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莲籽并非什么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药方里用到的地方也不多,加之实在难寻,是以常常有价无市。
元戈虽然委托了许承锦和温裴寂帮着打听,却也做好了短时间内完全没有消息的准备。没成想,这消息来得比她预想中还要快许多。
只这消息也是好坏参半。
许承锦说他今日正好去找许家大儿吃茶,离开的时候听见鱼龙混杂的赌坊里有人许是输多了,拍着胸脯吆喝着他爹前阵子机缘巧合得了颗雪莲籽,等他将其搞到手,暗巷里这么转手一卖,别说赌债了,还能请在场所有人喝上一杯呢!满脸都是小人得志的模样。
那人许承锦也认识,钱员外家的小儿子,出了名的纨绔,半数家产差不多都被挥霍完了,偏偏钱夫人老来得子,溺爱得紧,打不得、骂不得,就将这么一团烂泥宠得愈发无法无天不知天高地厚,平日里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大抵不出几年,剩下半副家产也要没了。
“当然,这算不得什么坏消息。”许承锦伺候完元戈的茶水吃食,才长长叹了口气,无奈说道,“只是,这钱员外是佟明儒的拜把子兄弟。虽然这些年一个愈发权势滔天,一个日渐没落,这对拜把子兄弟便也没了最初的热络劲了,但就钱员外自己而言,是万万不敢单方面惹佟明儒不快的——譬如,和咱们往来。”
就是说,正儿八经花银子去买雪莲籽这招,便是行不通了,要么找个信得过的“陌生人”去买,要么……抢。
只是这盛京城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能拿得出那么多银子买雪莲籽的,总该是有些门路的,哪门哪派哪条道上的,总是有迹可循的,贸贸然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登门说要购买雪莲籽这种稀罕物……此计兴许可行,却麻烦了些。
至于后者,省时省力还省钱——元大小姐端着茶水笑意从容又温柔,提醒着许承锦,“你那有人没,将那败家子盯紧了。若他当真能从自家亲爹手里将东西骗出来,咱们也方便动手些,直接找个麻袋一套,揍上一顿——左右他平素里得罪的人也不少,又在赌坊那样的地方大放厥词,被贪财之人盯上了也情有可原不是?”
许承锦半点意外也无,挑了挑眉梢,相视一笑,分外默契,“这不咱就想一块儿去了嘛。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从赌坊出来我就安排人盯着了,万一那小子真出息了,从他爹手里骗了雪莲籽出来,都不用你动手,直接给你拿咯!”
垂首站在一旁的鉴书觉得……此刻坐在那里的两个人笑得跟成了精的狐狸确认了彼此的身份决定合作共谋大事的模样,至于哪只成精的年限更久些……还真说不准。但相较之下,只知道放火烧自己房子来求收留的宋大人,都显得过于单纯了些。
至于被两只成精的狐狸盯上的钱家……便也只能自求多福了,谁让他们有个自己宠出来的败家儿子呢……鉴书完全没有意识到,如今自己心里那点碎碎念像极了拾音。
活跃极了。
……
三品居的另一间雅间内,气氛就比元戈那边凝重了许多。
门窗紧闭,光线黯淡,炉子上的烧水声是屋子里唯一的动静,两人就这般静坐了许久。最后到底是秦永沛轻叹一声,递了台阶,“我说……宋闻渊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他废了吗,我当时便信了你的鬼话,派了杀手行刺,可你看到了,他如今还好端端地活着……还能协助姚云丰处理少女失踪案呢!”至于派出去的杀手,一个活着回来的都没有。
佟明儒弯着腰伸了手去够那炭火烤手,相比于年轻的皇子,他看起来更加从容温和。他打量着自己愈发苍老的手背上树皮一般的褶皱,慢吞吞地说着,“他没受伤。我买通了恪靖伯府的下人,想要看看宋闻渊的药渣,也是才发现他根本没有受伤……那几天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是温家温浅。”
秦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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