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昭倒是愈发好奇了:“您既然如此担心,为何还要亲自下手?”
宁德长公主走到了窗边,推开了窗户,凝望着外面流水般的月华,没有回答兰昭的问题,自顾自地说起了月亮:“你知道吗?月亮在不同的地方也是不一样的。京都的月色,温柔静谧;雁山的月色却不是这样的,映照在光秃秃的山壁上,白得让人肝胆一颤。”
宁德长公主转过来,面带笑意,眼角却有微光闪现:“为什么呢?大概是我更喜欢雁山的月亮吧。虽九死,其犹未悔。”说到最后,已然语带杀气。
兰昭“啪啪”鼓起了掌,走到宁德长公主面前,与她并肩而立:“长公主不愧是当年名扬雁山的女将军,下手果敢得很。只是,您不担心温少卿知道真相后怨怪您。您二人间,感情似乎很好。”
宁德长公主攥紧了掩在衣袖下的手:“交给别人,我不放心。更何况,与其让他在爱与恨中纠缠不清,不若我亲自出手,斩断这份亲情。他该有他的路,而我也要走自己的路。”
“至于你,”宁德长公主转过身来,强硬地抬起兰昭的下巴,“我不管你在大理寺要做什么,记住一件事,温韫不能出事,懂了吗?兰家,抑或是蓝家的丫头。”
兰昭轻轻一笑:“长公主,温韫会不会出事,我说了可不算。毕竟这一次,让温少卿躺在床上的始作俑者,不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吗?嗯”兰昭尾音宛转上扬,说不出的风流妩媚参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讽刺。
兰昭甩开了宁德长公主的手:“你们这些人啊,都一样。”
都一样的自私,都一样的自我感动。不过没有必要说出来,至少现在没必要。因为,温韫看上去,可不像是个会对亲近之人的背叛,心无芥蒂的人。
宁德长公主身居高位,虽不会对一个小丫头的冒犯而恼怒,却多多少少有些不高兴,只是蓝家虽亡,但罪不及出嫁女。蓝家当年显赫一时,女儿多嫁高门,其中一家就是她要合作的对象,还是嫡亲的姑姑。在这种关头,没必要和她争一时的口头之利。于是,拂袖离开。
兰昭也不在意,对她而言,张恪也好,宁德长公主也罢。都不过是合作对象罢了,愿意配合最好不过,不愿意的话,也只能愿意。
宁德长公主匆匆赶往大昭寺,却讶异地发现屋内的琉璃灯被人熄了,她不动声色地将匕首握在手里,轻轻打开房门。就着月光,发现屋内跪着一人,赫然正是听雪。
宁德长公主心内一惊,将匕首重新藏在袖子里,勉强一笑:“母后,夜里更深露中,您怎么出来了?”
坐在主位上的老太太阖目撑在案几上,正在等人,闻言,缓缓睁开眼睛,冷笑了一声道:“我若不出来,怎么知道我的乖女儿,有这般的本领。勾结叛军,射伤亲外甥。那可是你同胞姐姐的独子!”说罢,一个茶杯就被掷了过来,在厚厚的地毯上滚了几圈,溅湿了宁德长公主的绣鞋。
宁德长公主无言以对。她深知自己的母亲平生最看重的不过是骨肉亲情罢了,往日里会对自己姊妹多加看顾。而如今,自己以外甥为踏板,追求自己的未来,已经算是践踏了母亲的底线了。
见宁德长公主一言不发,太后滚滚热泪流下,手指着宁德长公主哭诉道:“我这一生只生养了你们三个,自你们兄长去了之后,我如被人生摘了心肝一般。自此对你们姊妹二人,多加筹谋,盼你们守望相助。如今,你做出这般事情,我有何颜面再见你姐姐。”
宁德长公主“扑通”一声,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太后见此情状,愈加悲痛:“好你个赵拂容,我原以为,你在宫中,被那母子俩连手挤兑,我才答应你,装病帮着你。哪成想,你是要算计你亲姐姐啊。”
眼见得太后悲痛欲绝,宁德长公主跪伏着前进了几步,咬牙道:“母后,孩儿心中有分寸的。”
“啪”地一声,宁德长公主便被太后扇了一个耳光,她右手抚上自己的脸,满眼地不可置信,“母后,您,您打我?”宁德长公主鲜少落泪,此刻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
太后收回手,有些冷酷地问道:“痛吗?那你亲手把箭射进你外甥身体里的时候,可有想过他痛不痛吗?赵拂容,我还没死呢,你就要对与你血脉相连的亲人下手了吗?”
赵拂容跪在地上,语无伦次的解释道:“母后,我没有,我没有想害他,我只是不放心......”
太后蹲在地上,望着自幼饱受父母宠溺,兄姊庇佑的小女儿,温和地出言道:“你不放心什么呢?是不放心找来的杀手不敢对韫儿下手,还是不放心杀手的手没有你准?抑或是二者兼有呢?”
太后伸手摸了摸宁德长公主的头:“你愿意为自己争取,我不怪你。只是,赵拂容,你再也没有办法洗清自己的手了。你要记得,你欠你姐姐的,你的手上沾上了她孩子的鲜血。”
太后说完话后,就起身回去了。独留宁德长公主呆呆地跪在地上,明明握住她的那双手一如往常的温暖慈爱,她却觉得遍体发凉。她好像失去了很珍贵的宝物。
听雪默默挪到伏地无声痛哭的宁德长公主身边,靠在她身边,努力成为她的依靠。
次日一早,兰昭刚一开窗,就发现窗外阳光明媚,秋高气爽。
她心情很好地出门去看看那位可怜的温少卿了。毕竟,如果自己已经很惨了,但是有人会比自己更惨,这种情况,多多少少都会让自己心情变好一点。
兰昭到的时候,温韫正斜躺在床上看卷宗。灿烂的阳光透过窗棱罩在他身上,为他镶上了一层金边,愈发衬得整个人温润如玉。果真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兰昭看着正在研究案件的温韫,忍了很久,最终还是没忍住,出声问道:“温少卿,你长得肖母还是肖父?”
温韫有些茫然,仰起头来看向兰昭,他不太明白这个问题有何意义。琥珀色的眼睛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大。
兰昭按耐住了想去戳一戳温韫脸庞的手,努力别开自己的眼睛:“没什么,只是好奇温大人的美貌来自哪里罢了,若温大人不方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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