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内的姜昭心不在焉地坐在桌边思索这场比试,葛大峰必然是激怒了谢清衍。
只是谢清衍那样的人,究竟什么话能激怒他呢?
姜昭是个没什么好奇心的人,这也是她前几次循环中始终没摸清这故事不断回溯的原因。她对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不喜欢探查别人的过往,更不喜欢别人闯入自己所划的界线。
可事关谢清衍,也许就是事关循环……
想知道也不难,去问葛大峰,想必不难撬开他的嘴。
可谢清衍若是知道她私下去打探此事……
姜昭的道德和私心不断在脑中拉锯,虽说谢清衍对她确实不一般,但她还没法肯定他会不会因此生气。
若是因为此事,将二人关系闹僵,就得不偿失了。
叩门声蓦然响起,惊醒了沉思的姜昭。她才发现茶杯中的水早已溢了出来,她来不及收拾,只得先绕过桌子去开门。
是谢清衍。
谢清衍跟着姜昭走入屋内,一眼便瞧见桌上的水渍,又想起她刚刚起身来为自己开门。他心中微微一动,却什么也没说。
姜昭捏了个清洁决,又重新为谢清衍倒了杯茶水,才问他所为何事。
谢清衍接过茶水,微微一笑,说:“自然是来感谢师妹的法宝。”
“没有这件法宝,师兄你也一样能赢。”姜昭说的是实话。
虽说琉璃夜火镜绝妙无比,但凡是法器必有破解之法。用阵法也好,剑术也罢,只是多花些时间的事。
更何况,按照葛大峰的实力,这法器也没发挥出多大的威力。
她当时在场也是情急才喊出那句,回来细细一思索便明白了。
谢清衍没有否认,姜昭也没再开口,屋内陷入一阵沉默。
良久,姜昭低垂着眸子,纠结着才问出那句:“师兄,今日那器修是不是与你相识?”
“是。”
“结界之内,你想杀他?”
“是。”
“……”
尽管姜昭低着头抛出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她也能感受到头顶犹如实质的目光。
“琉璃夜火镜是不是本该属于你?”姜昭抬起头直视谢清衍的双眸,他每个毫不犹豫的回答竟给了她一种荒谬的错觉。
他,也许在等她主动开口?也许只要她问,他会全盘托出?
可这念头一冒出来,又被她按回去。谢清衍这人,绝不会允许别人擅自踏过自己划出的楚河汉界。
谢清衍微微移开视线,顿了顿才回答:“是也不是。”
是给他的,但他却没收到。
“被他偷了?”
他这才转过头与姜昭对视,用略带轻松的语气说:“那琉璃夜火镜是谢洵所炼,据葛大峰所说应是谢洵失踪前将其寄送给我,却被他截胡了。”
“砰”——
茶杯在桌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那他还敢来挑衅你?”夺人之物还敢如此嚣张?
谢清衍沉默地将姜昭的杯子又满上水,他倒是没想到姜昭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葛大峰敢挑衅自己不过是知道他的那些过往,想借此来羞辱他、激怒他,以乱他道心赢了这场比赛。
“师兄你不生气吗?”
生气吗?也许曾经生气过。
谢清衍没有回答,只是牛头不对马嘴地抛出了个奇怪的问题:
“若是一个人的出生便是罪孽,那是不是应该认命地接受惩罚?”
“不是!”姜昭下意识给出否定答案。
谢清衍似乎被姜昭的气势惊到,目光紧锁她的脸。
“襁褓中的婴儿尚无行动之力,也无作恶之心,何来罪责?这样的道德枷锁,不过是卑劣者将成人世界的恶转嫁给尚未睁开眼睛的生命,是怯懦者恐惧婴儿的啼哭照见了他肮脏的内心。”
话音落下,姜昭从谢清衍脸上看到了片刻的迷惘,他低垂的眼睫罕见地流露出落寞和挣扎的痛苦。
姜昭后知后觉地想到,所谓剧情,真的完全属实吗?
原文中寥寥几笔写出的男主身世,也许……藏着不被描写的沉重过往。
谢清衍本以为姜昭会说出“绝不认命”这样的话,却不想她坚定地告诉他,他是无罪的!他甚至开始迷茫,第一次开始思考那些从小加诸在他身上的罪孽究竟从何而来。
良久,视线慢慢聚焦,眼前是一双清亮的眸子。他们离得很近,谢清衍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所有的话到了嘴边就只成了一句:“今日凡你所问,我必答。”
黑子隐晦地向白子袒露伤口,却不想白子也有自己的坚守。
姜昭抬手,下意识地想要抚上他悲伤的双眼,却在触碰上的前一秒心生胆怯,指腹斜斜擦过他的眼角。
“师兄,我不需要你向我揭开伤疤,我看到的、了解的你就是真实的,其他的不重要。”
谢清衍:“那什么重要?”
姜昭:“现在的你重要,未来更重要。”
*
繁星满天,鼻尖能嗅到淡淡的花香。
可姜昭心乱如麻,没心思赏这春夜之美,在桃林中毫无目的地瞎转悠。
她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想起刚刚在屋内那幕。
“现在的你重要,未来更重要。”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吐出的是多暧昧的信号。
谢清衍蓦然低头凑过来,停在他眼角的手指顺势抚上了她本想到达的目的地。
她脑中一片空白,而浓密的眼睫在她指尖微微颤动……
姜昭在意识到自己心如擂鼓后,直接落荒而逃。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理清思绪。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谢清衍是什么人?
虽说原书中写他与许念念有情,又有一堆红颜知己,可事实上循环这么多次,他确实没有与旁人有过过界的举动。
至少在她的视角是这样的。
姜昭不认为自己的魅力大到让别人短时间内倾心的地步,尤其是谢清衍这种冷淡的人。
突然一道熟悉的黑色身影闯入她的视线,打断了姜昭理不清的思绪。
是师兄?难道是出来寻她的?
可那人步速极快,姜昭一路跟随,却还是在桃林的尽头跟丢了。
“你不是说十日之内我必突破元婴后期吗?”
“谢家那个小贱种想杀我,我不能等死!”
这嘶哑的声音是——
葛大峰?
姜昭顺势靠在一棵桃树之后,暗暗竖起耳朵。
葛大峰应当在同另一个人交谈,只是那人将声音压得极低,姜昭几乎听不见一点声响。
“他不可能有剑骨!他就是个无人管教的野种。”
说的是师兄?姜昭只能听清葛大峰一人所言,而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便只能看到另一人黑色的衣角。
“你该不会是想要他的灵骨?”
姜昭取出一张匿息符,小心地绕到另一棵桃树后面,她估摸着这个角度应当可以看清同葛大峰交谈之人的面容。
“谁!”
一道寒芒已朝姜昭耳后而来,她翻身躲了过去,此处只剩葛大峰一人。
黛鸦毯在她头顶放大,遮住了漫天星光,瞬间一片漆黑。
姜昭提剑砍向乌泱泱而来的黑鸦,厉声质问:“刚刚同你说话的是谁?”
葛大峰:“我怕你没命知道!”
他白日里在被送到医馆的途中溜了出来,那人告诉他绝不能让别人发现他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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