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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眼睛(完)

小说:

前男友一桌吃饭

作者:

wewe喵大王

分类:

现代言情

魔王长着一对角。

他像一条蛇,蜿蜒的身体从门的另一边钻出来,身子晃成了一条紫色的影子,一瞬间后,他站在了花鸣面前。

他抬起被浓重雾气包裹的手臂,长长的黑色指甲指着她脖颈上的心脏吊坠,他说,“心脏。”

下一秒,魔王的角被几道攻击削成了碎片。

哗啦啦——

魔王好像还没睡醒,躯壳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那双半睁的眼盯着花鸣的方向,说:“心脏。”

一记黑色的雾刀从后方打来,将那上下滚动的喉结切成碎片。苏大步走来,捡起魔王的半块头颅,瞥了一眼,随意地丢到了一边。

“你看到它的眼睛了。”苏说,“那么,你都想起来了?”

他伸手想要摸花鸣的头,见她惊恐地向后躲避,难得地露出一点愧疚的表情,“抱歉,我也是刚刚才——”

“不,不……”花鸣小声地说。她的目光无法从魔王的眼上挪开,浑身颤抖,疯狂地摇头,好像想要否定她刚刚知晓的一切。

黑利斯忽然冲过来,挤开苏的身子,从地上捡起了那枚眼球,丢进嘴里。

然后在一众震惊的目光中,一口吞了进去,

“我吃掉了,花鸣不怕。”他对花鸣说,脸上露出了一点得意的笑,好像等待她夸奖自己一般。花鸣怕那个眼球,眼球上还有生息,好像还活着,所以,他吞下去了,这样花鸣就不会害怕。

之前那个人类不就是这样对她说的。别怕,我来保护你。然后,花鸣就随他走了,还觉得他是只恶龙。

现在,他应该已经完全证明了,他是一只会保护她的好龙。黑利斯这样想着,凑到花鸣面前,说:“亲。”

“……花鸣,你在哪找到的这么野生的龙。”苏无奈道,“现在他是魔王了。”

唰的一声,林洛的法杖抬起来,对着黑利斯的眼睛,沉声道:“我来处决魔王。”

黑利斯的目光完全锁在花鸣的脸上,不顾苏说的话,也不在意林洛对准他的武器,只顾着蹭蹭花鸣的脸,说:“亲。”

如果花鸣愿意亲他,那应该就证明她相信他不是恶龙了。

而后,再偷偷把她带走。

花鸣没有亲他,但伸手揽住了他,对林洛说道:“不要杀他,他不是魔王。”

自然,真正的魔王早在刚刚就死了。林洛将法杖对准黑利斯,只是想除掉他。

虽然砍掉魔王最后一下的不是他,但也算大仇以报。接下来,只要把被烧得半残的精灵丢在这里,没多久他自己也就死了。再想个办法处理掉苏,就可以顺利地将花鸣带回去。

他的生活,便彻底圆满了。

只是不能因此让花鸣难过,她难过了会跑,这点他早已领教过。

“用不着杀他。”苏说,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魔王的眼睛上还有着勇者的封印,龙先生不仅继承了魔王的名号,能控制地下城所有魔物,此外,还永远不能离开这里。”

黑利斯一愣,伸手触碰自己的眼球,那里缠绕着一条条黑色的雾,他不懂这些魔法诅咒,但也隐约感觉到,不是什么好东西。

如果他真的没法离开这里了……

他慌乱地抱住花鸣,说:“花鸣,留下来。”

花鸣却扭过了脸,低声道:“小黑龙,抱歉,我……”

她倒也不是不愿意留在地下城,这种远离人类文明的地方倒是比城镇和学校更适合她,但,她已经不敢再许下什么承诺,她知道自己早晚会离开。

“我,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愿意留下来。”

林洛放下了法杖,眼神中对黑利斯的敌意少了大半。他不用让花鸣难过就少了一个威胁,此刻倒也庆幸这条龙如此野生,不通人事。

花鸣茫然无措地看着这些人,苏抱着肩站在一边,一副看戏笑容,似乎发生的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林洛面色严肃,不知脑内在盘算着什么;黑利斯失魂落魄地向后退了几步,两眼无神;奥德一直躺在角落,捂着胸口,久久未发出一点声音,好像还没有从疼痛中缓过来。

一团混乱,又都齐齐地望着她,好像等待她发表什么宣言。

虽然并没有一个人问她。

但她知道,现在,她需要做出一个选择。和一个人离开,或者留在这里。

她总是一言不发地跑掉,但此时此刻四双眼睛盯着,也不知要怎么跑掉。更何况,她也是时候面对自己做过的这些事,爱过的这些人了。

花鸣清了清嗓子,小声说道:“先……吃点东西吧。”

……

在最最开始,花鸣在野外流浪。她不知道自己的来处,大概在是某个魔物堆里,从人类的怀里爬出来。

她从小就和魔物玩,因此从不觉得自己身上多长出来的眼睛有什么问题。她看到那只长着翅膀的眼睛飞到她的身边时,也不害怕,反而伸出手去触碰它。

它说它是天使,要带她去天堂。

它还说天堂是一个不愁吃喝的地方,她不用把不久前还在与她玩耍的魔物塞进嘴里充饥,她可以拥有一些活着的朋友。

花鸣还不会说话,但她想,那应该还不错。

她向天使爬去,却看到眼睛化作了雾散去了。一个只长了一双眼睛的人走到她身边,将她抱进怀里。

他说他是一个在流浪的人。

他说,“魔王看中你了。”

花鸣不知道什么是流浪,也听不太懂他说的话。那个人点起一把火,将魔物烧成了碳烤魔物。花鸣什么都不懂,只是想,真好吃。

从此她就跟着流浪者生存。吃各种碳烤魔物,草和树皮。她学会走的那时候,就学会了用火点燃食物,学会跑的时候,学会了在锅里加入好吃的草料。

有一次吃饭的时候,流浪者对她说:“等你的心脏再长大一点,我就带你去见魔王。”

“魔王。”

花鸣刚刚学会说话,只会跟着重复,并不太懂其中含义。

“魔王被封印了,他需要新鲜的人类血液供养。”流浪者拍拍她的头,微笑道:“你的心脏跳动的非常有力。”

彼时花鸣还没学过父亲之类的词,但后来她觉得,流浪者大概就是她的爸爸。

有一个人总是跟在他们后面,悄悄地藏起来,手里捏着法杖,伺机而动。花鸣很早就发现了那个人,指着给流浪者看,“有人跟我们。”

“是一个人类。”流浪者跟她说:“他觉得我在做坏事,于是想杀了我,但他太弱小,不敢与我战斗。”

“坏事?”

流浪者看着她懵懂的双眼,说道:“我是魔王的侍从。我把你作为血液供养者带给他,帮他苏醒,就是坏事。”

花鸣摇了摇头,那时她不明白,这为什么是坏事。

被那个人跟踪没多久后,流浪者就带她去了一个黑漆漆的地方,他说这里是“地下城”。

他带着她从地下城的第一层走了下去。她见到了各种各样对他俯首称臣的魔物,跟着魔物们打招呼,一路心想,煮起来应该会不错。

量大,好吃。

天使在第九层,守着一扇门。流浪者说:“地狱之眼是魔王留下来的眼睛。击碎它就会唤醒魔王,但现在魔王的养料不够,还不是时候。”

于是,他们就等在门口。流浪者给花鸣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看着她一口口吃下去,笑容慢慢收敛了。

花鸣感觉到他的心情不太好,她却不懂为什么。明明这么好吃。但很快她懂了,因为饭后,她被带到了大门前,门里伸出了一双手,伸进她的胸口里,攥住了她的心脏。

血从身体里流出去,花鸣逐渐感到了疼痛。她起初愣怔,后来挣扎,到最后哭喊,要流浪者带她离开,她不要把心脏给魔王,因为这感觉很痛。

门里的手要她不要乱动,否则就要取出她的心脏,还和她说,如果取出了心脏,她会无法活下去。

无法活下去,就意味着不能继续跟在流浪者身边,吃到那么多好吃的东西。花鸣吓得尖叫,咬住了那只手,径直撕扯下去一块肉来。魔王吃痛,用力将她的心脏拉扯出来,花鸣瘫软在地,看向流浪者。

她还以为流浪者不会来帮她了,因为流浪者一直念叨着魔王,还亲手把她送来承受这样的痛苦。流浪者待她,应该就像她待那些魔物,平日里在一起玩乐,但饿了时,那就是粮食。

可流浪者却忽然跪在了她的身边。

他用回血法咒笼罩住她,一边仰着头,对着那扇门恳求,“魔王,放过她吧,我给你带一份新的心脏。”

魔王的手抬起来,悬在高空,摇晃那颗小小的心脏,然后,唰地捏成了碎块。

花鸣艰难地喘息着,感受到自己生命快速流失。回血法咒缓不了多久,或许她马上就要死了。她曾经不懂那些魔物在被她塞进嘴里前为什么发出那么惨烈的叫声,现在明白了,是对死亡本能的恐惧。但事已至此,并没有回转的余地。她慢慢抬起头,看流浪者跪爬着将那些碎片收起来,掏出一颗藏在胸口袋子里的项链。

“魔王生气了吗?”花鸣轻声问。

流浪者没有回答她。他抬起头,看着那庞大的眼睛向他们飞来,呼扇着翅膀,将所有障碍劈成粉末。他急忙抱起她,向地下城的出口跑去。从他们走来的那条路向上奔跑。

花鸣在颠簸中抱住他的脖子,“你为什么不做坏事了?”

她看到流浪者咬住下唇,摇了摇头,仍是没有回答。他跑到第一层的树边,将她藏进灌木丛中,一边将那颗塞满心脏块的项链挂在她脖子上,念了个法咒。

“你在做什么?”花鸣又问,她感到身上的血液在迅速充盈,她又有精力了,只是面前的人却好像快要死掉一般,嘴角向下撇着,无尽的悲伤,她伸手去扯他的脸,“你是不是要死了。”

“我不会死,我会在这里一直复生。”

“那你,是不是要丢下我了?”

“没有要丢下你。”流浪者摸摸她的头:“也许我复生后会不记得你,但如果你还记得我,可以来这里找我……”

说罢,他用一朵花盖住了她的脸,站起身来,迎着地狱之眼走去。她听到哗啦啦溅起的血声,从花瓣的缝隙中看到流浪者和眼睛交战。几十分钟过去了,他被削成了几节,头无力地侧向一边,应该是已经死了,地狱之眼也碎了满地,从中滑出一颗银色的面具。

花鸣爬过去,去看流浪者的尸体,她还不太懂这种悲伤的感觉叫撕心裂肺,只是在触碰到冰凉时,就开始尖叫。

忽然,一双手从身后将她抱了起来。

那双手的主人捡起面具,左右看了看,顺手放进包袱里,又把她转了个圈看。

花鸣起初不喜欢这个人的眼神,像是看着异类。但这个人的怀抱却比流浪者温暖很多,让她十分舒适,她隐隐感觉到,或许这个人才是她真正的同类。

“我叫林洛,你有名字吗?”

“没有。”

“可怜。”林洛叹了口气,将她头顶的花丢到一边,“叫你……花鸣吧。”

“花鸣?”

“花鸣,跟我回去吧。我带你去人类的城镇。”

“那他呢?”

“他会寄生在下一个路过的人身上,重新活下去。”

林洛抱着花鸣走远了。不过几天,一个吟游诗人走到地下城的洞口,俯下身查看那几具白骨时,忽地软下身子,又很快站了起来。

他迷茫地四处看了一圈,又查看自己身上的各种物品,最后找出了一个冒险者证,“苏?……这是我的名字?”他喃喃自语道,总觉得自己要去做什么事情,但并不记得是什么,又觉得自己需要变得很强,强到能保护他想保护的东西。可也不知道他要保护谁。

他转头看向黑黢黢的地下城洞口。

总之,先去里面找些吃的吧。

……

花鸣身上的眼睛,是林洛亲手剜下去的。他先给她吃了一个很甜的糖果,之后将她捆在了床上,过程中安抚地摸着她的头,说道:“忍一忍,这之后,他们就会愿意和你做朋友了。”

花鸣并不记得当时是不是很痛,但后来她应该是很长时间都没有理过林洛。可当有了越来越多的人愿意与她坐在一起吃东西时,她又不怨恨林洛了。

老师是为了她好。

她说话做事和身边的人越来越像,成了一个普通的学生。身上的伤口都愈合好后,林洛也没再来她的房间里看过她。从此之后,他们就只在教室里相见。

虽然有了很多朋友,花鸣却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每次看到林洛,这种寂寞的感觉就会消失掉一些。她偶尔也会回想起他将她从尸骨旁边抱起来时,那样温暖的感觉,却记不清了那具尸骨的脸。后来,她不再回忆那些事,只想着要上的课,要背的魔法咒语,晚上要吃的饭。

以及如何更多和林洛说句话。

林洛好像有些厌烦她了,总是刻意避开她,当她靠近时,还会向后退去,脸上也总是冰冷冷的,不带笑意。可他与别人说话时还会正常地笑。

花鸣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应该越来越像一个正常的人类了才对,会哭会笑,会说话会魔法,有朋友。直到那天讨伐魔物的演习前,她坐在人人都嫌弃的魔物堆里挑着玩,林洛走过来,看向魔物的眼神饱含恨意,她忽然什么都懂了。

她没做错什么,林洛将她带回来是看她可怜,而不是爱她。当她不再可怜,他对她最初的那一点怜惜也就没了,只剩下厌恶,毕竟最开始,是从那样的地方捡到的她。

可是,为什么,即使她不再触碰魔物,林洛也还是不愿意看她。

她得不到他的关怀,只有客套疏离的问候。而他又是那样地温柔,当初捡回了她,以后又陆陆续续从魔物堆里带回了好几个人类,都收做了他的学生。他不是她一个人的老师,也不止她一个人这样渴求老师的目光。花鸣偶尔也会想,如果那时林洛不将她带回去,或许她会过的更好,至少,不用感到心脏连着胃一阵阵的酸痛。

只要她想起林洛,就会痛,那样的痛越来越剧烈了,她痛得无法忍受时,走进了魔物堆里。那里的魔物花可以吸吮着她,很早她就发现了这可以短暂地让她放空,沉浸在快乐之中,忘记一切烦恼,可这种事情不能让老师知道,否则他只会更加厌恶自己。

老师要外出做任务,大概十分钟后,便会路过这里。到时候她会变成怎么样,她也不知道。但今天的放空后,她忽然想,如果让老师看一看她,会怎么样。

她没想到事情发生后,先逃离的是自己。

老师为何闭上了眼。为何帮了她,又不说话。为何紧锁着门,坚决不去看她。那酸痛消失了,变成了阵阵苦闷,第十次敲门被沉默应对后,花鸣没有多想,用一个晚上收拾好了行李,人生第一次主动踏出了学校的门。

不知道要去哪里,那就流浪,反正她吃魔物和野果也能活,反正她不仅能活,还能每顿饭都做得很好吃。她是野生的人类,从小就是。

可她忘记了一件事,就是自己已经拥有过关怀、爱与不会被她吃掉的朋友。在人类中生活了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做什么事时,身边都有人一起。最开始的几个月是最难熬的,她一直想要找一个人说话,想要有个人吃她做出来的美味的佳肴,夸赞她是一个厉害的人。这样的人要去哪里寻找呢?在城镇里,做什么都需要钱,可她没有钱。在洞穴里,就只有那些她早就玩腻了的魔物,也不会与她说上太多话,更不会夸赞她的美食,只会成为她的食物。最后她迷了路,走到一片荒野,看着这几乎寸草不生的地方,心里只有绝望。这里既没有魔物,也没有人类,就只有几根无情草,几颗枯树,她要去哪里找到她需要的陪伴?

要是一直找不到,她就要一直回忆林洛的事,一直痛苦,一直孤单,一直煎熬吗?

这样想着时,她看到了一只拿着绳子的精灵。

……

花鸣很快忘记了包括林洛在内的一切痛苦,并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原来与人两情相悦是这样的快乐,让她深深地沉迷,不再想流浪。她想永远留在那个可以被称之为他们家的小屋子里,永远和奥德在一起,希望每天醒来都能够看到他的脸,那怕是忧郁的,也是那么美丽。

只是奥德每天都要吃无情草,如果没有吃,就要去那颗他选定的树下坐一会,看着他挂上去的绳子,好像犹豫着要不要将脖子伸进去。

无论如何,花鸣都无法理解他为什么想死。奥德说他是活了太久,如果她活得和他一样久,就会理解他,可花鸣却想,就算她活到一千岁,也不会明白。她只会想,如果他们两个人一起活到一千岁,会是多么幸福。

于是她锯掉了那棵树。

奥德选好了,有朝一日去死的树。

奥德回家的时候,没有生气,只是看着那颗树桩愣了很久,用一种飘渺的语调对她说,“你知道。这不能阻止我。”

想死的人,有一万种方法可以死。但他应该不是那个真正想死的人,如果想的话,就不会每天醒来都要先吻她。可是那一瞬间,花鸣忽然觉得他真的会去死了,他的眼神从她的脸上飘过去,无法聚焦,他没有认真看她,而是认真想着如何去死。

奥德说她不理解他。

然后,拖着沉重的脚步,死气沉沉地,慢慢地走了出去。花鸣急忙追出了她,用尽了一切方法,缠着他,与他说话,逗他笑,恳求他。可是他都无动于衷。

最后,她没了招,就只能撒泼打滚。

“你不许死!我不要你死掉,我不要!”

奥德说她很吵。

“我就要吵、我要吵得你很烦,吵的你不想死,”

“……不要哭了。”

“我还要……我还要哭,我要一直哭,一直一直哭……除非你……除非你抱我一下,然后说你再也不想死了。”

奥德抱了她,“但是我……”

“快说!”

“我爱你。”

“……不是说这句!说你不想死,说你还想活下去,说,你要永远陪在我身边……”

“……”奥德说,“我会永远陪着你。”

奥德回到了他们的小房间,花鸣哭累了,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却不见奥德的身影。她找遍了整个房间,找遍了整条街道,从早上找到晚上,也没看到奥德的身影。

入夜前,花鸣坐在阳台上,只觉得阵阵天旋地转。奥德说的永远是骗她的,又或者,对他自己来说,到他死的那一刻就是永远。她看着太阳落下,心也慢慢沉了下去,恍惚间竟也有一瞬间想从这跳下去。

但她很快摇了摇头,回到了房间里。

她无法阻止一个没有求生欲望的人,竟是花了一年的时间,才懂得这个道理。或许,奥德一直汲取着她旺盛的生命力,所以才多活了一年,他早就该死去了。如果他真的死了,她也不该再去想他,她很快就可以忘记一切,就像她忘记林洛,忘记流浪者一样,忘记所有痛苦。

可仍觉得恨。

天渐渐下起了雨,花鸣简单收拾了行李,也不知道该去哪,就朝着月亮的方向走去。恍惚之间,一脚踏空跌进泥坑。抬起头时,看到那些跳动的魔物,忽然想到了一个绝佳的报复方法。

你最好还活着,她想。

她不理解他,他不也一样。他是自私的精灵,从不去想,如果他死去了,她会多伤心呢。

如果他还念着她,如果他还没死,如果他回来看她一眼。

他就会理解的。

……

从黑利斯身边离开时,花鸣并没有多难过,更多的是松了口气。她发觉自己渐渐爱上了他,沉迷于与他共度的日子。但如果再想爱奥德一样爱黑利斯,有朝一日,又要再从痛苦中走出来一遍。不如,早在一切开始前就先结束。

她就还能有更多轻松的开始。

有时她也会想,如果她先遇到黑利斯,或许会与他永远幸福地在一起,可是她先遇到了奥德,没有这种如果。她不敢想象与一个人的“永远”,可这也并没什么。

就算不爱别人,就算身边没人陪伴,不也能活,不也能吃上丰富的晚餐。也能在某个孤单的夜里,忽然想起来多年之前,那个记不清脸的人对她说,可以来地下城找她。

她不会没有方向的。

地下城的怪很强大,不是那些简单的魔法就能铲除的小魔物,幸好,她很快遇到了一名愿意与她这个新人冒险者组队的老手,一个名叫苏的吟游诗人。

那时,苏来到这里,地下负一层的冒险者们都在讨论他,说他级别很高,还知道地下城每一寸土地发生的事情。花鸣也随他们的目光看去,忽然与苏对上视线,不知为何,她身上一抖,像是看到了什么故人一样,心跳不已。她久久地望着苏,苏也同样看着她,那段隔着人群的对视后,花鸣想,她是不是又心动了?

还是,又觉得孤单了。

苏和那些吟游诗人一样,因为知晓太多事,而显得从容淡定,甚至更多几分优雅。他说话的语调像在唱歌,语气也很是客气,最开始的几天,花鸣又找回了与人类相处时的快乐。都遵循着文明礼仪,不像龙那样难以沟通,保持着合适的距离,而不会因为患得患失难过。笑着交谈,讨论明天去打什么怪,旅游一般悠闲地向下走。朋友,队友,一起冒险的人,花鸣想,这应该是最适合她的一种关系。

可是,可是。怎么会在那晚,一壶酒后,睡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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