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希的欣喜没能延续到回宫。
因为她一进殿就迎来了余诃子的当头爆锤。
“你还知道回来啊!”罢了就听余诃子“哇”地一声哭出来,又扑面给了她一个熊抱。
李希闷在她肩头无措地道:
“我这不是没事嘛,”又拍拍她后背,“别嚎了,让人看见。”
余诃子一震,偏头正瞧见旁边站着一个温逊。他正摸着鼻子左顾右盼假装很忙。
她顿时松开,优雅地抹抹泪。
“君侯怎么还在?”
温逊:……
也很想问问自己怎么还没原地消失。
李希拍拍她的脑瓜子,转头对温逊道:
“你先回去吧。余下的事,容我想想再同你商量。”
温逊闻言有些担忧地望着她。他不想走又岂是因为正事。
李希察觉他的目光,安抚地笑了笑:
“我真的没事。倒是那吴氏姐弟,还需劳烦君侯帮我安顿安顿。吴十二的伤也得治治。”
他又看了她一阵,终于轻轻一叹道:
“臣知道了。”
温逊走后,余诃子就用异样的目光将李希上下打量了一番。
“又怎么了?”
余诃子退开一步,抱上手臂:
“你跟温逊之间怪怪的。”她虽然天生缺了根“情丝”,但看别人还是敏锐的。
这下轮到李希摸了摸鼻子:
“有吗?”转身就往寝殿里去。
余诃子在后头追:
“你们被抓之后发生了什么!”
两人入内不久,一名侍从急匆匆地紧随其后,通报进来。
“陛下,太皇太后请您速去崇德殿!”
李希一愣。
“祖母回宫了?”不是还在生气吗?
“是。”那人答道,随即便是侧身一让,催促李希速往。
李希便领着余诃子,也来不及修整,当即往长乐宫中去。
入了崇德殿,远远便见姚婴鬓发微乱,撑在轮椅上翘首不住往殿外张望。李希来时她目光陡然一亮,转动轮椅赶忙迎上去,远远瞧去竟似有一丝慌乱。
见此,李希也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在她轮椅前蹲下身。
“祖母……”
“起来!”姚婴肃重着面容扯着她起身,“我看看你!”
李希微怔,被她推起来上下左右前后地翻了几个面。
“太医令呢?”
李希连忙阻道:
“祖母,我回宫路上太医已经看过了,我没事,毫发无伤!”
姚婴又瞧了她一遍,确认她似乎的确无碍,终于又招了招手让她俯身过来。
李希便乖顺地又蹲过去。谁知还没蹲稳,姚婴一个抬手,手刀往她侧脑由下至上削过去。
李希一会儿功夫挨了两次打,“嗷”地一叫便“啪叽”坐倒在地上,抱着脑袋。
姚婴两指一并,朝着她就开骂:
“你还知道你的身份吗?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倒好!水里火里,你是看着哪里有险便往哪儿钻!青州受的伤好全了吗?你真当自己是铁打的铜注的?”
余诃子此时已经跟了进来,站在一旁揣着手半笑不笑地看,听李希被骂着心里头一阵一阵痛快。
正乐着,那头姚婴一抬眼便注意到她,眉毛一拧:
“你还在那儿笑!过来一块儿跪着!”
余诃子一震,磨磨蹭蹭跪过来和李希并排猫着,心里头还有一丝奇怪,以往姚婴都只当看不见她的。就听姚婴又开始对她训道:
“你堂堂侍中,皇帝做蠢事的时候都不知道劝阻吗?”
余诃子便低低辩道:
“臣有劝的。”
姚婴当下又赐了两锤,一左一右两个脑壳各一下。
“劝不住不知道接着劝吗?不知道使手段吗?当年我执意嫁给高祖时,被翰飞绑在她房中三日,这你不会吗?”
余诃子双唇一张,这她好像真的学不了……但她好像明白为何姚婴今日突然能看到她了,因为她从前只是一个宫仆,而如今已是姚婴眼中下一任“尹翰飞”了。
忽觉与有荣焉,连跪姿都挺拔了不少。她神情一肃,也不管是真是假,受教道:
“臣学会了!下次一定!”
就余光瞥见李希震惊地回头望她,然后又得了姚婴一个爆锤。
“你看她做什么!她应的不好吗?”
李希抱着脑袋缩回脖子。
“……祖母,我错了。”
“错哪儿了?”
“哪儿都错了。”
姚婴冷哼:
“我看你下次还敢!”
对此李希也不好反驳,以免给了祖母过高的预期。
姚婴幽幽一叹:
“起来吧。多大的人了,真不让人省心。”
两人抱着脑袋站起来。
姚婴淡淡一瞥,补道:
“你们二人是大魏支柱,行事之前也都多想想后果!”
“祖母,”见姚婴冷静下来,李希竟大着胆子问道,“那后来呢?”
姚婴一愣:
“什么后来?”
李希不大好意思地问道:
“祖母被绑了三日,是怎么挣脱的?”
姚婴一梗,举起巴掌又要削她:
“这也是你能问的?”
当年,年少的姚婴被关得受不了,头脚并用蛄蛹到房门口,拼着一下一下头槌引来尹宛,是靠着蹭破的额头让她心软,才被原地释放。
这是威严的祖母能告诉孙女的吗?
此事就此揭过。李希推着姚婴进了殿内,一边听她问道:
“暴、乱之事,余下你打算如何处置?”
李希将轮椅安放在主位上。
“救驾的义士与他们同伴自然应当免除虏籍,论功封赏。”
姚婴却是一愕。
“这如何使得!”随后又补道,“救驾的几人便罢了,免了虏籍就好,何堪封赏。余下的仔细说来也算不上功绩,身为虏仆叛出主家,更是有罪,理应发回族中处置。”
李希却不打算在此事上理会姚婴的意见。她出身于姚氏门阀,自幼所受的教导中虏仆便不算作人,只是族中资产。
李希也并不打算在此时节与她辩驳掰扯虏隶的人权问题,只是循循论述道:
“祖母,我不瞒你,此次参与暴、乱声势浩大,今日我所卷入不过其中最小一支。近几日间,整个京畿参与其中的虏仆超过三万之数(1)。
“叛主之罪,本应处死。可而今如此庞大的人数,将他们发回各族中处置,是要让这三万人尽数丧生吗?”
姚婴的思绪中并无虏隶的性命具备任何分量的概念,但她明白李希表达的意思。三万劳力就此毁灭,确实可惜。
而话到此处她也听明白了,李希给这些虏隶——包括却不仅是“救驾”的那些,都已经想好了去处。
“那你的意思是?”
李希笑笑:
“这些虏仆若送回各族,杀了可惜,留下,主家又不能再放心用。倒不如仿效开国时祖母族中所为……”
姚婴顿时了然。
姚氏一族在旧朝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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