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跟你没关系吧。”
相亲对象被翟毅给吓跑,苏沐颜谈不上恼。
就是心中有点疑惑。
疑惑翟毅为什么会知道她在这相亲。
“怎么就跟我没关系了?”翟毅气得脖子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他眼眸略微泛红,似气又似恼,“前天我们不是还好好的吗?”
“你到底怎么了?好端端的,相什么亲?”
虽然他们之间还是没有什么进展,但翟毅能感觉得到,苏沐颜心里是有他的。
可他没想到,才过了一日,她就相亲了。
苏沐颜握着轮椅把手的手微微攥紧,她面色寡淡地看着翟毅,声音很温柔,但吐出来的字,却很冷漠,“翟公子,请恕我直言,我们从未好过,一直都是你在死缠烂打我。”
稍顿片刻,苏沐颜才继续把话说完,“说真的,挺烦人的。”
烦人……
明明不是第一次听她这样说自己了。
但翟毅还是不可避免地被伤到了。
他眼底氤氲出一层薄雾,眼神受伤地看着苏沐颜,“是不是我前天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你说出来,我改。”
翟毅长得不奶,他是那种狼系男生,长相颇为厌世,他站在那,不笑时,就真的冷得你不敢靠近一步。
可就是这样一个冷得不行的男孩,眼睛发红地看着苏沐颜,语气要多卑微就有多卑微。
就好像一匹桀骜不驯的狼被驯服,成了唯主人是从的犬,一点脾气都没有。
苏沐颜垂眸,不去看翟毅那张布满小心翼翼与卑微的脸庞,她故作厌烦地说着,“你的存在,就是惹我不高兴的根本。”
她温柔地恳求他,好像真的很厌恶他一般,“翟毅,你能放过我吗?我真的不想跟你有任何的接触。”
——你的存在就是惹我不高兴的根本。
——翟毅,你能放过我吗?
翟毅从来都不知,这个世界上,伤人的话也可以这样温柔。
她用着那么温柔的语气,说着令人痛彻心扉的话。
“你相亲,就是为了摆脱我?”
翟毅不是傻子,不会看不出苏沐颜的意图。
“是。”
苏沐颜看着他,直白又直击人心地说,“你的纠缠,真的让人很厌烦,我甩不掉你,我还不能找个让自己舒心的人洗洗眼么。”
洗洗眼。
他就如此让她厌烦么。
厌烦到她要借别的男人来洗眼。
翟毅眼睛通红地盯着苏沐颜看了十几秒,忽地扯唇笑了两下,“是不是我不来烦你,你就不会再相亲了?”
苏沐颜望着他,没说话。
翟毅大约懂她意思了,他笑得比哭还难看,“好,好,我不烦你了。”
顿了顿,他才说,“你别委屈自己和这些人渣在一起。”
他眼底泪光打转,却迟迟没让眼泪落下来,他仰头眨了眨眼,随后又看着她笑了一下,“如果——这是你对我的惩罚,我认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转身前,许简一看到他眼角似有水光滑过。
许简一的心情有点复杂,隐隐也有点难过。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看了一场电影。
电影的男女主明明相爱,却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形同陌路,最后故事以be结局了。
让人心头环绕着一股意难平。
翟毅走得很慢,背脊是弓着的,像棵被暴风雨压垮了的白杨。
许简一看到他抬手抹了把眼泪。
一米八五个儿的男孩,一边往外走,一边抹着泪,背影莫名地让人觉得心酸。
许简一就那样看着,直到翟毅的身影再也瞧不见后,她才扭头看向身旁的苏沐颜。
苏沐颜目光望着翟毅离去的方向,眼神忧伤,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简一抬手握住苏沐颜的肩头,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最后她叹息。
苏沐颜回神,朝许简一扬唇笑了笑,“别叹息了,我没事。”
许简一抬手抱住她,“绵绵,其实稍微自私点,也没关系的。”
自私……
如果她还是戴绵绵的身体,她或许有勇气冲一冲。
可是她这具身边离不得人的身躯,她如何去冲。
她甚至都不敢告诉许简一。
她怕。
怕未来翟毅变心,怕他面目全非,再也不是她记忆里的少年郎。
在翟毅最爱她的时候推开翟毅,何尝不是没有私心呢。
在翟毅最爱她的时候,选择推开他,往日回忆起来,他仍旧是爱她的样子。
她自私地想要保留翟毅爱她时的样子,也不愿将来看他变心爱别人。
翟毅才刚二十四。
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苏沐颜知道翟毅那人正经的外表下,骨子里有多重欲。
一个生病都想拐她上床的人,如何忍受余生没有性生活的日子?
苏沐颜宁愿不跟翟毅一起,也不想日后哪天,他忽然不爱她了。
那样于她而言,才是真正的天崩地裂。
被所爱的人嫌弃,比死了还难受。
不是苏沐颜不信翟毅会爱她一辈子,而是现实太残酷。
就算刚在一起几年,翟毅有爱意的加持,可以忍受无性的生活。
等她容颜老去,谁又敢保证翟毅的爱意不会在日渐的相处中被消磨殆尽。
苏沐颜不敢赌,也怕去赌。
她也没有勇气去赌。
苏沐颜说自己累了,想先回家休息了。ωωχsΠéω
许简一也不留她,目送她上车离去后,她也打车去了百润集团。
靳寒舟去开会了。
不在办公室里。
许简一脱了鞋,把自己蜷缩在沙发上。
她抱着膝盖坐在靠着落地窗的沙发上,目光放空地看着窗外。
靳寒舟开完会回来,就看到沙发上缱绻着一个人影。
他下意识撸起腕表看了一眼。
距离她出去,也才两小时不到。
相亲相完了?
还是被翟毅给搞砸了?
不过从许简一这状态来看,靳寒舟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抬手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挂到办公椅一旁的墙壁上。
只是穿着件黑色高领毛衣,下身配着黑西裤的他走过去,将坐在沙发上,看着窗户发呆的人儿给抱到了大腿上来。
他温柔地揉了揉女人的脑袋,“在想什么呢?”
男人低沉温柔的声线将许简一离家出走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仰头看向男人。
摇头的同时抬手环住男人的脖颈。
看着苏沐颜明明喜欢翟毅,却又不得不推开翟毅,许简一心里闷闷的。
她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她心里也很想苏沐颜幸福。
许简一问靳寒舟,“你说翟毅和颜颜到底要如何,才能在一起呢?”
靳寒舟顿了顿,尔后回她,“据说我目前所知的,翟毅一直在奔向那位苏家大小姐,他们能不能修成正果,不过是苏家大小姐一句话的事情。”
“光一个人努力是不行的,就算翟毅拼命地追,只要苏大小姐一直后退,他们就不可能修成正果。”
许简一无奈叹息,“如果翟毅不是独生子就好了。”
“未必。”靳寒舟点出苏沐颜拒绝翟毅真正原因,“我觉得那位苏大小姐顾虑的不仅仅是翟毅是独生子的问题。”
“下半身瘫痪的人,只要子宫还在,应该还是可以生育的,只是无法和正常人那般分娩。在我看来,子嗣问题,不过只是其中的一个结,真正的结,应该是自卑问题。”
“如果是我假设的那般,那这位苏家大小姐,应该是很喜欢翟毅,不然她不会顾虑那么多。”
靳寒舟摸摸妻子的头,让她不要为旁人的事情忧心,“旁人的事,咱们外人也插不了手,只能他们自己解决。”
“嗯。”心结在苏沐颜身上,许简一确实做不了什么。
只是苏沐颜到底是许简一在这个世界上,跟家人一般亲的人,她过得不幸福,她心中免不了要心疼。
许简一难过的抱住靳寒舟,将脸埋进他的颈窝里。
靳寒舟感觉到娇妻的情绪低迷,抬手抚了抚她的发顶。
“吃过饭了吗?”他偏头吻了吻她的发间,试图以此来转移她的情绪。
许简一摇头。
靳寒舟立马便说,“出去吃还是叫外卖回来吃?”
许简一死宅,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叫外卖吧。”
“好。”
靳寒舟抬手拿出手机,点了外卖。
许简一懒懒地靠在靳寒舟怀里,无精打采的。
靳寒舟不喜欢许简一牵挂别人的事情,他希望她一直开开心心的。
抬手将她身体拨正,靳寒舟抬手拨开她脸颊上的一绺发丝,低头朝她吻了过来。
将许简一的注意力全都引到了与他接吻上。
他把她吻得意乱情迷,让她再也没心思去关心旁人的事情。
许简一伤没好。
靳寒舟一直素着。
年轻的男人到底是不经撩的。
吻着吻着。
许简一就感觉到男人的身体在变化。
她迷离地睁开眼,眼神拉丝地盯着靳寒舟。
靳寒舟抬手捂住她勾人的杏眸,将额头抵在她没受伤的那边肩头上,轻轻喘着气。
许简一的眼睛被捂住,其他感官被放大。
她能感觉得到男人呼出来的气息有多滚烫。
细数下来。
她和靳寒舟两个多月没做过了。
不仅靳寒舟会想。
其实许简一也会有。
独处一室又有过性关系的人,是很难做到独处一室,只是单纯的挨着。
越是深爱,越是喜欢触碰对方。
恨不得与对方骨血相融,抵死缠绵。
许简一知道靳寒舟这阵子忍得很辛苦。
只是她身子不便。
他便没有碰过她。
就连手,也没有借用过一次。
过去如狼似虎,恨不得天天都吃上一次肉的男人,此时因为她,隐忍着,克制着。
他年轻,欲望旺盛,几乎挨着她就会着火,可偏偏为了她晚上能睡个好觉,一直让她枕着手臂睡觉,哪怕起反应了,也未曾动手纾解,任由它自动消停。
可他本就重欲,不去管,又怎么可能会自动消停。
所以很多时候,他都是难受到深夜,实在困得不行的时候,靠睡觉压下的火气。
许简一有点心疼靳寒舟了。
她身上的伤全好,还得半个多月。
代表未来半个多月,他还得继续忍着。
外卖差不多要一小时才会送来。
许简一想了想。
手慢慢地往下移。
男人察觉到她的举动,猛地握住她的手。
许简一把唇凑到男人耳边,吐气如兰地说,“我帮你。”
靳寒舟深呼吸了一口气,并未听她的,“你手有伤,别闹。”
许简一说,“我注意点,没事的。”
靳寒舟还是没听她的,“我会失控,管不住自己。”
“可是你很难受。”
“我自己去解决。”
靳寒舟将许简一放沙发上,起身便要往休息室的洗手间走去。
许简一拉住他,“你身上还不能碰水。”
许简一也是在偶然的时候,发现靳寒舟手臂上和腿上的伤疤的。
一向爱裸着身子睡觉的靳寒舟一直把四肢封得严严实实,许简一觉得古怪。
便趁他不注意,将他衣袖撸起来,才发现的烧伤。
后来,她把他扒光,才知道他两边小腿深二度烧伤。
看着他红润的创面,许简一感觉有人拿着根棉针在扎她的心。
如今才两周不到,他的伤还不能碰水。
这阵子,他们都是擦身,没法淋浴,更别说泡浴了。
见她误会了,靳寒舟抬手揉了揉许简一的发顶,“我自己用手。”
说着,靳寒舟就拉开许简一的手,朝休息室走去。
许简一坐在沙发上,不太开心。
身体不行,手也不行。
哎。
她好像成了个小废人。
靳寒舟刚要关闭休息室的门,就瞧见自家小娇妻坐在沙发上,不太开心的样子。
他关门的动作下意识顿住。
靳寒舟不用她帮忙。
许简一无聊,便躺倒在沙发上。
她跟小猫咪伸懒腰似的,蹬了蹬脚。
靳寒舟看着女人绷直的脚背,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一个画面。
他忽然推开门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
他流星大步的过来把许简一给抱了起来。
“怎么了?”
许简一茫然地看向忽然将她打横抱起的靳寒舟。
靳寒舟未语。
只是一言不发地将她抱进了休息室。
把人放床上。
靳寒舟把许简一脚上的袜子给脱了。
“干嘛啊?”
许简一不明所以地看着靳寒舟。
不懂他好端端的,脱他袜子干嘛。
靳寒舟握住她的脚,跪坐了上来。
他滚动喉结,“不是想帮我吗?给你个表现的机会。”
“啊?”许简一一脸茫然。
不过很快。
她就明白男人的意图了。
整个过程,许简一都是羞耻的。
她闭着眼,听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声,一张脸,爬满了粉云。
看着正在给她套袜子的靳寒舟,许简一脸红得像被火烧。
她羞耻地蜷起脚指头。
靳寒舟看着妻子那蜷缩起来的脚趾,不由笑了笑。
他抬眸看向妻子。
刚要开口调侃两句。
却见妻子的脸颊红得像涂了胭脂。
这样的许简一又纯又欲。
靳寒舟刚消下去的欲火,隐隐有升起的迹象。
外卖员提前来过电话了。
靳寒舟深呼吸,起身吻了吻妻子的脸颊,说了句,“我去拿外卖,你自己出来。”
说完,他就起身走进洗手间去洗了下手,跟着便走出了休息室。
许简一从床上爬起来。
她盘腿坐在床上。
看着自己套着白袜的脚丫,脑海里不经浮现出男人刚刚用它……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许简一抬手捧住脸颊,让自己赶紧止住。
再想下去,她今天都无颜见靳寒舟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许简一从床上下来,慢吞吞地走出了休息室。
看着茶几上,正弯着身在拆打包盒的靳寒舟。
许简一脑海里不免又浮现出刚刚在休息室里的画面。
耳边更是有男人的喘息声在环绕。
许简一捂住耳朵,觉得自己要疯了。
怎么一直在回想刚刚的事情。
将叫来的四个菜都拆开盒子的靳寒舟听到身后的动静,回身看了一眼,见妻子脸颊还是红彤彤的,他也不打趣她了,只是温柔地朝她招了招手,
“过来吃饭。”
许简一庆幸靳寒舟是懂收敛的。
不然他打趣她的话,她真的要躲起来,不敢见他了。
许简一慢悠悠地来到茶几前。
靳寒舟将一盅炖汤推到她跟前,并且递给了她一个勺子,“先喝点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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