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闻渊垂首扫了林木一眼,一声没吭,往后厨去了。
他没打算惩罚林木,但这小子自己心里过不去,他也不会拦着。林木对温浅的态度他看在眼里,只因未曾误事,加之那不过就是少年人的年轻气盛罢了,是以他从未出言干涉——收服人心这种事,总不好旁人代劳。
何况,小狐狸最擅长的就是蛊惑人心……林木那傻小子哪是她的对手?
傻小子林木跪在那里垂头丧气地嘟囔,“没……主子没罚我,我、属下自己罚自己……”
元戈懒懒地靠着门框,垂眸看着明显衣服都没换的林木,轻叹一声,暗道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呀,受伤的是自己,结果救了做主子的还要来安慰做手下的。她扯扯嘴角,出口的话多少有些没那么动听,甚至还有些欠揍,“说你傻吧,还知道跪在门口淋不到雨的地方,说你聪明吧,主子都没罚呢,自个儿先跪起来了……说说看,这都反思了些啥?”
林木一噎,来来回回搁心里念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自我谴责,就这样卡在了喉咙里,下不去,也出不来,少年人的骄傲让他梗着脖子,不说话了。
元戈也不在意,抬脚隔空踢了踢对方,“还不起来,等着本小姐过去扶你起来呢?本小姐这肩膀可是为了救你家主子才伤的,若为了搀你……”
话音未落,对方倏地磕了个头,磕完,又砰砰连着磕了两个,声音之大,似是打算将砖石磕裂似的,声音也大,“对不起少夫人!属下失职!属下该寸步不离守着主子和少夫人的!还请少夫人责罚!”说完,又是砰砰磕头,他扒着窗户缝偷偷看过,往日生龙活虎的婆娘躺在那里的样子,哪有半分生气?
年轻气盛的少年人,并非单纯地骄傲不逊是非不分,对的就是对的,错了就是错了,他的眼里容不下沙子,对别人是,对自己亦是。
往后只要不是对主子不利的,他林木这条命就是少夫人的!
少年心思都搁在脸上,这般就差拍着胸脯对天发誓的样子令人无奈,也令人下意识认真了起来。元戈脸上不正经的笑都散了,只垂眸打量着对方,半晌才倏地笑笑,“真要我扶你起来呢?让你离开的是宋闻渊,你只是听差办事,何错之有?若你自此寸步不离,不听吩咐,算怎么回事?没事别给自己罗织罪名……”
说罢,又抬腿踢了踢,“赶紧的爬起来,去换身衣裳,你在这里就算跪上几天几夜有什么用?别人都打到脸上来了,好好想想怎么打回去才是正经事!”
元大小姐从来不喜欢遇事先追究自己人的责任,欺负自己人算怎么回事?别人怎么欺负过来的,莫说三五倍了,连本带利总是要还回去的!
林木一抬头,就看到少夫人靠着门框没骨头般站着,紧着后牙槽龇牙咧嘴的样子让人脊背都发寒,他微微一愣,才反应过来,“您、您知道是谁干的了?是谁?!”
“可不!”元戈咬着牙阴笑,“知道咱们去西郊苗圃的,统共就那么几个人,我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对付宋闻渊……又或者只是怀恨在心要对付恪靖伯府,但想来想去,也就那么一个人了。本来我还寻思着没法抓她的小尾巴,正巧你来了……帮我去办点儿事情。”
林木仍然跪着,闻言挺了挺了胸膛,“您尽管吩咐。”他已经不自觉地、甚是熟练地用起了敬语。
宋闻渊端了粥过来,闻言皱眉,“才醒没一会儿,就急着上蹿下跳,片刻也不得安分,别人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这是还没结痂就忘了疼?”说完,没好气地瞥她,“过来将粥喝了。”
的确也是饿了,元戈乖乖“哦”了声,蹭过去伸了脖子探头一看,乐了,“不是说佛门清净之地,怎么还有鱼肉?那些僧侣没追着你打?”竟是鱼肉粥。
“你受了伤,需要补充营养。”宋闻渊说得半点不好意思都没有,“他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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