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被人闯入房间,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沈和暖下意识就要唤人,又在看清人后硬是止住了声音。
来人不是闻人屹又会是谁呢?
砰砰不安的心落回原地,有一瞬间的无语,想起先前想起的两声敲击声,应当是给她的提醒,懂礼但是不多。
夜闯就足够失格,沈和暖自然没什么好气,“闻人将军什么时候也同贼人一般行事。”
闻人屹没理会沈和暖的调侃,开门见山,眉头微蹙问:“你生病了?”
他自打回来就不可能再让沈和暖脱离自己的视线,再加上时局不明,早就在卫府周围布置了自己的眼线,是为安全。最大的让步就是不去探听过于细节的情况,因此他只知道沈和暖今日请了大夫,而具体生了什么病,他并不清楚。
夜探卫府,在看到人好好站在眼前那焦躁的情绪才得到平息。
当然他有一百种办法从大夫那里得知具体情况,只是他听到汇报时就没有除了亲眼确定以外的第二个选项,或者说,他也想见这个转头就立马把他抛之脑后的无情无义的女人。
原本最初的打算只是想看看她是否无事,站在窗外听着啪嗒啪嗒的声音,隔着墙感受她的存在,意识过来时手已经自己敲了窗。
行为出阁就出阁吧,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要亲自提醒她,省得被人忘了。
“......”沈和暖不语。
曾经的熟悉信任慢慢腾腾地破土而出,在她十九载的生命中,有一角被闻人屹占据十年。缓慢地缓慢地,她对闻人屹的恐惧陌生已经快消散殆尽。
其实在听到闻人屹凯旋时她是为他感到欣喜的,也产生过去城墙上迎接儿时的哥哥大启的英雄的念头,看他长成了何种模样。
只是阴差阳错,婆母不喜如此,她也就放弃了,那淡淡的遗憾也就忘了。
心中最后一丝被惊吓被不顾礼法闯卧房的怒意也散了。
“我没事。”沈和暖摇摇头,眼神清明温和地看向闻人屹。
闻人屹对上这一双晶莹温润的眼,是他最熟悉的眼神,却不是他想要的,他更愿意沈和暖畏惧他警惕他,他对于她永远不可能是温和存在的角色,注定充满掠夺争抢占有。
他一进来就看到了沈和暖手中把玩的玉雕小猫,先前扰他心神的就是这小玩意儿,心情突然大好:“怎么把它拿出来了?”
或许他猜错了,把玩着他送的白玉猫儿,还把自己全然忘却的话属实不讲理。
沈和暖握住了小猫,顿觉有些烫手,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她没无法预料闻人屹的到来,自然也就没有一点防备。早知如此,这小猫还是在匣子中安静待着才好。
不希望这个小猫再给闻人屹错误的暗示,沈和暖实话实说:“丫鬟收拾的时候觉得好看就放在桌上摆着了。”
并没有其他的意图,只是简单的儿时玩物,寄存了一段值得回忆的记忆,仅此而已。
“现在还喜欢吗?”闻人屹看着那一只代表着过去的狸奴摆件,丫鬟摆的又如何,不也是留下了吗?
“......”沈和暖顿了顿,说不出喜欢也无法说不喜欢了,“还行吧。”
闻人屹:“好。”
沈和暖有些头痛,好什么?他又在那里自己答应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他们之间最好的联系就是不要再有更多的往来。
“闻人屹,”沈和暖脸色严肃,郑重其事,一字一句坚定:“你不应该晚上闯入我的房间或者任何一个女子的房间,这不是君子所为,今晚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下不为例。”
闻人屹心中无所谓,甚至想他何时给了她误解,君子不是他所求,当初就是想在她面前做个人,才错失了这五年。但听出了眼前人话语中的严肃,至少面上没有表露出自己真正的想法。
他倒是要听听她想和自己说什么。
沈和暖从闻人屹的脸色得不到信息,随即温声劝诫:“你现在功勋在身,有权有势,可以去找一门门当户对的......”未尽的话在闻人屹越来越黑的脸色中渐渐没声。
算了,既然他不愿意听这些,那么她也不要做多余的事就是,他的婚事自有定安王妃操持,何必她来吃力不讨好。
最后只是一句:“我们不可能的。”
闻人屹终于反驳:“为什么?男未婚女未嫁,怎就不可能?”
沈和暖顿住,解释:“我和谢琢之间的和离书不是真的。”
回应她的只有一声冷哼,“这和离书何处造假?经过陛下认定和离,你敢问天下谁敢说一句你还是谢琢的妻?”
“还是,你需要我去向陛下专门请一道和离的圣旨?”
“闻人屹!我说的不是这个,哪怕我和谢琢和离,哪怕我再嫁不了谢琢,我也只承认自己是谢琢的妻子,再不会另嫁他人。”沈和暖发现和闻人屹讲道理根本讲不通,她现在满心只想让闻人屹在她这死心,“你不是问我今天为什么要看大夫吗?”
闻人屹看向她,沈和暖缓缓道:
“因为我有了身孕,谢琢的孩子。”
这话打了闻人屹个措手不及,脸上的神情出现崩裂。
沈和暖垂下眼眸,不再看向他,虽是无心但她还是对闻人屹造成了伤害,或者她这算是有心。胸腔里有些沉闷,伤害他人从不是她的本意,只是她还是要说。
这样,闻人屹就会彻底放弃那些不该有的想法。
安静——
不过一刹,下一刻安静被瞬间打破。
闻人屹冷笑,他对沈和暖从来势在必得,她以为一个还未出生的崽子就能让他退步了?
“沈和暖,你嫁给谢琢三载有余,你觉得我没有做好你有孩子的准备?”闻人屹牢牢盯着眼前抚摸小腹的女人。自从他下定决心,早做好回来就当爹的准备。
别说这孩子还未出生,哪怕这孩子可以下地跑,他也认了。这小崽子出生就只能叫他爹!
“多一个崽子,让我白升一个辈分何乐不为?”
沈和暖呆呆抬头看他,耳边像有钟声在敲,震耳发聩。在他话里眼里,沈和暖都能感受到一股炽热的发烫的感情,如同火山爆发,犹如惊涛骇浪,让她震撼又让她恐惧。
她后退,那么闻人屹就向前,“如果你真为这小崽子考虑,那么嫁给我才是上上策。你应该知道谢琢谢家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这小崽子要是摊上这么个爹,别说前途,耳边的闲言碎语就够伤人。”
站定,像一只开屏孔雀一样展示自己:“而我不一样,我做了孩子的爹,没一个人有胆子在他面前多言半字。不仅如此,我还保他平安富贵,日后封官进爵平步青云。”
展示完自己的权势,又开始怀柔,“你不为他想想吗?我向你保证,我会把他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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