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红井剩下的摄像头拍摄的景象,只有两分钟。
在一片废墟里很多工人正在将这个建筑翻修,一派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时间是下午3点32分。然而景象没有持续多久,在3点34分时,屏幕忽然一阵闪烁,不过依然可以看清内容,但内容已经让人难以置信了。
一瞬的白光闪耀,屏幕里的工人全部停住了动作,然后塌下。
没错就是塌下,每个工人仿佛在那一瞬的白光中被崩溃!
所有家长都沉默了,他们视力很好,能看见那些工人死去的原因,就是那道白光,但摄像头帧数较低,根本看不出来那道白光是什么东西。不过他们也不需要看出来,因为那东西他们比谁都清楚是什么,只是他们都以为那东西已经**。
“如你所见”,樱井七海目光凌厉如刀,“赫尔佐格的尸体已经收回,我们却忘记了真正的神,神怎么会这么容易被人驱使和杀掉呢……”
“那可是白王啊……”
乌鸦擦拭着手中的利刃,眼神温柔就像抚摸情人的脸,他把湿巾覆盖在刀镡上吸取灰尘,然后缓缓卷动将刀镡上的花纹摩擦地光亮如新。
门外的少年看到他这样,欲言又止,乌鸦在这个家族图书馆擦刀已经一个月了,每天不眠不休,其实这样频繁地擦拭对古刀的损害是很大的,但家族对此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
少年知道这个颓废的大汉其实是上一任影皇陛下的角行鬼和飞车丸,是家族的精英。
但是精英又怎么样,该死的都死绝了,连个复仇的对象都没有,除了一天天擦拭这些代表家族的刀之外乌鸦什么也找不到,精英也不能把人从坟墓里拉出来再杀一遍。
少年这样想着,门外忽然来了几个家族的穿着直垂的神官,这又是家族的精英,但这次这几个神官不是来查图书馆资料的,他们径直走到乌鸦身边,然后坐下。
“刀很好,下了不少苦工啊。”神官弯腰捡起地上一把古刀,“鬼丸国纲?犬山家长的爱刀?还没碎啊。”
乌鸦身体微微一抖,然后面无表情地继续擦拭,“我都已经是个废人了,担当不起执行局副局长的位置。”
“废人?如果每个禊祓的人都是废人,神道教还要不要传播了。”
“我不信教,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明明只是黑道还故意打扮成神官,希望死后不下阿鼻地狱么,你们可都是我们这些年轻人的前辈,手上沾的血比我们只多不少啊。”
“那你还想不想继续沾血呢。”神官微笑。
“不想。”
“哦?”
乌鸦把刀横置在一边,扭过头,皱了皱眉。“你想说什么,我不是已经明确拒绝过了么,我只要老老实实地在这里擦刀就好了,不要美女也不要美男,我绝对不会再动刀了,当初少主死的时候我就这样想了,少主想去沙滩卖防晒霜,我只要在这里混吃等死一辈子就行,这样你们连防晒霜的市场调研都不必做。”
“可是我们想叫你去屠龙。”
“龙也不去,关我屁事。”
“那条龙叫白王,蛇岐八家执行局王牌专员乌鸦同学。“
乌鸦愣住了,他转过头看着这一群穿着直垂的家族老前辈,死死盯着他们的眼睛。神官们微笑着点点头面目慈祥就像小学校长。
乌鸦从他们的动作里确认了,他低下头,抱住那把擦了千百遍的长刀,良久,他肩膀抽动起来,低低的哭泣声在空旷的大厅回响。
门外负责看护乌鸦的少年震惊了,他从来想不到这个在蛇岐八家接近灭亡时,亲眼看着好友一个个死去时都没有落泪的大汉会在这个时候哭泣,这根本连个理由都没有。
但是需要什么理由吗?乌鸦哭泣的声音慢慢停下了,取而代之的是笑声,开始很小很小,然后越来越大,越来越肆无忌惮,越来越阴冷,越来越充满喜悦。
宛如从地狱里仰望人间繁华的恶鬼,终于找到了回归的路。
神官们也在笑,这样就不显得乌鸦一个人疯癫了。
怎么能不笑呢,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呢,人这一辈子有几次机会能将自己想杀想得茶饭不思的对象复活一遍,然后再碾成骨屑,碾成泥渣,碾到十八层地狱里去!
乌鸦和神官们都站起来,笑着互相拍拍衣服,眼神里闪烁着欢喜的欲择人而噬的嗜血的光。
卡塞尔学院
路明非坐在床上发呆。
他都已经忘记怎么从日本回到卡塞尔学院的,但他直到现在都老老实实缩在宿舍没有出一次门,在安珀馆举行的庆功宴他也没有去。当然也没有人认为他有什么功劳值得庆祝。
不过路明非无所谓,事到如今他什么都无所谓。庆功,庆什么功?庆祝杀了白王么,很牛逼么?可是白王死不死有什么关系啊,对他而言,在复仇的快感消失后,什么都没留下。
就只剩下深深的空虚和孤独。
宿舍门被人推开,芬格尔探头探脑地溜了进来,手里和嘴里都是油腻的鸡腿,他把装着炸鸡腿的纸袋向路明非扔过去,路明非随手接住,拿出一个咬了一口,然后继续发呆。
这些天他就只靠芬格尔的鸡腿过活,没事就发呆或者打街头霸王。
芬格尔从来没见过路明非颓废到这种地步,但他觉得这样挺好,至少“真正”的伤心废柴不止他一个了,何况他也知道路明非颓废的原因,这种“为情所困”的戏码看得太多他连同情心都失去了。
全校师生都知道路明非在这次外出的任务中勾搭上了一位美少女公主又和她阴阳相隔。
不禁纷纷惋惜,并且感叹“这废柴也有被白天鹅看上的分。”
同时又想跑到他宿舍慰问一会儿。但路明非把所有人拒之门外,如果不是芬格尔有钥匙又有力气撞门,恐怕他连芬格尔也要踹出去。
路明非关了街头霸王,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过头直视着芬格尔,芬格尔觉得他如此庄严应该要说点沉重的言辞了,表情也不再嘻闹,也带上了一幅严肃而悲伤的面容。
“咳……咳咳……噎着了噎着了,水!“
“畜生还我严肃来!“
一杯水递到路明非面前,不过不是芬格尔那糙汉的肥手端来的,那只端着小瓷杯的小手白嫩纤细色如凝脂,光看手就知道人肯定是个美人,路明非没接过水,而是盯着这手悠悠叹气。
“师兄你也来安慰我么,我没那么脆弱,现在只不过是颓废一下,过些天我就生龙……”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是楚子航,你和他什么关系。”清冷的声音居高临下地打断他,居然还能听出些许不满,“是和他很亲近都忘了女人是什么了吗。”
这尼玛白净纤长还带老茧一看就是长年握刀或握枪的手怎么看都是面瘫师兄的柔荑啊!你这厮还敢怀疑我性取向是怎么地!
路明非在心里将手的主人骂了千百遍,然后挂着微笑抬起头,“零我开玩笑的,你这么漂亮的一个人跟楚子航那糙汉比什么,到这里来又给我送饭啊,零你对我实在太好了我无以为报……”
“从小练习格斗,手……没有办法。”零再一次没有听他讲什么,自顾自地继续说话。
路明非又是一愣,冰山女王这是在干什么?解释么,解释什么?向他解释自己的手么,那个对别人不屑一顾的女王大人向他解释?
路明非忽然心中窃喜,其实这几天零给他送饭他都没有觉得高兴,因为其实他知道这是零因为在上次任务里他救过她的命,送饭都是义务,事实上零也只是送了饭就走,尽管外面学生把他们俩的关系吵得沸沸扬扬,但路明非清楚零对他没什么特别意思。
但今天感觉不一样。冰山女王似乎介意自己的手在他心里的印象,这代表什么?这代表零不是把他当路人看!
路明非忽然又绝望了,居然只是因为零把他稍微关心一下就幸福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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