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运自以为自己做得很好,这一日,他上门将自己所做之事好好美化一番,告诉了义王。
义王一忍再忍,才道:“多谢惠成侯了,今后我们两家还要摒弃前嫌,通力合作才行。”
郭运满意义王的反应,“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义王能这样想最好了。”
送走郭运,义王的幕僚看着郭运离开的背影,鄙夷道:“大王,这样的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们真的要继续和他们合作吗?”
义王声音阴狠:“待我坐上那个位置……第一个先宰了郭家人,一个不留!!!”
他又问:“陈湛那里,可准备好了?”
幕僚道:“准备好了,多亏二皇子探路,陈湛关押之地已经确定。”
义王道:“避免夜长梦多,明日行动。”
幕僚迟疑道:“可您明日不是要和曲岩进宫见皇后娘娘吗?”
“正是这样,才是最好的时机。”
幕僚很快就明白义王的意思,拍马道:“大王英明。”
姜石心中对谣言之事还是心有疑虑,尤其是他勾连匈奴之事,不知到底怎么传出来的。
他眼神晦暗,对幕僚道:“为保险起见,明日你拿着我的腰牌,让那些人在宫外等着我,如有异动,按照计划行事。”
幕僚瞪大眼睛,“啊!”察觉自己反应太大,他问:“大王难道是担心皇后娘娘?”
幕僚也觉得皇后娘娘根本不敢做出什么对大王不利的事,连二皇子都要等皇上回来再行决断,最多对大王敲打几句。
这么早就亮出底牌,时机尚不成熟,况且现在,还未到情况危急到万不得已的时候。
“罢了,可能是我多想,一个皇后,敢做什么,又能做是什么呢……”
“没错,没错。”
义王又道:“既然这样,不如让明日再乱一些。”
义王让幕僚附耳过来,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
幕僚心中稍定,这个安排就正常多了,“大王放心。”
这一日,黄炳传来消息,曲岩和义王进宫了。
终于,到了这个时候了,漆姑心提紧了。
她稳住狂跳的心道:“走吧,咱们去地牢。”
八月天气闷热,一出宫殿外,令人喘不过气的热浪,夹杂着水汽扑面而来。
曲岩和姜石走在两边长央宫深邃厚重的甬道。
“子烈兄愿意为我跑这一趟,信臣不知该如何感谢姜大哥。”
“不必客气,我也只是顺应天命而已。”曲岩最后一句说得很轻很轻,以至于姜石并未听清。
今日天气十分炎热,姜石未穿盔甲,穿着常服,但腰上依旧佩戴着长长的佩剑。
到了承明殿,二人都热出了满头的汗。
一进殿内,一股凉气扑面而来。
皇后身边的内侍福明端来解暑的凉茶,又命人在冰盆中加了许多冰,“两位坐下歇息片刻,今日天气实在反常,皇后娘娘随后就到。”
两人坐下搽汗喝茶,曲岩从善如流的抬起茶了两口,又用福明准备的帕子搽了搽手。
他以袖子挡住茶碗,喝了一口,刚放下茶碗,皇后的凤驾便到。
“皇后娘娘千秋。”二人道。
“二位请起,快坐吧。”
两人坐下,皇后似乎并不知道他们二人所为何事而来,语气关心的问道:“永康侯,近来身体可好?何事让你和义王一起入宫?”
义王忙道:“皇后娘娘,都是信臣犯了错,不敢独自一人前来,才找曲大哥陪我。”
他说得这样诚恳,让皇后想起初见姜石的场景。
那时候,姜石面容憨厚,浓眉厚唇,他不太说话,见着人只会呆呆的站着。
当年,他的确是个忠厚可靠之人,后来一次次战场大捷,也算是人如其名了。
只是,人心易便,当年单纯的青年,如今经过战场和朝堂的淬炼,憨厚面容下,那颗躁动的枭心,藏也藏不住。
“信臣言重了,你是大晋的功臣,便是有一二件事做错了,也不值当什么。”
“不,不,信臣不敢托大,如今外面谣言四起,我愧疚得很,那六个小黄门之事,如今想来实在不该。”
自古以来,功劳越大,越是怕这样的谣言,姜石怎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可恨那郭运,为了他的私心,反将事情闹大。
“哎,事情已经过去了,况且陛下出发前,就对这事进行了处置,就不要提了。”皇后不在意的说。
但对谣言之事,她并不发表看法。
姜石今日拉着曲岩来,就是为了让皇后平息谣言之事。
见皇后不接话,他道:“此次进宫,就是希望皇后娘娘能平息谣言,毕竟这些谣言实在让臣心下惶恐。”
皇后道:“本宫已经命惠成侯彻查此事,定能还义王一个清白的,你放心,等皇上回来,就能水落石出了。”
姜石感觉出来了,皇后是在绕圈子,姜石求救般的看向曲岩,希望他能替自己向皇后娘娘美言几句。
自古帝王多疑,那些谣言就算不是真的,等皇上回来听见,也足够在皇上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
这对他实在是大大的不利!虽说他认为目前皇上还不会动他,但是这些谣言不能再继续传下去。
他看向曲岩,曲岩却回避了他的眼神,这是什么意思?他明明答应了帮忙的?
姜石心中沉了沉,又看向皇后,“陛下泰山封禅,本是好事,回来若是发现都城谣言四起,岂不是影响陛下封禅的心情,娘娘又代理国事……”
姜石的意思,皇后明白,陛下令他监国,她却这样的小事都处理不了,陛下刚刚封禅,岂不是打皇上的脸?
曲岩看了一眼姜石,心里摇了摇头,姜信臣,这些年的隆宠,让你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别人了。
“哎,都是我这个皇后没用。”
“不不,臣不是这个意思。”他其实就是这个意思。
“义王不用紧张,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皇后看向他腰上的宝剑,“义王这把剑,本宫瞧着,是跟随你多年的吧,和你那匹被小黄门惊到而死的马一样久了吧。”
姜石不知道皇后为何提到腰上的佩剑,他一手放在长剑剑柄上,“都是皇上恩德,这剑臣日日带着身上,竟然习惯剑不离身了。”
皇后笑笑不说话,又说:“今日的茶不错,喝茶。”
姜石心中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忽然,承明殿外,滚滚传来一声“轰隆”。
天空更加阴暗,承明内光线更加昏暗,皇后命宫人点亮了宫灯。
“这场雨倒好,地里的庄稼不用浇灌了。”
曲岩道:“粟麦能丰收,饥荒能得缓解,百姓就少受些哭,都是陛下和皇后娘娘得上天庇佑。”
“这是大晋之福。”
皇后和曲岩你一言,我一语,聊着不相干的话。
姜石越发觉得今日来这一趟是昏了头,病急乱投医。
起身想要走,可是,皇后和曲岩捞起家常就没停下,他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门外,狂风骤起,吹散了闷热,宫人们急忙关上殿门。
姜石只听见承明殿的大门“吱呀”一声,缓缓关上。
不知怎的,姜石心中一跳,站起来便道:“皇后娘娘,我看臣还是先告退吧,我还在禁足,今日本就不该来宫中,谣言之事,还是等陛下回来定夺吧。”
皇后抬起眼皮,看向姜石,“义王不该来也来了,还是再坐坐吧,眼看就要下暴雨了,好歹等雨停。”眼中意味不明:“莫不是……义王等不及了……”
义王被皇后的这一眼,看得头皮发麻,他不知道今日自己是怎么了,总是不由多想。
他迟疑着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漆姑抬头看着天上大滴大滴的雨点低落,义王派来劫狱的人如今已经尽数伏诛。
地上的血,开始汇集成小股小股的溪流,一阵寒凉从脚底传遍全身。
阿泰道:“公主,此间事了,还请公主回宫,我这就去承明殿复命。”
漆姑回神,“好。”
阿泰带人走了,唯一留下来的一个活口被捆绑着,似乎被雨水落在脸上激醒他。
他在地上挣扎起来:“公主饶命,义王在宫外安排了人手,我带公主去,只希望将功折罪。”
鸿雁给漆姑撑着伞,“公主,不能轻举妄动,咱们还是先回宫再说。”
漆姑看着承明殿的方向,来不及了,这个时候,母后和司马弘应该已经和义王摊牌了。
漆姑当机立断,“去找大皇子,让他调出他能调到的全部人,随我一起去宫外!”
轰隆!又一声雷声传来,这一次,天边一道闪电劈来,将天空照得异常亮,很快天空又暗了下去!
义王心惊肉跳,殿内的安静和殿外的电闪雷鸣行程诡异的对比。
经历那么多生死战的义王,莫名感到心惊肉跳。
“义王,你本被皇上勒令在府中思过,今日却无诏擅自出府,你可知罪!”皇后忽然在黑暗中发难。
义王不料皇后忽然发难,“娘娘,我因外面谣言四起,心急如焚,才……”他看向曲岩,道:“子烈兄可为我作证,我并不是无故出府。”
殿内突然一白!一道闪电照亮皇后那张不美丽,但带着十足威严冰冷的脸。
只这一瞬间,义王看清了她眼中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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