳俩。
无忧早知道何三跑了,也是无巧不成书,何三跑的时候偏巧被云娇娆遇上了。
彼时云娇娆站在树上,正借着夜色掩护观察宣国公府内的动静,刚准备一跃而下,无意中看到一人背着鼓鼓囊囊的包袱鬼鬼祟祟地从狗洞里冒出了头,四处张望,两人冷不丁对上了眼。
四目相对,云娇娆来不及多想,飞身一脚踹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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