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我家麻子绝对不可能赌钱!更加不可能向你借钱!”刘老头气急败坏的,他撑着胳膊肘往前挪,那只白色的瞳孔死死盯着丁生财,看起来愈发渗人,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老兽,虽年迈无力,却杀心不减,拼死了也要扑上去咬掉对方一块肉。
可他不是兽,只是一个不良于行的老人,还瞎了一只眼睛,看人都费劲。
相反,他对面的那个看起来才更像是吃人的兽,也不嚎着叫冤枉了,只吊着眼皮子俯视着他,颇有几分疯狂与得意,“来赌坊不赌钱,那还能干嘛?这种事呀,咱们见得多了,来赌坊门口闹事的女人、老人,都说自己相公自己儿子原来不赌钱的,是多好多好的人,都是我们赌坊给带坏的……倒像是我天天雇了一群人在门口将你们的好相公好儿子给拉进来的似的……两位大人,你们说是哇?说句难听的,宋大少爷也是咱们赌坊的常客,大少爷您说,来咱们赌坊不赌钱,还能作甚?”
“你!”老人家气得目眦欲裂,一黑一白的两个眼球看起来愈发突兀可怖,他趴在地上引颈咆哮,“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他是去——”差点脱口而出的后话,硬生生地戛然而止,仿佛一道即将打开的门扉又一次轰然关上,露出的一线微光瞬间消失,四下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黑。
宋闻渊和姚云丰对视一眼,就连宋子尧都察觉到不对劲了,“这人都不见了,还有什么可隐瞒的?早点说清楚才能早点把人找到啊!刘麻子到底来赌坊做什么了?”
做什么了?
低着头碾着脚尖的元戈倏地扯了扯嘴角,“是来送香料的吧……甲香,对吧?刘麻子贩卖走私的甲香,所以就算此刻生死未卜,您这做父亲的再着急也不敢在官差面前说半个字的事情,对吧?”
对方倏地抬头看来,“什么甲香,老头子我不知道!”
“什么甲香!你个小丫头片子休得胡言乱语,我开赌坊开得好好的,卖什么甲香?这不是自寻死路?!”这是丁生财。
两人难得统一了战线。
丁生财吊着眼皮子表情不善地扫了眼宋闻渊,“宋大人,如今我敬您,称呼您一声宋大人,但您夫人却在这里胡言乱语地污蔑我们这些个做小本买卖的……我这身子骨你也看到了,可担不起这么重的罪名。”
宋大人懒洋洋地摸着小白狗,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半晌,抬了抬指尖,“拿下。”
指挥的是姚云丰的人,几个差役几乎是毫不迟疑,直接将丁生财连着刘老头一并扣下了,甚至都没有回头去征求下姚云丰的人……姚云丰暗暗紧了紧后牙槽,觉得宋闻渊这厮自从结了婚之后就跟个色令智昏的混账一样,非常的不靠谱。小姑娘空口白牙一张一合说是甲香就是甲香了?小姑娘是狗哇?这么灵?
就算真这么灵……也得人证物证俱全才能拿人不是?
姚大人板着一张脸,走过去对着丁生财的小腿就是一脚,低声呵斥道,“好好跪着!急什么,还能冤枉了你不成?你干的那点坏事,平日里本官也就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真要清算起来,早够你关进去好几回了!冤枉不了你!”
丁生财回头就嚎,理直气壮极了,“走私的罪名跟那些个小打小闹能一样吗?那是砍头的大罪!要死人的!”
“可你本就该死了……不是吗?”元戈偏头看他,眼底悲悯,“借来的命,用着用着,就真当是自己的了吗?”
话音落,众人齐刷刷看向元戈,又齐刷刷看向丁生财,宋大少爷动作格外大,他觉得脖子都被硬生生扭疼了,出口的声音都哆嗦,“什么、什么玩意儿?借来的命?”
只这四个字,就能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幸好,四周的百姓早就被疏散,赌坊里的赌徒也很有眼力见地早就溜了,除了在场的官员差役,也就一个同样瞠目结舌的刘家老头。他只知道刘麻子过来送甲香,其他的的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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