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英亥跑到钱老爷身边把他搀起身:
“钱老爷!现在不是颓废的时候,若是能找回丢失的布匹,就算找不全,至少把知府要用的几匹追回来,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林二牛跟闺女儿心意相通,问:“钱老爷,仔细回想一下,你抽查过几次?每次花样是否有变化?”
钱老爷嗫嚅着嘴唇,灰白的死皮张牙舞爪:“我抽查过三次,其他的,其他的我不记得了。”
“不,不对”,钱老爷随后又否认。
“我抽查了三次是真,几乎每三天就要来一次,因知府的货会最先出手,剩余的布匹需要等铺子下旬再上新,所以我把那批货放在最上面,我每次抽查都是如此,如果发现不对劲,我一定会训斥伙计乱动布匹顺序,然后翻个底朝天,所以三次,最上层和最下层的布匹都不曾丢失。”
林二牛摸着下巴踱步打转:“那么也就是说,可以肯定顶层与底层的布匹在今天发现失窃之前,是不曾被调换的,至于中间的布匹,可能是一次性带走的,也可能是慢慢掉包的。”
“不可能是一次性带走的。”
林英亥反驳,“为防货物质量受损,钱老爷把上等苏缎每一匹都裹上了细软棉布,七八十匹布,需要在不惊动人的情况下一次性带走,除非行窃人手众多且训练有素,还得有车马,否则这些布匹根本带不走,只能就近藏匿。”
“这就更不可能了,布庄是有伙计夜班值守的,这么大动静,除非守夜的人全被收买了,或者都是聋子才有可能,就算如此,车马的动静太大,也不可能瞒过附近的农户。”
林二牛皱眉:“去附近问话的衙役还没回来,你就这么肯定?”
林英亥回答:“爹,我们过来的路上,目之所及的农户听闻此事都是一脸惊讶,说明他们不曾发现有什么异常,所以哪怕出现内鬼,也不会是一次性的盗窃。”
林二牛心惊自己孩子的洞察力,暂且按下,朝钱老爷询问:“钱老爷,布庄晚上值守的伙计有多少?”
“我们布庄是轮值,管库房的总共四人,两人一班,不过除了库房还需做一些其他的洒扫杂事,一天一轮换。”
“那库房钥匙可在他们手中?”
“夜间从不曾,库房的钥匙只有掌柜的有,若出现需要从仓库中拿货的情况,都是掌柜在场在下工后补足了。夜间工人主要是为了怕走水,守着便是。”
父女二人闻言对视一眼,明白对方心中思绪,请钱老爷先离开休息,勘察现场找到痕迹是要紧事。
林二牛先开口:“英亥,你认为是内鬼吗?”
“我认为是,”她指出不同寻常之处,“首先不提先前的推论,方才进库房的时候,我看了仓库的锁,锁具完好,锁面无划痕,锁芯没有拆解的迹象,说明贼要么技术高,要么不走门,要么是内鬼。”
“而且有其他疑点,”林英亥把父亲带到门口,指着地上的油渍,“这是从锁里甩出来的,油太多了。”
林二牛抱胸沉思:“是很可疑,可单一处疑点无法成为线索,须得找到其他证物。”
林二牛换上毫无纹路的鞋靴,抱起女儿走进库房,小心翼翼避开所有物品,首先来到窗户跟前。
不是走窗。
这是仅凭一眼就可以下的定论。
窗棂与下方的台面上厚厚的一层灰,更重要的是,开关处有一张蛛网,是絮状的,也沾满了灰尘起了毛边,这种成色的蛛网完好无损,只能说明这扇窗已经很久不曾开合了。
一大一小两个脑袋随即扭向了房梁,看向头顶,他俩想到一块去了。
林二牛用绳子拴着石头,从横梁上穿过,又把另一端绑在闺女身上,腰身一沉,重心下压,把林英亥吊了起来。
“英亥,可有所发现?”
“没有!”林英亥喊道,“爹!再高点!我看不见!”
林二牛再次收短绳索,林英亥小手一够,手脚并用爬上房梁。
“咳咳咳。”身上的衣服脏完了,搓一搓上面的灰都能变成泥条,她张大眼睛,细细观察每一个细节。
“爹,放我下来吧。”
林二牛接住她,问:“怎么样?”
林英亥摇头:“没有痕迹,上面全是灰,如果走这里会有痕迹的。”
“也不算毫无所获,至少排除了两个错误答案。”
林英亥跟布庄伙计要了一把小扇子,打算先从地面寻找蛛丝马迹,她倒着走到案几前,生怕破坏线索。
地面很干净,有竹枝扎的笤帚洒扫过的痕迹。
林二牛立即发现反常之处,因这批苏缎贵重,钥匙只他一人所有,近期库房只要打开,掌柜必定在场,能管理这么大的布庄,掌柜也是心细之人,他定然能发现搬运货物在地上的痕迹,可现在作为外人不可入内的库房,地上竟然干干净净。
林二牛认为:“掌柜有问题。”
林英亥皱眉:“钥匙只有掌柜有吗?”
“你是说!”林二牛压低了声音,“钱老爷贼喊捉贼监守自盗?”
“当然不是,钱老爷一介商人,怎会做这种没脑子的蠢事,”林英亥反驳,“得罪了知府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林二牛也不解,不过还是说:“也许知府并不想出价?”
意思就是他认为知府想以权压人空手套白狼,而钱老爷不愿,又得罪不起知府才演的这一出戏。
“那更不可能了,这件事只要办不成,无论是因为什么,都是开罪了知府,对钱老爷来说,破这种财才是小事。”
林二牛思索一番,让衙役去县里的铁匠那秘密探查有没有人来打钥匙。
这时候,林英亥蹲下,拿着小扇子轻轻挥动,把表面的浮尘小心掀开,从案几周围一直扇到门口。
林二牛也蹲下问:“闺女儿,你想找脚印?”
“嗯,如果能找到,也算是多一个线索,看看他们有没有遗漏的痕迹未处理。”
林英亥紧盯地面头也不抬,直到到了门槛那块,一道车辙印子赫然出现在门槛的前面一点,被她扇了出来!
“爹!爹!”林英亥指甲抠着她爹的胳膊,“你看!找到了!”
林二牛也大喜过望,让衙役把画师请过来,完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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