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里虽然黑暗,可一点没影响两人如胶似漆。
这几日藺允叠天天跟裴翙缠在一起。
那些牢犯极其不满,都是犯人,怎么他就能温香软玉,于是污言秽语让藺允叠也陪陪他们。
裴翙厌恶他们用戏谑的眼神盯着藺允叠,他一个飞射,囚犯就没了气息。
藺允叠讶异极了,“你现在不是大理寺卿,不能为所欲为!”
他此刻还是个罪犯啊!
怎么敢杀人的!
裴翙将她扣在胸膛处,浑厚磁性的声音从那里蹦发:
“我是个男人,不是那些没种的孬货,欺负我的未婚妻,我不能袖手旁观!”
他抱紧了她,把她揉进身体里。
“没有人能欺负你,我会一直保护你!”
藺允叠回抱着他,依偎着他。
“我也可以保护你的。”
裴翙轻笑。
又过了几天幸福黏腻的日子,圣旨终于还是来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罪犯裴翙听令,限你三月之内缴清阉党余孽,捉拿江中官归案!”
太监递了东西给他。
“这是军令状,裴大人签了吧!”
藺允叠心一揪,皇帝这么狠心,完不成任务就要他死吗?
裴翙握紧了她的双手安抚她,“别担心,这是给外人看的。”
他现在是倒戈之人,百姓眼中的墙头草,不拿出性命别说他们不会信服,连军中的将士也不会认。
藺允叠还是很担忧,伴君如伴虎,他的任务又危险,他这一去归期不知是何时。
“晋枝哥哥,你要平平安安回来保护我,阿秾等着你。”
裴翙笑着点了头。
藺允叠发现他笑起来很好看,那颇有戾气的断眉也变得温柔可爱。
她慢慢抚上他的眉,弥补从前她带给他的失落和难过。
“其实晋枝哥哥的眉很有特色,以后你不要再描了,别人怕你,我不怕,我知道你的温柔只对我一个人。”
裴翙心里暖暖的,当初她说讨厌他的眉,他便藏了起来,但他还是希望他最爱的人可以接受原原本本的他。
他来不及感动,她话锋一转:
“你若是失约了,我不会为你守寡的,温柔的男人多的是,阿耶还要看外孙呢。”
这句话对裴翙很有杀伤力,拿捏得他死死的,他当即握紧了拳头,咬着后槽牙说:
“我比他们更温柔,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
*
军队浩浩荡荡的出发,千军万马的铁骑踏平城道,其中前头的领军人物一身黑金色盔甲霸道显眼。
他劲瘦矫健,步伐铿锵有力,人群之中极其耀眼。
城头处的女人视线紧紧跟随,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的身影,不想错过一秒。
直到马背上那人的身影已经转角消失,军队也不见踪迹,藺允叠才收回了目光。
她在心里默默为裴翙祈祷,她的未婚夫虽然不得已干了很多错事,但是他从未滥杀无辜,心底是良善的。
他会平安的。
转眼之间,一月已经过去。
期间先是传来两次捷报,裴翙大挫敌军,阉党被赶到边关外,他们伤亡惨重。
因为裴翙的身份隐秘,朝廷不知道他是卧底,对他颇有不满,个个都盯着他,仿佛他有一个不对劲他们就要讨伐他。
所以朝廷知道这个大快人心的消息后对裴翙少了很多敌意,弹劾折子也少了很多。
藺允叠松了口气。
她这段日子住在宫里,天天都在担心战况,担心他的处境,夜里总是睡不好。
虽然裴翙打了胜仗,但战场上刀剑无眼,他一定受伤了吧,他就喜欢逞强,不喜欢上药,伤口化脓了怎么办。
天气也越来越冷了,她在宫里有地龙,他在边疆可没有。
越想越着急,她干脆吃斋念佛,为百姓和将士们祈福,为裴翙祈福。
阉党上次大败朝廷后学聪明了,他们开始故意输一些小战迷惑朝廷,让朝廷放松警惕,这是他们挑拨离间的计策。
裴翙早就洞察此计,在一场大战之中,他及时止损号令将士们改换路线以守为攻。
阉党的炮火没有炸死他们,但是阉党的计策起了作用。
这样一场大战,朝廷胜券在握,裴翙却临时不打了,这样的做法当然会引起朝廷的怀疑和记恨。
更何况,他的身份还不单纯。
“圣上,裴翙当了阉党那么多年,他是卧底,假意投降就是为了替阉党获取情报,击垮我朝,他多次放水,这一战本来可以重击阉党,却因为他一个决策全盘皆输!此人不可再留啊!”
“诸位放心,他是卧底,但不是阉党的,是朕的。”
圣上的阐释令众人大吃一惊,只不过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消除。
“人心异变,他蛰伏那么久,此等毅力若一开始就不是我们这边的……”
“是啊,是啊,几年的时间变数太多了!”
裴翙的处境岌岌可危,圣心难测,要是圣上也听信了他们的谗言,他就真的惨了。
偷听的藺允叠腿脚发软,浑身战栗,她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他不能有事,她可以救他的。
他若是有事,她也要去嫁他。
*
边疆。
裴翙已经被变相地夺权了,手上掌管的部分兵权已经没用了,手下人不大听他的。
他紧紧阖着眼思索着对策。
他们已经折损了些人,阉党正处于势气振奋之时,一定会乘胜追击。
厉主将吩咐下去:
“严守我军的布防,必要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绝对不会让敌方有可乘之机。”
裴翙轻飘飘地否定了他:“他们不会这时候来犯,以我对没根儿的了解。”
厉主将阴阳怪气:“是啊,你自然了解,不但了解他们更了解朝廷,我方的所有军情你都知道。”
裴翙不理会他,给出最为合适的建议:“现下不要号令士兵布防,休养生息最为重要。”
厉主将性格火爆执拗,对裴翙有很大的偏见。
“你才需要休息!”
说完,他就账帘一掀,气愤地走了。
裴翙的青筋跳了跳,幸亏有阿秾,他的脾气已经好了许多了。
也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吃得可好,睡得可安。
他很想她。
后来的几日阉党当真没有来犯,厉将军也松了防备。
士兵的状态已经越发疲惫了,上次一战后本就没怎么休息,这几日又连轴转,他们肉眼可见地乏了。
士气也渐渐低迷。
裴翙突然召集他们,强壮的身躯一出现就自带骇人的气势。
他的盔甲映衬着火光,犹如他这个人一样,令人胆寒。
士兵们虽然对他起了疑心,但是表面上也不敢有何举动,只默默垂头丧气。
他的剑一抵土,鼓舞士气:
“时候到了,大家打起精神来,今晚有一场硬仗。”
士兵们哪里信他的话,纷纷没放在心上。
厉主将嗤笑:
“你说笑了,上次失败是指挥失误,而朝廷的本事和军力有目共睹,他们那么久都没来,不过是因为一介草莽阉人,怕了罢了!”
士兵们点点头,同意这话,其中不乏对裴翙决策的指责。
裴翙正经又严厉地告诉他们:
“不出一个时辰,阉党就会来,而且这次的情况,会比上次更加严峻。”
厉主将这回双手环胸,嘲讽道:
“你要是怕了就回去睡觉吧,听说你在牢里时还抱着美人享乐,军营里也有女人,你要不要啊!哈哈哈!”
士兵们也跟着笑了几声,但裴翙的气场实在吓人,他们也就不敢放肆了。
此时响起了惨叫声和刀剑声。
突如其来的一把大刀直击厉主将而来,毫秒之间的事,他懵了。
裴翙用剑一挑,击落了直戳厉主将心脏的武器。
裴翙直直地盯着他道:
“你自大狂妄,紧拢双耳,今晚若有什么闪失,厉主将的位置就该换人了,我裴翙若是想,你这一刀躲不过去。”
厉主将也是身经百战之人,他向面前这个比他小一半的男子投去复杂的眼神。
是他小人之心了,“裴副将,对朝廷当真是衷心的?”
裴翙不回答他,右手一握,利剑出鞘,见血封喉。
遇人杀人,遇佛杀佛。
短短时间,已经杀了无数个阉党。
“我的盔甲只有战死,从不脱弃!”
他铿锵有力的话语响彻云霄,霸气地在整个战场回荡!
厉主将真心地大笑一声:“好,裴副将,我们一起护国,杀敌,救百姓!”
士兵们也深受震撼,团结一心,奋勇杀敌。
裴翙说的没错,这次阉党是下了狠心,派出了大队人马四面夹击,之前的战役输得他们心口不服,他们这次要一举拿下朝廷。
敌我双方兵力不对等,身体情况更加不利。
一时的志气不足以让厉主将他们恢复到最佳状态,他们已经渐渐不敌。
阉党却越战越勇,这次的计策十分有效,四队人马一批一批涌入,从东西南北将朝廷堵得死死的。
打到最后,厉主将这边只剩一腔热血在支撑。
裴翙立即采取计策:
“带几部人马从山后撤退,快点!”
厉主将对裴翙肃然起敬,他这是要弃车保帅,
“我是个粗人,最讨厌贪生怕死之人,我绝不……”
裴翙解决了他那边的敌人朝着厉主将而来,他捅穿了背后准备袭击厉主将的人。
“我的命,不会为你牺牲,厉主将,士兵们等着你来救!”
他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厉主将对他抱拳一揖。
厉主将不动声色地撤离,却遭阻拦,马背上一个虎背熊腰的人阴森地走来。
“谁都别想走,今日,朝廷就要姓江!”
是江中官,没想到他竟然也出马了,看来,今日当注定是一个血光之夜。
马背上的人一只眼一眯,邪气十足。
“裴翙,你跟着我,你就还是大理寺卿,或者,随你想!”
裴翙嘴角上扬,擦了擦血迹。
在场的所有人都朝他看去,紧张地等着他的回答。
他倏地凭空而跃,双手紧攥剑刃,以千钧之势劈了下去,当场斩获一个头颅。
是阉党的肱骨之臣。
裴翙这才抬眸给了江中官一个眼神。
“我,想要的是你的脑袋,你给不给?”
江中官大怒,立即下令诛杀众人,一个不留。
“杀庸臣,斩奸皇,改朝姓!”
阉党的口号喊得响亮,双方不停混战。
裴翙掩护着厉主将撤退,对方人多势众,他拼命杀出一条血路。
厉主将诚挚地与他对上眼神后就退出了战争。
主将撤退之后,阉党更加猖狂,杀红了眼,全部涌向裴翙而来。
势必要取他项上人头。
朝廷的人马只剩五百左右,阉党一路势如破竹,胜利在望。
裴翙眼看着他的同伴接二连三地倒下,他们已经筋疲力尽,浑身受伤,皮肉翻飞,但是却依旧死守城池。
朝廷的护卫队,没有一个退缩之人。
渐渐地,只剩一些精兵在顽固抵抗,裴翙以一敌百,同样打得很吃力。
“将士们,坚持住,裴某与你们共进退,我们一定能活着出去!”
倒下的士兵听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