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门再一次被打开。
闻人屹看向他所谓的情敌。
他没有太多情绪地问:“你找我?”
虽然是情敌,但他并不在乎沈和暖嫁的对象是谁,自然也就没有任何情绪,无关紧要之人何须多费心神。
向来温和待人的谢琢同样面无表情,看向这个朝廷中最前途无量的人。
能将他从东厂手里抢过来,窥豹一斑,在权势人脉上他远远不及闻人屹。淡淡的悔恨不甘划过平静心湖泛起波纹。
两人就这般静静对视,从未有过交集的两人心中彼此都知道今天的见面是为了谁?
“谢谢。”他不是感谢闻人屹将自己从东厂手中捞出,而是感谢闻人屹阻止了被他牵连之人。
“不必。”
他不需要谢琢的感谢。
谢琢也不在意,正色道:“朝中确有通敌叛国之贼,隐藏太深,而我已打草惊蛇。”
谢琢为官三载,不甚交际,从不结交。待人处事有礼,谨慎依规矩行事,中正清流一派,结果便是自己孤立自己。朝堂不是他所愿,但他已身入其中,必然无法逃避,可惜此刻已无还转的余地。
落入此番田地,竟无一可信之人。思来想去,与其连累了他人不如带着隐秘消失。
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闻人屹,想起一双温暖清澈的眸子,“事关重大,就此停手,不要牵涉其中。”
文人重节,清白如命,他也难以免俗。可他并不希望闻人屹插手,如果会给她带来危险,那么清白也就不算什么。
此案已经足够敲打有心之人,他便也算得其所。
闻人屹并不表态,不置可否。朝堂之上,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每走一步需考虑的不仅是自己,还有整个家族。他才回朝不久,势力更多在军营,在朝廷之中的根基并不深,父亲位高权重但以求安稳也为他留出余地如今在朝堂上也已半隐退。
谢琢一案牵涉太大,其中还有西北铁矿的影子,触到了圣上的底线。时间太短,内里阴私来不及查清,只能说确实有人要谢琢再翻身不得,指向谢琢的证据一项接一项砸出明面,打得措手不及目眩头晕。
就是他想插手一时也难以着手,但这般如同示弱的话他怎会和谢琢道明。至于他插不插手,要如何做那就是他自己的事,固不会因这三言两句的劝诫动摇,对于谢琢,他也不信任。
作为臣子,闻人屹也有自己的准则。
谢琢不想多谈公事,身为朝廷命官他无愧于心,他今日见闻人屹也不是为了自己。只是哪怕修养脾性如谢琢,现在也给不出闻人屹任何好脸色。他非圣人,妒火细细密密地灼烧。谢琢第一次高高在上地审视一个人,没一处让他顺眼。可是他护不住沈和暖,甚至还会连累她。
心酸嫉妒青梅竹马之谊的同时也有一丝庆幸,于是所有的审视收敛,谢琢整理了自己仪容,向闻人屹行礼,真挚感谢道:“水水为我所累,日后会有人盯上她,托君多照拂,恩深似海没齿难忘。”
他知道自己只言片语分量太轻太轻,可他还是忍不住嘱托。
闻人屹冷笑,这是什么狗屁托孤话?他一个被休的前夫,哪有身份说这话。沈和暖在他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的时候就在他的羽翼庇护之下,他倒是厚颜。
只是最后恶语也未出口。闻人屹想,可能是因为他真心关爱沈和暖,虽然多余但也不算刺眼,这是闻人屹第一次正视谢琢,受了这个礼,接了这个托。
踏出牢门,闻人屹感到更加急迫,默默加快了步伐,一切都在按计划推进,只差一点便万事具备。
谢琢心安,随意而坐,心静神平,望向高墙上狭小窗口透出的光,感到平静自由。
*
被锦衣卫围住的谢府门口人流零丁廖廖,何止门口,整条道都没什么来人,纵使有人也是行色匆匆,就怕被沾上。
由是,站在门口强忍泪的卫慧就尤为突出。
得知儿婿因通敌叛国一罪被东厂抓入狱这一消息对卫慧宛若凭空一道惊天大雷,愣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回神后抓住身边的张妈妈不可置信地问:“什么罪?”
张妈妈张口半天,也没敢说出通敌叛国这四个字,这可是只是听到就让人丢了魂的大罪啊!
通敌叛国,那还能有活路吗?她的水水该怎么办?!
“我去找老爷......”话还未落,张妈妈就慌慌张张急忙上前接住了晕倒的夫人,“娘子!娘子!”
“快来人啊!找大夫!”
......
水水,水水,水水......
卫慧心焦如焚,昏迷中额头挂满汗珠,口中喃喃不知念着什么。
“夫人。”沈卓亲自守在卫慧身边,哪怕再惴惴不安也端住姿态,他向来满意这桩婚事,同僚投来羡慕的眼光时他的虚荣心被极大满足,但谁能想到最让他满意的女婿一下给他捅出这么大个篓子。
卫慧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抓着沈卓,问:“老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沈卓不语,这事发生的太突然,不曾听到任何风声,得到消息时谢琢已经被东厂带走。
卫慧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出她最关心的问题:“水水呢?水水怎么样了?”
沈卓:“......”
卫慧心冷了一半,威胁道:“沈卓,那可是你的亲女儿!你要是不管她那我也不活了!”
声音变得嘶哑:“那可是东厂。”
水水也是他的女儿,他也心痛,但现在更紧要的是如何避免牵扯到自己,牵扯到沈家。现今朝堂上风声鹤唳,每个人都夹紧尾巴,唯恐触怒了陛下。最好的处理方法,便是与之断亲表明态度,断了牵扯。即便如此,若惹了陛下不喜,那么沈家的仕途也就到此为止了。
沈卓也知道自己的做法不免寒了夫人和女儿的心,但莫大一个沈家,他又如何能弃之不顾。案子被东厂接管,他一个小小的五品御史中丞能做什么?相反,他一个负责刑宪,履行司法职责的御史中丞和一个通敌叛国的罪人结了姻亲,这才是最大的麻烦,现在他已经停职在家。
至于作为谢琢妻子按律会被关押审问的女儿,沈卓不再多想。
卫慧瘫倒,泪滑落,看着沈卓,好似第一次真正认识到这个她嫁了二十余年的男人。
卫慧失去了所有神采,不再给任何人面子:“滚。”
沈卓沉默离去,屋子里沉默的姨娘,子女也悄悄退出。
张妈妈又是慌张又是心痛,抹了抹泪,说:“娘子可不能放弃,暖姐儿还等着您呢。”
“对,你说得对,他们不救,我得救我的女儿。”卫慧突然醒悟,她还不能倒下,起身,“给我更衣,我要回英国公府。”
卫慧回娘家,家中几个哥哥都在,还未感到暖意,得到的消息让她的心一沉再沉,舒湘搀着才勉强维持身形。
卫谨看着妹妹心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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