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仙师,在下信一,劳烦你在此等候,宫主即刻便到。”抹额男拱手道。
阮年还未做出任何回应,忽闻熟悉的叮叮当当声,音律参差不齐。
再回首,颜熙已然出现在了回廊处,这次并非虚影,面色却比虚影更加苍白,就连走路都带些许弱柳扶风的气质。面上仍旧含一抹浅笑,此刻正颇有深意地瞧着她。
“阮年。十日……想问问你进度如何?”
十日,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阮年勉强的扯出一个笑容,道:“只算有了些苗头罢。”
“啊。”颜熙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笑意更甚,“既如此,其实你师父还曾与我签过另一张契书。”
透着金光的契书被颜熙轻拨至阮年面前,随后他解释:“这便是卖身契。若你无力偿还,只得卖身了。”
?
钟音到底背着她做了些什么?
阮年摸不清颜熙的脾气,试探:“若是我不同意呢?”
颜熙挑眉:“就这般不情愿?我是哪里入不得你的眼?”
阮年定了定神,“这得看怎么卖……”
缓卖,慢卖,有次序地卖。
不对,怎么跳去上一辈子的记忆了,她立马打消这个念头让自己保持清醒。
颜熙不再打趣她,收起戏谑的表情,说回正事:“可做我的护卫。我正欲前往冥海取得一件信物,你意下如何?”
阮年将契书浏览得七七八八后,方知此卖身非彼卖身。
早说啊,她就不累死累活打工了,护卫不比其他零工更轻松?
“只是去冥海?”阮年问。
“不错。”
“可。”
颜熙见她答应得这般爽快,也不多废话,“即刻出发,你应当知晓一些冥海的情况吧。”
“冥海祸乱?”
百年前,冥海发生异象,星辰逆行,海水暴涨,妖邪横行。灵界元婴以上的修士皆前往此地镇压祸乱,不曾想情况比他们想象的更加严峻,最后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总归是平息了灾祸。可去的人无一生还,灵界修士从此断代。
当年的飘渺宗长老掌门中仅留了钟音驻守门派,故而她才得以幸免遇难,也因此导致阮年的辈分虚高。
颜熙眸光一沉,“此行或许有危险,不过我是非去不可。”
“是何信物?”阮年好奇能让灵界第一财主涉险的到底是什么玩意。
颜熙闻言摇头,叹:“去了便知。”
*
北州黑山镇
整个灵界分为东南西北中五州,飘渺宗在东州,冥海坐落在北州以北。在祸乱发生之前,北州的中心即为北冥城。
然,冥海海水暴涨彻底吞没了北冥城,城中居民要么与祸乱中身死,要么逃亡至各处,还有一些不愿意离开故居的,便迁移至附近的黑山峡谷定居。
黑山镇渐渐成为曾经北冥城居民的第二故乡,并日益发展壮大。
阮年与颜熙一路向北前进,直至停留在最近的黑山镇时,已日落西山。
镇外的牌匾皆挂上红色绸缎,喜气洋洋,像是镇中有人在操办喜事。来往行人熙熙攘攘,热闹程度完全不似村镇。
两人寻了一处客栈停留,阮年端起茶杯喝水时,瞥见颜熙久久凝视自己身前的茶杯,始终不肯动口。
仔细一瞧,杯沿处因着多年的使用磨损掺杂些微不可见的污垢。
唉,有钱人有点洁癖也正常。
一想到眼前的人算自己半个金主,阮年起身走至侧桌,替他寻了个崭新的瓷杯,盛满茶水,道:“喝吧。”
“……多谢。”
“你要寻的信物在海里?”阮年问。
颜熙抿了一小口,点头,“方才镇外的牌匾处的红绸可曾瞧见?每年六月初六,是北冥城的海祭日。虽如今已无北冥城,可许多人还是会在这时回来祭拜。”
“海祭日,海府大开之日。亥时,海底便会引出一条道路。”
阮年从未听说过这么奇异的传说,质疑:“若是有路前往海底,为何没有相关的传闻?”
颜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旋即移开视线,热水的烟雾氤氲着他的双眼。
“需要用特殊的阵法或是特殊的术法才能移开海水。”
“譬如,你的冰灵根。”
灵界自初始以来,修士只有修行五行之内的术法。阮年被称为天才,还得益于她特殊的的灵根。
她算是明白颜熙为什么这么相信她,只带她一人在身边,原是因为没她压根无法深入冥海海底。
两人谈话间,一道熟悉的声音引起了阮年的注意。
“小二,真没房间了吗?”
是乌岑,身旁还跟着程令雪。
小二朝两人摆手,一脸难为情,“二位仙师,你们也知道的,海祭日房间向来都是提前预订的。”
程令雪搭上乌岑的肩,道:“罢了,是我疏忽了。”
“小二,麻烦你给我们上壶清茶,我们再另寻他法就是。”
语罢,程令雪与乌岑扭头直直撞入阮年的眼帘,这场景似曾相识。
乌岑先来打招呼,“小师叔,你怎么也在这里?”
接着他的目光就移到了不可忽视的颜熙身上,面容隽雅,气质出尘。
“这是?”
阮年暗骂怎么跑来这种鬼地方打工也能遇到熟人,“这位是临阙宫的颜宫主,我……陪他来散散心。”
临阙宫在灵界靠买卖情报为营生,信息网遍布灵界,名声在外。
乌岑与程令雪得知颜熙身份后,抱拳:“颜宫主。”
颜熙勾起唇角,“既然是阮年的师侄,刚好余两个空位,坐下一起喝喝茶也好。”
阮年:……
“对了,你们又怎么在这里?”阮年随意寻了个问题减少内心的尴尬。
“其实是师兄他曾是北冥城的人,说每年海祭日有些活动很是新奇,我便让他捎上我来看看。”乌岑三言两语便交代清楚了缘由。
程令雪附和:“嗯,自北冥覆灭后,我辗转入了飘渺宗。”
乌岑显得十分自来熟,道:“师兄还和我说,海祭日潮水大退,有可能留下奇珍异宝在浅滩处。小师叔和颜宫主要不要入夜同我们一道去看看?”
阮年看向颜熙试图让他讲句话,谁知他充耳不闻地继续喝茶。
“这倒不必了吧。”阮年灵机一动,“颜宫主体虚,吹不得风。”
咳咳咳,这句话还真给颜熙呛到了,气息紊乱,更添几分虚弱。
看着自家小师叔一本正经的模样,再看颜熙惨淡的肤色,乌岑不免叹息:“可惜了,不过若真有宝物,我肯定记着小师叔你的份,感谢上次的救命之恩。”
阮年不语,救命之恩,倒也不算,毕竟旋龟还是她放出来的。
蓦然,一道扎眼的红色掠过几人,与小二说了几句径直拿到了一串房间钥匙。
乌岑见状立马拍桌站起身,找小二要说法:“不是说没房间了吗?怎么她就可以?”
阮年啧啧感慨,乌岑在不涉及自己性命的方面,竟出奇地勇于出头。
红衣女子一身劲袍配上干练的高马尾,腰间别着鞭子,瞧着并不好惹。
未等小二解释,她冷声呵斥,“自己没能力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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