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八年了,大将军还记得主人呢!”
按理说大将军跟了公孙畅八年,来到公孙祈身边,总该不舍的,但是这猫却安然接受了,一点也不认生,看见公孙祈有空了就跳到她身上。
清晨巧香为公孙祈梳发,大将军就跳到她怀里。
公孙祈为它顺着毛,黑色的毛发很顺滑。
她问:“大将军,你也想我了吗?你还认得祈吗?”
一直懒洋洋,不叫一声的猫这会竟然很配合地“喵”了一声,然后又舔自己的毛,舔着舔着也把公孙祈的手顺道舔了几下。
巧香更加震惊,“不愧是大将军,果然有灵气。”
公孙祈也觉得新奇,心中更生喜爱,她心里的阴霾散去不少,一团温暖在怀里怎么都会高兴几分。
她早晨要去向父亲问安,一切准备好了要走时问道:“大将军,也要去拜见君主吗?”
大将军见这人要出门了,于是挣扎了一下跳到地上,回去它的团子里继续睡觉去了。
巧香笑道:“看来大将军不想去了。”
公孙祈也笑着,离开长欢殿去泰和宫见父亲。
漫步在宫廷里,才知木犀香如此。
如今正是木犀盛开的时节,它又名岩桂,九里香,花开时满廷生芳。泰和宫里的木犀都被伐走了,以其太馨香使卧榻的君主感到头昏。
一如往昔的是红枫,公孙祈从有记忆起,就记得秋天父亲宫殿有无尽的红色落叶。
公孙祈问接引她的寺人:“请问君主最近如何?”
寺人回答说:“托殿下的福,君上今日起榻走动了一小会,此时歇在流枫殿。”
寺人带公孙祈来到流枫殿,这里是公孙郁书阁,他日常也在这里处理政务。
公孙祈看见父亲在枫树下置席,坐着饮茶,枫叶缓缓飘落。
她走近正要行礼,公孙郁看着她幽幽出口:“祈儿也要同父亲生分了吗?”
公孙祈粲然一笑,止住了动作,坐到公孙郁身边,轻轻靠在他身上,感受着毛氅传来的温暖,和单薄的身形。
她欣然道:“祈刚刚犯傻,大人不准记小人过哦!”
公孙郁也和颜悦色起来,他揽着公孙祈,本以为至死也不能再见的孩子回来了,如今正在身侧,怎么都像梦一样,如果是梦也不要醒来。
公孙郁道:“祈儿长大了,却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会想办法哄人开心。”
公孙祈嘻嘻一笑,她道:“祈儿还没长大,祈儿还是八岁的小孩子,要阿爹宠着。”
公孙郁开心应道:“好,好,阿爹的小公主,想要什么呢?星星阿爹也为你摘下来。”
公孙祈心里想到,星星那么大,且不说摘不下来,摘下来也放不下,她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太无趣。
她许愿道:“祈儿一直有一个大心愿,就是年年都能靠在阿爹身边,被阿爹宠着。”
她说得很委婉,但公孙郁明白她是想要自己保重身体,他也是这样想的,他想看着这孩子成亲生子,一生平安顺遂,有了盼头,所以不再躺着等死。
公孙郁故意逗她,他道:“这怎么能行呢,为父要找一位形貌、才学、意志、家世都最好的佳公子来陪小公主。”
公孙祈脸红道:“不要,再好的公子都比不上阿爹。”
公孙郁心里一暖,试探着问道:“认识一月,祈儿觉得谢家公子如何?”
公孙祈一愣,她问:“是谢敏谢将军吗?”
公孙郁赞许道:“正是他,当年与季国的战争中,玉城城主和夫人都以身殉国,他正是他们的遗孤。谢敏是为父看着长大的孩子,守礼节,知进退,相貌周正俊朗,年龄也相当,虽然还未及弱冠,但明年为父会为他举行冠礼。”
公孙祈完全没想到父亲是这样安排的,让谢将军来接她是有原因的。可是她知道,自己脆弱得像雪,太阳会灼伤她,唯有月光不会。
她回答道:“祈儿也觉得谢将军很好,也多亏了谢将军一路护送,祈儿才能安然回来。只是不太能聊得来,比起热闹,祈儿更喜欢清静些。”
公孙祈顿了顿又小心问道:“阿爹怎么看楼先生呢?阿爹会因为当年的事责罚他吗?”
公孙郁感到惊讶,听公孙祈这话同称谓,感觉到她很亲近楼渰。
他把楼渰纳入自己评选的框架中,样样都好,只是家世略次了些,毕竟是奴隶出身。但是他是自己亲封的卿,勉强也看的过去。
重点是自己小公主有好感,这就足够了。
公孙郁安抚道:“不知道祈儿如何知道的这件事,楼渰不过是一把刀,还是救了为父的刀,他不会受牵连的。”
公孙祈得到父亲的亲口确认,才彻底放下心来,她心里有很多疑惑和想说的,关于夷族,关于国策,但是她不想惹父亲不快,准备之后再提。
不过有一件事却是不得不提的,公孙祈起身端坐着,为公孙郁倒茶,同他讲了在余城的经历。
而后她问道:“阿爹,您准备如何处置呢?公子无虑曾向我求情,也的确因为他,赈灾很顺利。”
公孙郁感到头疼,他揉了揉太阳穴,接过茶喝了一口。
本是出自同宗,却要走到这个地步。
如果公孙端没有派人去暗杀祈儿,他兴许会饶他一命,只是他动了不该动的念头。
公孙郁道:“公孙端铸下大错,理应以死谢罪,余城公孙氏降爵为大夫。”
这个惩罚算不上严厉,也算不上轻微,贵族就是有着这样的特权,更何况是公孙氏;且卿与大夫之间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公孙祈在想什么呢?她想到死去的那么多人,公孙端一人能够背负这样的罪孽吗?一个人可以让这么多人死于饥饿,他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如果不只是公孙端,那么还有谁呢?余城的城主就是他,命令也是出自他口,她找不到其他人,却莫名地感到一阵寒意。
公孙端见公孙祈发愣,问道:“祈儿有什么想法吗?”
公孙祈微笑着摇头。她并不懂这些,有时候免不了多想,也只是出于自己的感受罢了。
多年没有见面,两人所聊的多是这八年的见闻,公孙祈会把自己在书中看到的不解之处提出来请教,公孙郁也讲了这几年的变化。
其实两个人的生活都如同烂泥,乏善可陈。但只要蕴藏的情感在,聊什么也没什么不同。
虽然披着大氅,公孙郁仍不宜在外久坐。
临行前,公孙祈向父亲请求道:“阿爹,祈儿想亲自去向楼先生道谢,可以出去吗?”
公孙郁拍了拍公孙祈脑袋,笑道:“傻孩子,宋国的土地,你想去何处,还用向父亲讨个准许吗?”
好像从来没有听到过如此的话语,公孙祈对父亲的生疏感彻底瓦解,她胆子大了起来。
她又讨要道:“阿爹,楼先生为保护我受了伤,祈儿想带点伤药补品去可不可以?”
公孙郁自然是依的,他道:“祈儿想要什么去取便是,阖宫上下亦是你的家,不必生疏。”
随后他感到疲累,就先回寝宫休息了。
公孙祈被这个“家”字打动,一路上都在想着,宽阔冰冷的红墙似乎都有了温度。
六年前公孙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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