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主帐内唯剩下两人,王昭云就笑出了声。
“没想到,你这个裴大将军竟也能治得住我那二表哥。”
她连连叹笑,唇角微扬,眉尾流波,漾漾荡荡。
裴远山挑了挑眉。
也不知是在夸他,还要夸她那二表哥?竟还如此高兴?
裴远山提脚,跟着王昭云走到桌案前,顺势展过臂绕过人,自后贴近她,无不轻蔑,“我何许人也?一个区区纨弟子还治不了?”
“他可不是简单的纨绔弟子,以他手里此次支援边州的陈郡兵力符谍,是随时都可以同你叫嚣耍赖,不听你命令出战的。”
所以,王昭云才要拿写信给舅父一事吓唬二表哥,也好叫他安分守己。
“若非你拿再上战场的机会要挟,且他心底还存了些许良知,否则他未必会听你的话。”
王昭云随手翻开纸下舆图,却又想到什么,旋即侧转头,对上裴远山凑近的脸,努了努嘴,“我那二表哥最是睚眦必报,你可得当心等他立了功,就会去我舅父那里参你一本,到时候......”
她言尽于此,便不再往下说,只眨着眼睛,朝裴远山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到时候舅父是听亲儿子的僭言还是听女婿的平反,那可不好说。
裴远山扬了扬下颌,对此倒是不以为意。
不过,他的妻子想同他开玩笑,他是很愿意奉陪的。
裴远山默然瞅了王昭云几息,倏尔故意垮下.唇角,继而将王昭云的身子掰正了面向他。
“到那时,如何是好?”他将鼻息拉近,声音低沉,似有委屈,“昭儿可会站到我这一边,帮我一二?”
他愈发欺近,更托起她的后腰,“还是说,你也要站到你那二表哥那边?”
灼热交颈缠绕,虎视眈眈。
王昭云心下一咯噔。
她知道这笑面虎又较起劲来了。
“你别闹。”王昭云伸手避着裴远山左肩的伤处推他,亦收起玩笑,竖了眉,“现下都什么时候了,你同我计较这个。”
“是你先起的头。”裴远山哪里肯让先开玩笑的人逃走?
他长腿一伸,轻而易举将人架在桌上,重复问话:“你且说说,你站谁那边?”
瞧着,是不给他满意的答案,这事是过不去了。
王昭云抿了抿唇,双手搭上裴远山的双臂,好声好气地回说:“我既是你的人,当然要站到你这边,否则,如何自处?”
她又轻轻拍了拍裴远山的上臂,示意他已可以放心,不必再逼迫,“你莫要多想,我如今就只剩你了,当然事事都会依你。”
这样的话,从两人再次相聚至今短短两日之间,她说了无数遍,时而认真,时而哄劝,总之是一定要让他得以安心放心才肯罢休。
这仿似,有愧之人,是他,而不是她。
但王昭云对裴远山这样的死缠烂打无甚多言,毕竟这话亦是她心中所想,只要能让他安心,好好去养伤,好好去准备剩下的战事,那都问题不大。
只这一次......似乎失效了。
裴远山瞳孔骤然凝聚,眸底愈发暗沉地,紧紧撅着王昭云的双眼。
他觉得她有敷衍到他。
单是那淡淡然、无甚波澜的神色,便是她一贯的,目无下尘、目中无人的姿态。
她的承诺说得如此轻巧,但这两日来,他瞧她要么忙前忙后筹备战事,要么亲自为他换药擦洗,要么管顾他歇晌休息......总之,是完全不肯让他碰她分毫。
这怎么能行?
念头一过,裴远山当即无管无顾王昭云那双拦在两人中间的双臂,自一臂拦住她的腰,另一臂迅疾绕过她的膝盖窝,顷刻将人抱起。
未待王昭云惊呼声落,就已经被放到屏风后的床榻上——这是她来了之后,裴远山特地找人添的厚实木架,眼下能派上用场,他心潮澎湃不已。
“你的伤还未好全。”
“军医说已无甚大碍。”
“天山西脉的伏射安排还未备好。”
“我已安排妥当。”
“外面还有人......”
剩下的话被堵在两人的唇腔之间,旋即就成了呜呜的声响,再稍顷,又转做急速的喘息与交泽细响。
小别胜新婚,某人仿似一个猴急的冷头青年,单手解人衣带,扯人里衣,毫无留情。
余下,便是裙带罗衣尽解,白衣玄色交叠,层层进进,摇摇颤颤,至漫漫长夜......
*
等王昭云醒来时,已是晨光入内,帐外一片寂静。
身边人早没了影迹,连被衾之内亦只剩温凉和淡淡的血锈味儿——人去哪儿了?
王昭云猛地从床榻上坐起,惊疑四顾。
屏风外春娘听得内里声响,当即夺步进来,“姑娘醒了?”
因着前几日战况不甚明朗,遂由陈砾一行单独护送了王昭云来了邺州,而春娘没来。
今日她出现在这,必定是裴远山的安排。
春娘亦没打幌子,亦是直言道:“元井已经安然抵达,姑爷便令卓军师同我一道先来邺州,照顾姑娘起居。”
她走近床榻,声音放缓,“前线危险,姑爷的意思是,请姑娘安心留在后方,只等他凯旋归来就好。”
合着,这人自己去了战场,专程地请了一个能管得住她的春娘来看守她罢?
昨夜混乱中,他说武埠山连着天山西脉的暗道已经布排妥当,只待东西两边将士应合,便可将胡贼夹击于中。
他又说他已答允谢鸿嘉再做一次正面战场的中锋,令他能与武埠山那边来的士兵一道给胡人来个瓮中捉鳖,也好让那些胡人吃一吃二表哥曾吃过的亏。
他还叫她不必再写信将二表哥的莽撞状告到舅父那,毕竟胜败乃兵家常事,区区一场小失利不足为谈资,况且她那二表哥一个新兵,能有此勇猛之态已经相当不错,只待日后多加磨炼,亦能成为一个有勇有谋的猛将。
最后,他还念叨着,此次战后对边州和邺州的种种安排......
王昭云当时累得慌,听他伏在她耳边唠唠叨叨这许多,一时觉得他变得唠叨了,一时又惊讶他竟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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