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迪厅狂欢
时间回到2007年夏,鞋都镇,劳动密集型企业带来数十万计的年轻人,白天在流水线线,下班后,成群的散在各个街巷,带来了空前的繁荣,入夜,工厂周边的马路上来自全国各地的小吃摊位、服饰摊位接踵而至,一眼望不到边际,人潮如洪水般涌出,滞留在马上路,以至于已经找不到行车的缝隙。路边还有大量的店铺,各种娱乐场所,溜冰场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取而代之的是K歌房,迪厅。鞋都镇高峰期时有十几家迪厅,沿七一路(陈泉路)一路分布。迪厅属于低消费的场所,为了节省成本一般置于私人建设原用途为生产车间的空置厂房中,层高较高,空间大。消防安全派出所是管理的比较严格的,所以一直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我接到耳目反应,为了追求刺激,某迪吧经常有人吸食毒品,我们一个片区的几个民警跟所领导商量,决定去查一下。
这天晚上,我带着三名福建警院的暑期实习生,都是生面孔,换上了便服,来到那家迪吧。迪吧位于某路边自建楼三楼,没有安装电梯,我们跟着外面的广告海报指示,通过很宽敞的楼梯走上楼,三楼入口处已经被装点一番,门口摆有两台安检门,由两名保安守着,旁边立有提醒告示牌,提醒不要各种物品入内,因为迪吧人多,经常有持械打架斗殴,安检门主要是为了放置顾客携带危险物品进入,后来几乎大部分的酒吧等都有这个装备,那时还是属于比较少的。在门口已经能听到里面重金属音乐带来的重重的的节奏感,让人心跳加速。迪吧采取购票入场方式,每人两元,30岁以下青年女性凭身份证免费进入,进去后可以只玩不消费,里面的消费酒水价格也不高,跟那些酒吧夜总会比起来,就非常低了,为了不暴露身份,我自己掏钱,买了四张门票进入。
从大门进入就是大厅,整个大厅大约500-600个平方,大厅灯光变得昏暗,墙壁和天花板都被涂成黑色,装了很多活动的闪灯,各种颜色,四周墙上挂着大音响,声音震耳。大厅的正中间是舞池,一群年轻人正在舞池中间,挤在一起,摇晃着身体,用力甩着脑袋,有些留着长发的女生,甩起来头发飘逸,有的疯狂摇摆,如同披头散发的女鬼,看上去非常不科学;舞池的上方靠近出入口一侧是DJ台,一个戴着棒球帽的年轻人正在摆弄调音台,时不时的举起双手。舞池外侧是摆成半圈的铁制高脚凳子和小桌子的小吧台,有些坐着人,桌子上摆着玻璃瓶装的啤酒、瓶装可乐、红茶绿茶;大厅靠墙两边和后方是铁架的小二层,上面摆着一些沙发茶几组成的卡座,,生意不错,每个卡座上都坐有人,茶几上放有一些瓶装啤酒、饮料瓜子零食什么的,二层底下,也是卡座,人较少;往后走,二层的下面有几个隔间,那应该是包厢,整个大厅男男女女看上去都很亢奋,我们四个人查看了所有的卡座,然后一起沿着通道走向包厢,这里有四个包厢,以一边两个,中间是过道,经过第一个包厢门的时候,透过门上的圆形玻璃窗,看到包厢内围坐着十几年轻男女,其中一名女子从包中拿出一个装有白色粉末的透明塑料袋,将白色粉末倒在茶几的玻璃台面上,用一张扑克牌铲拢,剩下的人,每人就拿这一根喝饮料的吸管,把白色粉末使用吸管用力吸进鼻孔。吸完之后,还要仰头颤抖以下,享受一番的样子,隔壁的包厢也同样在吸白色粉末,我们安排几个实习生努力,每人记一下各个包厢里的人的面孔,我走到门口发短息给等候在所里的同事,然后我们就两个人一组,堵住迪厅的两个出入口,只能进,不能出,十五分钟后,所里等候的大批警力赶到,将迪厅楼下楼上围住,然后二十多名民警和辅警冲进大厅,叫停了音乐,打开照明灯光。我挂上了工作证(胸卡),带头冲进包厢,包厢里只剩下几个人,全部押走,我们返回大厅,凭着记忆,开始在大厅找人,找到了二十几个,我找到二层最后一个卡座时,因为一急,我已经记不起来那些人的面孔了,正准备要下去时,卡座里有一名男子引起了我的注意,他看到我和我身后着制服的同事,身体在颤抖,我手指指着他,他眼神呆滞的看着我,我喊了句带走,他缓缓起身,手还拉着一起坐卡座的女子,卡座的其他几名男女也紧张的看着他,最后全部带回所里。我们把人全部控制住,用手铐联烤在一起,一个连一个,成了两个长串,带到楼下,一台丰田海狮面包车和一台福特全顺运兵车闪着警灯已经掉好头在等我们,两串人押上两台警车,一路响着警笛,赶回所里,人先带到所里一楼大厅,蹲在墙边,蹲了两排。
经过尿检,带回来27人中25人□□(俗称□□)呈阳性,经讯问,均承认在迪厅包厢内吸食□□,我们六个民警,开始分工办理,五个人做询问询问笔录,几乎是批量复制制作,那个时候几乎都是单人制作询问笔录,而我负责做信息采集,案件法律文书制作,最后经审批,25人全部被决定执行行政拘留的行政处罚。到了凌晨3时许,全部送进拘留所。
这是我从警第一次与毒品打交道,简直就是狂欢交响曲,之前只在培训材料、视频、网上电影、电视中看到的画面,真实的出现在我面前,抑制不住的兴奋激动还有惊悚,以至于我有些晕,一度忘记了吸毒人员的长相,整个过程很快结束了,此后我们经常抓各类吸毒人员,贩毒制毒,但是再没有抓过如此多的人员,从那时开始,在我们持续不断的打击下,毒品开始从娱乐场所消失,□□开始退出历史舞台,取而代之的是□□、□□,□□(俗称白粉)一直都在,为了逃避打击,吸毒人员则转到更隐蔽的场所,打击也更加困难,猫鼠游戏才刚刚开始。
二、带血的毒针
老L是原来治安队调岗过来的民警,之前一直在办案,也一直在基层,快五十岁了,可能觉得社区民警工作比较好,找领导说了多次,最后调整过来社区队,分到我们这组。那天收到线索,一个旧村租房内有人吸毒,于是叫上我一起,带上几名辅警,去现场查一下,我们先是开车到了村警务室,询问线人举报的那个旧村租房的位置。
因为当地经济发展速度很快,有钱以后,就开始自建各式房屋,都是新式的别墅或者很多楼层的方块式房屋,楼下办公,楼上自住。以前那种集中式的闽南旧居就闲置,自生自灭,或者租给外来务工人员,还有部分旧居是海外华侨的,长期无人居住,缺乏维护,倒塌或者破败不堪。
这些当地的旧民居,被称为“古厝”,一般依托小河小溪边建成,大部分建筑几乎连在一起,会留一条不到两米宽的进出小巷,大多铺着石板,长期的雨水湿润,石板上是一次青苔,石板逢里、墙脚位置时常会伸出野草。旧一点的房屋,外墙面是由红砖加夯土墙组成,木柱支撑起屋顶横梁,上盖的是青瓦。进门是一个四合院时建筑,正中是天井,然后中间堂厅,天井东南西北四周用木板隔成若干个小房间,木板上留有窗户,外墙对应的房间留着很小的窗户;稍微好一点的房子则是砖木结构,外墙全部使用红砖,红砖带有深红和浅红色组成的花纹,很漂亮,依然是上好的木材顶着屋梁,盖着红瓦或者青瓦,有些门窗使用石雕图案,这些图案带有不同的故事。有钱一点的,会使用石头作为建材盖房子,不仅房屋外墙内墙,屋顶也是石头,上面铺一层防水材料,具体用的什么,我已经无从知晓,屋顶上还铺有红色地砖,夏天洗一洗后,可以躺在屋顶上数星星。有的盖成两层楼。这种石头房子最大劣势是窗户比较小,大部门没有露天的天井。
在当时的闽南地区,几乎每个村都有一个或者多个这样的旧村村落,散落着老旧房屋,山区旧村会小一些,受制于地形,比较房屋没有那么集中,房屋大多沿河而建,我去过永春,安溪、德化的山区都是这样。鞋都的旧村,疏于保护看管,从了藏污纳垢之所,我们要找的出租屋就在这样一群旧居里,不过是一栋石头房子的一楼,我们几个将车停放在旧村外路边,然后徒步走路进去旧村,穿过长满杂草的巷子,来到一栋石头房子门前空地,空地旁还有夯土的残墙,房屋完全倒塌留下来的。石头房子只有一层,进门正中间是一个小厅,中间是一面墙,摆着一个香案,有个佛龛在香案上,佛龛里供奉的是灶神,香炉里是残香和香灰,看上去很久没有人打理了,香案两边都是通道,我们沿着两边同时进入到午后,墙后是一个楼梯间,石头楼第可以上屋顶,屋主可能想要盖两层,资金或者其他原因停了,总共有四个房间,一个厨房加饭厅,房屋内灰尘很厚,厨房和饭厅堆满垃圾,每个房间的门都是纯木制的,做工简单,厚厚的木板拼在一起,使用的老式的门闩。
我们逐个搜索房间,东南角落里那个房间,门是虚掩着的,老L推开门一看,大白天,但是房间光线很暗,墙面发黑,房间堆满杂物,衣服、塑料袋、还有鞋子等到处都是,一个简易板床靠床放着,两面躺着一男一女,无力的看着我们,三个男子面目干瘪的、皮肤发黑,眼睛黑洞,懒懒的坐在地方,裤子都退到脚踝的位置,穿着内裤,大腿浮肿,布满是黑色斑点,其中一人的大腿内侧,插着一只医用针筒注射器,看到我们来,才拔下来。地上散落着有很多纸包,针筒注射器,卫生纸。老L命令所有人穿好衣服,跟我们出来,几个人这才不耐烦的看着我们,唯唯诺诺,动作缓慢的开始穿衣服,坐在地上的一名男子,无动于衷,老L上前踢他一脚,刚刚起脚就听到老L啊了一声,我正给这些人上手铐,回头一看,老L正惊恐的表情看着自己脚,他穿着凉鞋出门的,脚上正插着一根针筒注射器的针头,我吞咽了一下口水,倒吸了一口冷气,慌忙提醒大家注意脚下。我们快速将房间搜了一遍,找到多包疑似□□粉末的物品,然后将人一一押出房间,押到外面空地上,五人都佝偻着身躯,低着头。老L已经将针头拔出,用力挤出几滴血,他全身发凉,六神无主的走到外面太阳底下。在盛夏,第一次感觉太阳很温暖。
我们将所有的人押上车,带回所里,经过验尿,所有人都是吗啡(□□)阳性,老L已经回过神来,大声的喝问,刚刚那个针头是谁用的,得到的答案是所有人都用过。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将嫌疑人押送至疾控中心抽血检测HIV,然后是等结果,我们先回来处理案件。经审讯,毒品都是床上的一对男女提供的,地上三名男子是过来买毒品,直接就在现场使用,因为烫吸已经无法过瘾,采取注射方式,手上全是针孔,加上皮肤肌肉萎缩,已经无处可扎,就扎大腿内侧注射方式。女子也供述,毒品是上家送到家里来,她再卖给其他人,以贩养吸,毒品为□□,价格是批发价一克一百元,她再分成三小包,每包卖50元。
审讯中,有名吸毒人员告诉我们,他们都有艾滋病,听到这个消息,老L整个人呆住了,我永远忘不了老L当时脸上的表情,满是皱纹的脸,如同一个干裂的树叶,久久没有说话,审讯室死一样寂静。
沉坐了许久,老L黯然的走回办公室,我则继续把笔录做完,办理法律手续,吸毒人员先行政拘留,再办理强制戒毒;涉嫌贩卖毒品的移交刑侦中队转刑事案件、办理刑拘。将人送进拘留所,拘留所的兄弟交代几个人可能有艾滋病的时候,他们的脸色都变得铁青,这是烫手山芋,谁都不想要。说了很多好话,但是谁也没提老L被针扎了的事情。
送完拘留,我们到疾控中心拿验血报告,这是我参加公安工作以来,第一次感到如此的忐忑不安,心中五味杂陈。
疾控中心的工作人员,热情的接待了我们,同时认真仔细检查了老L的伤口,又认真重新消毒了一次。我们拿到了最终的检测报告,五名嫌疑人HIV呈阴性,所有人长吁了一口气。
这是我从警第一次遭遇HIV险情,好在有惊无险,当晚我几乎通宵在网上研究学习HIV相关知识,此后多年,工作中我经常遭遇HIV携带者,再也没有那样惶恐过,很坦然科学的面对。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那十几个小时老L是怎么熬过来的,无法体会他内心经历了什么。只知道后来他主动要求去了拘留所,大家都知道那是养老的地方。
从那次以后,我再也没有穿过凉鞋,也再也没有买过,只要出门,再热的天我都穿得严严实实的,再添置警用装备时,我直接放弃了警用凉皮鞋,很多人不理解,觉得我有点傻,难以理解,那是因为他们没有经历过,职业病就是这么养成的。在基层一线工作的民警,要面对的危险是无时不刻的,无法预料,你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先到。
三、嗨姐□□
入夜,华灯初上,晋江的街头车水马龙,车来车往,一片溜光,各大夜场也开始营业,人来人往,灯红酒绿,杯光交错,好不热闹。各个不同舞台上各种好戏也悄悄上演。
林某,经营一家中型鞋厂,有些积蓄,经常流连于夜场,喝酒之余寻求刺激,这日晚上在夜场喝了点小酒,脑袋兴奋之余,性趣盎然,前段时间认识一个妈咪,要给他介绍好玩的。于是在一快捷酒店开好房间,微信约了一名“□□”过来。
“□□”一次最初源自广东,字面的意思是陪你嗨的妹子,然而这个“嗨”并不简单,“嗨”就是吸食□□,妹就是□□女,上门提供性服务之外,还陪客户一起吸食□□。
□□,即兴奋剂□□,因其原料外观为纯白结晶体,晶莹剔透,故被吸毒、贩毒者称为“冰”(Ice)。由于它的毒性剧烈,人们便称之为“□□”。该药小剂量时有短暂的兴奋抗疲劳作用,故其丸剂又有“大力丸”之称。又因□□(Amphetamine)有其译音名□□或安非它命之称,故□□也有□□之称。此外,□□是在□□化学结构基础上改造而来,故又有□□之称。□□药用为片剂,作为毒品用时多为粉末,也有液体与丸剂。——百度百科。
“□□”的成瘾者,以每天要强迫性服用大量毒品为待征。这些人已对毒品产生了较强的依赖性,毒品已成为他们生活的必需品。这种口服滥用方式的危险之一是导致有害的“兴奋剂--安眠药”,即“兴奋--抑制”滥用循环。每天使用“冰”以保持兴奋,否则他们难以度过;夜时必须用安眠药镇静他们高度兴奋的神经,弥补“冰”作用后期的不快效应,否则亦难过。次日又开始这种恶性循环,如此反复,不能自拔。这种使用毒品方式,极易导致精神病状态,表现出活动过度,情感冲动,野蛮,妄想,偏执狂,幻觉甚至有杀人倾向。此种状态过后,出现一种极度衰竭和抑郁状态,也有因严重抑郁而自杀者。 “冰”长期滥用后突然停止使用,患者会出现高度疲劳、精神抑郁、饥饿感,以及强烈的求药行为。这就是戒断综合征。
□□过量的使用□□可导致急性中毒。中毒症状包括多话、头痛、错乱、高烧、血压上升、盗汗、瞳孔放大、食欲丧失。大剂量使用引起精神错乱,思想障碍,类似妄想性精神分裂症,多疑、幻听、被害妄想等;长期使用导致器官性脑症候群。有高血压及脑中风之危险。停用之脱瘾症状包括精神呆滞 、昏睡、易怒、烦躁不安、忧虑,有自杀的倾向。
过量的使用□□可导致急性中毒。严重者出现精神混乱、□□亢进、焦虑、烦躁、幻觉状态。长期滥用可造成慢性中毒、体重下降、消瘦、溃疡、脓肿、指甲脆化和夜间磨牙。静脉注射方式滥用者可引起各种感染合并症;包括肝炎、细菌性心内膜炎、败血症和艾滋病等。高剂量或重复使用“冰”可产生中毒性精神病,表现有被害妄想、幻觉,多为幻视,也可能出现听幻觉和触幻觉。毒品的耐受性随长期使用而增加,对于未产生耐受的人,使用□□30毫克便会引起中毒。而有报道,长期滥用者,为了达到初期使用时的欣快效应,竟将剂量增至2000毫克,这极易引起急性中毒,可造成惊阙、昏迷甚至死亡。
现代□□最初源自日本,前身是抗疲劳片,日军在二战中大量使用,特别在太平洋战争中,为了提高士兵战斗力,日军根据配额,按量配发给士兵使用,使用□□后,士兵可以七天七夜不睡觉。军队更是大量生产,作为军需品大量装备,战后存活的日军士兵,有很多人成瘾,需求量很大,战败后军队生产的大量毒品各种原因流落民间,大量日本国民使用,有统计称超过200万人食用。最初为片剂,日本的有组织犯罪集团经过提炼改良获得结晶体,极像冰糖,“冰”因此而得名,□□贩卖从日本迅速流向全世界。我国查获最大的□□生产的是刘招华犯罪团伙,生产的□□超过14吨。
从上面的介绍可以看出,□□危害极大,极易成瘾,且使用30毫克以上就会引起中毒,身体会出现各种问题。但是,因为有抗疲劳、产生兴奋、性亢奋等特点,被很多人使用,往往忘记了危害。□□之前还是比较少见的高端人士使用毒品,但随着制毒工艺的改进,原材料的多样化,产量更大,价格一路跳水,2006年我打击的时候,350元到400元每克,从2010年以后变成150元到200元,批发价更低,随着经济发展,人员流动交通物流的更加便利,□□已经开始泛滥,有取代传统毒品“□□”之势。有人为了减肥而吸食□□,最后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有个娱乐场子跳舞的姑娘,一年收入攒下30余万,为了减肥,开始吸食□□,我们抓到它的时候,30万已经败光,人变得神经兮兮的。为了获取性快感,很多人就使用□□,还衍生出“□□”这个行业,有时候我们开玩笑这是付钱购买“增值服务”。
林某就是这样的群体。我们通过侦查得知,其吸食□□,我们在快捷酒店房间里找到他时,“□□”已经到了,两名“□□”浓妆艳抹,穿着情趣内衣,三人在房间里已经在嗨了,摇头晃脑的。房间的茶几上摆着“冰壶”(自制吸食□□工具)
(图片来自网络)
我们冲进房间的时候,房间的上空还飘着烟雾,房间茶几上除了“冰壶”,还放着一个透明塑料袋,内有白色晶体物质,类似白砂糖,疑似□□;打火机,锡纸。
三人都已经衣衫不整,我们马上将三人带回所里。经审讯,两名“□□”年纪较大已经38岁了,大可以称呼她为“嗨姐”了,因为化妆,加上皮肤保养较好,所以真看不出来,在装嫩。而“□□”年仅20岁,自称刚刚来晋□□品□□时上家提供给“嗨姐”的,嗨姐再带过来,林某约定的1000元的价格,让两名“□□”过来陪他嗨,□□价格400元,共1克,使用了一部分,还有一点点在茶几上。
验尿的时候发现,“嗨姐”□□检测呈阴性,原来她没有参与吸食□□,但是因涉嫌贩卖□□。原价200元的□□,转手卖400元,“嗨姐”交代其老公一年前因犯罪被抓现在服刑,留下她一人照顾两个孩子,一个在上中学,另一个也要上小学了,生活困难,没有一技之长,亲戚朋友都没办法帮忙,没有办法只好出来□□赚钱生活,毒品她不敢碰,陪嗨的时候,基本上都会叫上其他“□□”一起赚钱。
我们要刑拘她的时候,她一直央求回家安顿好孩子,我核查了一下她的信息,她老公也吸毒品□□,在因盗窃被判刑,在监狱服刑,有两个孩子。审讯时,她声泪俱下,一直苦苦央求,我后来冒险,押着她回到住处,看一下她的小孩,让她打电话给亲戚,请亲戚照顾好小孩。
我也是唏嘘不已,生活本身已经很艰难,但是毒品万万不能碰,虽然自己不吸食,但是为了多赚两百元,触犯刑法,按照刑法,只要参与买卖毒品,不论是否获利,都要承担刑责,她让自己身陷囹圄,这就是法盲。
四、送毒“马仔”是孕妇
“嗨姐”“□□”都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但是事情并没有完,下一步是追查毒品来源,我们根据“嗨姐”提供的手机号码,开始追捕她的供货商。我们伪装成吸毒人员,打电话称是朋友介绍,找他们买货,按照道上的黑话,购买冰,一个一百块,一个是一小袋,0.5克左右。约定在街头某位置交货。这种最后的零售卖毒品的方式,我们称之为零星贩毒,这些“零售商”为了逃避打击,非常狡猾和多疑,手机号码经常换,自己一般不送货,除非量大,都是谈好价钱,然后安排马仔送货,为了避免风险,如果对方需求量大是不熟悉的人,一般不卖,除了考虑被警察抓获外,另一个原因是防止出现新的“零售商”出来跟自己竞争。我们的目标是追查,所以我们只能从小额交易开始,而且还冒充熟人介绍卖毒品。
但是,嫌疑人比我们想象的更狡猾,先是两次变换交易地点,总交易额才200元的,我们的人分成三组设伏,一个人去交易,但是全部在其他三组人的视线范围内。我们如约来到约定的地点,
毒贩狡猾是意料中的,不狡猾现在都监狱里关着呢,毒品犯罪的暴利,驱使着人们前仆后继,哪怕最小单位的贩卖,利润都是百分百的。但是毒品犯罪人人喊打的形势,让毒贩敬小慎微,就算很小的交易也要多次变换交易地点,目的是为了逃避打击,我国一直对涉毒品的犯罪是高压零容忍,不论数量多少都会面临刑事处罚。毒贩为了逃避打击,会规避风险,抓捕、审讯时自伤自残,我遇到一名女性毒贩,在抓捕时悄悄吐下自己的戒指,导致我们在医院守候了三天三夜,直到戒指安全排出体外。因涉毒犯罪制裁严厉,有期徒刑、无期徒刑甚至死刑,有些毒贩恐怕死刑判决,会暴力反抗,甚至持械、持枪,暴力程度非常高,而且突然,每年都有民警因抓捕毒贩遭遇暴力反抗而牺牲,受伤的人数则数不胜数。
每一次等候毒贩的出现,哪怕是送毒品的马仔,内心都是一种煎熬,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就像待字闺中的姑娘等候意中人来赴约会一样,既怕担心他不来,有担心他会乱来。
我站在街角,所有人已经布置妥当,摄像机已经架好,安排的“鱼钩”已经就位,这是第三次转移交易地点了,那天突然变天,下午五点,天已经有些差不多黑了,光线非常差,过往的车辆已经打开大灯,刚刚下完一场大雨,路边靠近马路牙子有一些浑浊的积水,车辆带着泚水的声音从路边驶过,有时会溅出水到人行道上,人行道很宽,上面还有一排停车位,我们两个兄弟开着一辆捷达,停在那里,作为我们应对的支援警力,还有一组跟着我在街角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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