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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大制作，绝对不能丢。”
丘若雁说到一半，电话响起，接听后表情一变，像有急事，交代几句急匆匆离开。
有夏看着手机，昨天的视频一经发出，风向总算好转了些；路人是最不可靠的，看完乐子就走，更别提为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糊糊冲锋陷阵。
在娱乐圈混迹这么些年，她虽然没有主动陷害过哪个同行，但也明白一个道理：无论是多么腥风血雨的互撕，真相反而才是最不被人在乎的。
除了当事人。
网暴错人不是什么稀奇事，群众团结一心是好事，但眼前的人多了，也会看不清路。
看着《百分百舞台》节目组发来的那条婉拒短信，她快速调整好呼吸，抄过茶几上的水杯猛灌一口，再次走进工作间。
这里已经摆满了编曲作曲的电子设备，都是她一手置办的，收拾出一小片空地，她把收进柜子里的笔记本拿上了桌。
音乐平台上，那张专辑的收听量已经破了二十万，点进评论，散发着恶臭味的‘我来考考你’已经被刷下去了，大部分都是好评。
沉寂许久的弹幕终于在这一刻又有了火热的趋势：
【敢情你那扒谱真不是乱扒的啊？】
【笑死，我也以为那个是乱做的视频，大家都傻得好好的，你是真会啊？】
【能不能对别人多一点欣赏啊喂，她是被投放到这里来的，穿越前说不定真是个大神】
【小妹膜拜膜拜你】
有夏微微一笑，大神还不敢当。
评论还在上涨，这时个人主页的小头像上又亮起一个红点，她下意识点进去，居然是一个到账通知。
三万块？？？
天上掉馅饼了？
她注册时没有用‘江有夏’这个真名，再点进消息，这三万块钱居然是一个用户打赏的，点开留言：@飞天恐龙：很好听的专辑，摩多摩多。
‘飞天恐龙’正是她在音乐平台上的名字，颤颤巍巍感谢过后，她再回到原界面，主页的粉丝已经涨到了两万，以平台的客流量来说，肯定还会继续增长。
有了这三万块钱，再拿到平台奖励的十万块，她再慢慢把之前的歌搬上平台，或许就真的可以不用去《百分百舞台》了！
活动举办得热火朝天，点进网站主页，再点进活动的宣传广告，下滑到参赛者名单里，排名第一的正是‘飞天恐龙’，收听量和第二名差了整整五万人。
至于《百分百舞台》，她对这个综艺的观感很一般，再三考虑过后，还是决定等奖金发了再说。
有人敲门，她离位去开，人还没看清，一股菜香先飘进鼻中，徐佳澍不知在哪找到个围裙穿着，她吓了一跳：“你在这是在玩什么…………？”
不要带上她做这种奇怪的事啊！
有夏下意识就要关门，一只手抵在门框，徐佳澍面无表情：“吃饭而已。”
出门，桌上已经炒好了几道家常菜，荤素搭配得不错，她好像才想起来，在一起的时候一直是他做饭来着。
也行，总吃外卖也不健康。何况这里似乎连餐饮行业也被智能产物入侵了，无论多贵的外卖都很难吃，全是食之无味的速冻菜，没吃几餐就嘴巴发苦。
吃的是速冻菜，看的是生成片，听的是缝合歌，连花了成千上万追捧的偶像也是智能生成的，有夏夹起一口排骨惨笑，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
惨过在现实中坐牢。
一个小时后，丘若雁告诉她，《百分百舞台》的录制时间忽然因事推迟了，有夏姑且没管，很快到了网站活动公平排名的这天，她早早坐在电脑前。
已经好多年没这样狼狈过了，弹幕似乎也跟着激动，还有一些对她转粉的观众纷纷给她打气，开玩笑地说能不能发个红包。
上午十点一到，她立马点进活动征集的页面，界面缓冲加载一阵，她也不急，反正这不是抢鸡蛋，排名不会跑。
按下鼠标右键刷新，三秒过后，迎接她的却是一个巨大的黑色宋体502。
这辣鸡网站的服务器又崩溃了！
好在一分钟后界面终于刷了出来，她滑动鼠标，榜单已经公布，一看第一名，果然是…………？
小宇：《泪蝴蝶》
这也不是那天看到的第二名啊？！有夏还以为是自己看错榜单了，继续下滑，终于在第十一名看见了自己那个中二的‘飞天恐龙’。
前十名依次都拿到了奖金，后面的当然就没有了，有夏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调整出一个客观的心态，点开那首《泪蝴蝶》。
很普通的电子音乐，也是生成的，没有什么不同，一把按下暂停键，她低眸想到什么，抬头去看弹幕的反应。
她知道自己现在失落，有逆反心理很正常，但弹幕总体来说还是客观的，没想到弹幕也很疑惑，纷纷飘过：
【？？？】
【报听，又是生成的歌，不过这个榜单该不会有别的要求吧？是有什么专家来审评过吗】
【没有吧，一开始就说了规则的，收听率至上啊】
【从听众的角度来说，难听，从专业的角度来说，很难听。】
【夏夏别哭】
有夏倒是不会哭，她又找了一下当时的第二名，居然一夜之间就掉到二十名开外了。
而那首《泪蝴蝶》的播放量已经达到了九十万。
——
化妆室里，两名化妆师正对着韩珂上妆，他今年二十七岁，皮肤身材都保养得很好，除了稳重成熟的气质，岁月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一点痕迹。
化妆镜圈的圆形灯衬得人皮肤雪白，女化妆师已经上好了眼妆，韩珂便得以睁开眼刷手机玩。
“这个什么…………”韩珂忽然蹙眉，连带着面部肌肉一动，“‘飞天恐龙’是哪冒出来的？”耳机的线被碰掉，眉头拧得更紧，女化妆师下意识停手，
说：“应该是刚注册的音乐人。”
韩珂翘起二郎腿，换个姿势，重新戴上耳机：“这还用你说，我是问这是哪冒出来的十八线？”
女化妆师想了想，把唇妆工具放到一边：“应该就是冲着钱去的新人。”她观察着韩珂的脸色：“可能实力比较突出吧。”
韩珂掀掀眼皮，示意她继续上妆。
门从外面推开，经纪人拿着一叠资料进来：“这一期要带的学员，资料都搞到了。”
韩珂作为在娱乐大国出道的练习生，自认为在唱跳这方面有绝对碾压的优势，化完妆，挥挥手示意女化妆师离开。扫一眼前几张学员资料，“全是这种没听过的十八线。”
几张纸被扔到满是化妆品的桌上，经纪人好脾气地收起来，边笑：“翻红节目不就是这样吗？炒冷饭而已，韩哥你也别太上心，他们以后怎么样，咱们的钱都是照拿。”
综艺毕竟是综艺，况且要想在这个圈子里混出头，光有实力没有资源，也是不行的。
“那是当然，什么人都值得我费心？”韩珂被哄得心花怒放，再次拿起一沓资料翻看，翻到最后一张，手上动作戛然而止。
经纪人收拾着化妆台，韩珂却忽然笑出了声，回头，眉目俊秀的男人坐直身子，目光鄙夷：“这个江有夏还有脸来？”
经纪人把最后一捆化妆刷放进筒中，模棱两可道：“第二期就她的反响最大，不过也没什么粉丝。”
韩珂打开森行音乐的App，划了一会，经纪人已经收好了化妆台，“对了，聂宇那个什么排行搞好没？别又让那些底层刷下去了。”
他也不是差那十万块，毕竟森行老总就是他舅舅，想捧红一个新人也不是难事。但网上的风向一年一个样，这几年反对‘资源咖’的声音越来越大，四面八方都是压力，他只能这样来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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