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阴魂不散、毒蛇一般的女人,无忧不再掩饰眼底的厌恶:
“你累不累啊,一边暗箭不断,一边装得跟三顾茅庐的贤王似的,恶不恶心?”
李悠然颇没规矩地坐上桌子,唇边挂着危险的诡笑:
“你可知,晋王已经被降为双珠亲王了,不久的将来,可能连双珠都保不住。”
“莫名其妙,关我何事?”
李悠然细瞅着她的表情,想找到她藏于平静之下的焦虑恐慌,可惜未能如意。
李悠然相信自己的直觉,那根冰块木头绝不会无端拒婚。
“到底谁给你的底气,敢这么横冲直撞?你知不知道我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啊!”
“那你为什么不捏呢?”
李悠然眼皮一跳,眯了眯眼睛:“难道你……你,你这么嚣张,是觉得我不敢弄死你是吗?”
“哼。”
“就算我不能让你死,你就不怕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有招你就出,少废话。”
“东宫无忧!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要一个公道。既然天不亡我,我便要为自己,为像我这样卑若蝼蚁的人,讨一个公道。够清楚了吗?”
李悠然噗嗤冷笑,“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想不到如此幼稚!
天子一句话,就能伏尸百万的朝代,你跟我说你要蝼蚁的公道?
何为蝼蚁?你再不受宠,衣食丰足,有车有房有人伺候,多少人食不果腹,被活活饿死,街边的乞丐,逃荒的难民,他们的公道在哪儿?
你给的起吗?凭什么你是主子,有些人就是丫鬟,她们的公道又在哪儿!
你们这些世家大族,堵住了多少寒门子弟的上升渠道,他们的公道又在那儿?
我是既得利益者,你也是,不过是你的家族给不了你这么大的利益,少站在道德高地自我吹捧了!
你和我没什么不同,一样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
“我可没有伤害无辜!”
“那是你没到时候!”
李悠然几乎是吼出来,闭上眼睛缓了缓:
“没错,我娘是手上染血,可弱肉强食,古来如此。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换你坐在可以掌控一切的位置,换你需要一命换一命的时候,也一样不会在乎蝼蚁的得失。”
“若我变成那般,便让同现在的我一样的人,来击垮我好了,我绝无二话。
手上沾血的只有你娘吗?都到了这一刻,居然还打着替毒娘说话,实则撇清自己的幌子。
你有财有势,既明晰世道不公,大可以尽力改善,可你做了什么?
一边坏事做尽一边啐一口蝼蚁活该!
错就是错,非要把一己之无耻毒辣洗成人性使然,洗成天下皆黑,强词夺理,倒打一耙。真是没救了。”
“行,你清高!你了不起!
东宫无忧,你错过了最后一次机会!
你会后悔的。”
丢下这句话,李悠然愤愤离去。
立场不同,话不投机,谁也说服不了谁。
无忧平息了一会儿情绪,整理好衣物,从容走出。
芙蓉园内姑娘们争奇斗艳,幽篁馆内,亦是暗潮涌动。
这长公主府的安排也是妙,偏把老太君和梅家老太君安排在同桌。
两位银发苍苍的后宅老手,互相笑若春风,话语里的阴阳怪气、含沙影射都不知要把对方气死了多少回。
芷妍的大放异彩,没多久便传进了老太君耳中。
同桌的夫人都迎合夸赞,推杯换盏,喜得合不拢嘴。有了此等喜事,与梅家老夫人的龃龉,都不放在心上了。
待散了席,老太君才从议论纷纷的闲言碎语中,听到了无忧丢脸的事情。
老太君当即瞪了卢氏一眼,“有你这样当娘的吗?”
卢氏嗫嚅:“她没跟我说。”
结束后,无忧跟老太君说了坐郡主的马车回去。
老太君心知肚明,芷妍能露脸必是得了无忧的帮助,再一想她丢了人,必然心气不顺,痛快应下。
“太坏了!她怎么能心肠那么坏了!”
上了马车,夏昕雅仍喋喋不休地咒骂着李悠然。
夏昕雅前些日子,刚经历了初潮,没能及时出现,就是她疼得死去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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