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有点无话可说。
稍稍缓了一会儿,才完全将小陈的话消化清楚,又确认一次道:
“他……真这么写的?”
“是的。”
沈离纤长浓密的睫毛再次颤了颤,薄眼睑垂下来,掩住眼底的烦闷和少量的惊讶——
钱行之玩这么真实?
连这都写?
那调查问卷当然也发过沈离一份,可沈离作答所有题目,都本着中规中矩、模糊中正的原则,起码谨慎得让人挑不出错来。
譬如沈离答这道【离婚原因及占比】的简答题,他自己的答案是:
【聚少离多-50%,性格不合-20%,生活习惯不合-30%】
结果钱行之这人才,能他妈把“性生活不和谐”拉到50%???
是,确实。
他俩结婚后,在那方面的确没有之前那阵儿和谐,但不和谐的主要原因,难道不还是他俩凑不到一块去,见面时间少么?后来每次见面,钱行之都跟几辈子没吃过肉似的,经常导致沈离没法上班。
沈离当然生气。
最气的那次,是当时在云城。
本来沈离是百忙之中,抽时间飞去探班钱行之的剧组,结果钱行之不知哪来的气性,将他压在剧组临时搭的样板间里,门一锁就干,旁边房间导演给男二号讲戏的声音声声入耳,钱行之的黄话,却飙得比导演的话都密。
沈离本以为,钱行之这货是疯了,玩他妈什么情趣呢。
结果当目光撞进钱行之那双阴郁美丽的眼睛,才发觉钱行之是真的在生气。
沈离亲亲他的脸,顺毛摸他的头,担心地问他怎么了,却被这人一把按下,低冷浑沉的声线是上位者般的命令,强硬要求他的配合。
搞得沈离也有点恼,愈发本能地抗拒。
钱行之体格大他一圈,力气比他这常年奋战在一线的警察还大。
那天,沈离听着走廊来来往往的脚步声,给了钱行之一耳光,压着嗓子也真动了怒:
“钱行之,你再这么无理取闹,今后我不来了。”
钱行之掐住他的腰,眼底的恨意愈发凶狠:“好啊,半年见我一面,天天留着时间跟你们队里那小白脸玩是吧?”
沈离一愣,莫名其妙:“什么小白脸?”
“赵荣。”
沈离眉头皱得更深,“那是刚毕业的大学生,领导让我带他,我们就是普通的师徒关系。”
钱行之深邃的眉眼泛着冷意,下颌线坚毅而锋利,脖颈因用力动作绷出明显的青筋,眼底的阴郁更甚:“我能为你将所有的男助理换成女的,你为什么不申请带女徒弟?”
沈离疼得身体发颤,更是肺火上涌:“什么男的女的,我本来就不是绝对的同性恋,男的女的有什么区别?——还有,你别拿娱乐圈里那套来要求我,什么狗屁避嫌,我那是工作,领导安排我带谁我就得带谁。我不知道你上哪调查来的名字,但我警告你适可而止,无论你用什么方式,打探我们正常的刑警工作,那就是犯罪。”
“犯罪?”
钱行之冷笑:“我作为你的家属,知道个你同事的名字,还有你们关系好,我就犯罪了?”
沈离:……
“那王亮怎么说?还有你那总是偏袒你的支队长胡泉,下班就缠着你吃烤串的2/B同事于智文?怎么样?你们队里的人我如数家珍,把我抓起来吧,沈警官?”
沈离:“……行之,你没必要这样。”
“我没必要这样?”
钱行之眼中灼着几分怒色,英俊舒逸的眉头狠狠拧着,神色失望:“结婚这么多年,我连你们炊事员换了都有心了解,我上赶着告诉他我们沈离不吃辣,你呢?你手机存了我助理的电话号码么?我助理叫什么,你知道么?”
沈离本能蹙眉:“知道啊,不就小赵,电话也有啊。”
“呵,小赵?”
钱行之将他的腰上掐出红痕,“小赵都他妈半年前就辞职了,你还搁这儿小赵?”
沈离:……
钱行之:“你要是真这么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我没有不喜欢你。”
“可你对我这么不上心,娱乐圈这么乱,你就不怕我出轨?还是说,我出轨别人你也无所谓?”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唔……”
钱行之的吻铺天盖地地压上来,舌尖暴力地撬开他的唇,攻城略地,亲得沈离头晕缺氧都不给换气,弄到最后,沈离被搞得想哭,却只听钱行之故意冷着的声线,像是一针一针扎在他心上:
“一年见两面,一见面你就露出这一副不让搞的样儿——沈警官,你出去问问吧,全天下有没有你这样做老婆的?”
沈离一愣,推拒的手缩住。
“你体能不是很好么?这几年,为什么一上床就拒绝我?”
钱行之似乎钻进一个牛角尖。
这时他要是把“我要上班”这种答案说出口,钱行之一准又要生气,于是也只能隐忍地蹙着眉头,无声地承受着爱人过于莽撞的愤怒。
他看得出钱行之真的很不开心。
“抱歉……”
沈离感觉自己的道歉的确无力。
就听钱行之说,你知不知道其实也有很多人喜欢我?你知不知道每天有多少人上赶着爬我的床?
沈离一听这种话,也有点忍不住要骂人:
“既然你有选择,那你就去跟别人做——你就这么谷欠求不满?”
钱行之的确是那种需求很大的人。
沈离年轻的时候还有足够的时间和体力,随着他怎么搞,可是现在,沈离哪有空陪他一干就干个六七小时?
是他不上班,还是钱行之不上班?
就算钱行之可以不上班,那他也能不上班么?
沈离只觉自己的耳根一痛,钱行之带着几分侮辱意味地拍打他的侧颊,眉间带着几分阴郁的邪气,“所以我要是不继续干你,是不是还有点配不上你给我的这名头?”
沈离:“……我劝你趁早放手,趁我没有真的发火之前。”
钱行之没理他。
哪怕时隔多年沈离都记得,那个下午,钱行之从房间离开时,他一丝卟挂地蜷在角落,堪称狼狈,而钱行之自始至终都是衣冠楚楚。
钱行之过分到没有帮他清理,甚至没有帮他把衣服盖上。
不过还好,沈离不是个喜欢多想的人,没有将钱行之的行为引申出愤怒以外的含义。
于是那次云城的不欢而散之后,沈离便尽快离开,意在让钱行之自己冷静。
可后来沈离在离婚后收拾房间时,才发现了钱行之的病例。
就是在云城拍戏的那段时间,钱行之应该频繁看过心理医生。
在他的就诊记录里,医生写道:
1、患者失眠严重,每次入睡都有梦到妻子出意外的情况。
2、患者躯体化症状明显,确诊强迫症。
3、患者对妻子有非常严重的性幻想。
心理医生给出的建议是,可以多与妻子见面并有效沟通。
心理医生还称,钱行之的性幻想比较常见于痴狂的暗恋者,很少在已婚夫妻里出现。
可钱行之的症状不减反增,尤其是沈离那次去云城找了他、并被他按着做了一次之后,这种情况甚至比之前还要严重。
但问题是,沈离在离婚前,从没听钱行之说起过这事。
按理说,钱行之那小嘴叭叭的,以前连流浪狗下崽都能讲出个故事,可后来两人的沟通却贫乏到连这种事……
钱行之都不跟他说了。
所以,的确是在离婚之后,沈离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钱行之在他们婚姻的后期,出现了较严重的心理问题。
而如今,钱行之将“性生活不和谐”放在离婚原因的第一条,并给出了50%的比例,沈离才再一次清晰地意识到,钱行之的世界似乎是自己没有了解过的另一个视角。
或许,钱行之要和他提离婚的原因,真的与他之前所猜测的不一样。
在这个节目里,他有机会搞清楚么?
沈离也不是很确定。
只见他眯起那双狭长清冷的眼睛,与小陈对视一会儿,良久才道:“嗯,我可能,原先并不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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