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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4章 被她骗了

小说:

咬春靥

作者:

空酒瓶

分类:

悬疑推理

谢凌脸色有些凝重。

他隐约觉得不对劲起来,忽然回想,是什么时候,她跟自己变得如此生疏回避了?

明明过去与他解开心结的她,会用那双含点点春波的眼暗藏敬慕地看他,听他拨弄焦尾琴,会与他对弈,而她伏在案头看他调弦。她在他在亭子里,烹茶,吃着些点心果子。

她会坐在亭子的台阶上,鱼牙绸的裙摆铺开在地上,而她的纤纤细手会去剥开糕点的酥皮,去喂停在青石板的雀儿,看着它们啄食……

谢凌已经快忘记,上一次两人这般相处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似乎已经过去了好久好久……

不知从何时起,她与他越来越生疏了。

而她与他关系最亲密的时候,还是在他与白家千金白薇雨定亲时,那时她会关心他这位兄长,仿佛是他偷来的辰光。

直至今日,他依然怀念着当初的那份美好,她乖巧又听话,眼中只有他这位兄长,张口闭口皆是“表哥”,声线软糯如春雪初融,眼底盛着毫无设防的信赖,不掺半分尘屑,会对他毫无防备,满心只有信赖。

她还会关心他忙于政务会不会太受累,还会担心他会不会受凉,嘱咐他多添衣。

每每她在廊下看向他时,水汪汪的美眸中总存着几分未褪的温软。

那时候,他终于可以每日见着她了,不用与她生疏到只会在路上偶尔见着一面,她只冷冷清清地对自己屈膝万福一下,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那已经是夏末秋初的事了。

起初,他还不知道自己对表姑娘的情意,就连心头出现异样,发觉自己的情绪竟被她牵引着走时,他也只会拧眉,转头便去干别的事,他将这刚萌芽的种子无情掐灭。

他向来不喜自己会存欲望。

那些天里,谢凌根本不知道这是令世间痴男怨女痴缠、立下山盟海誓的情根。

他只当那是循规蹈矩的一天里,偶然在湖面上落下的一颗小石子。

而那时候,他在府里不常见到她,隔上几天才能见一面,因此那抹蠢动的情绪也只是偶然影响到他,旋即便很快平息下去。

虽然这烦人的波动是频繁了些,但表姑娘一离开后这抹异状便被平息了,而他也很快便忽略了,故此长久一来,谢凌都没放在心上。

后来宫中有打压谢家之意他被圣上派去了文广堂当教书先生。

那时候常年来被他才华打压、眼红他的同龄人皆在背后嘲笑他明明是新科状元如今却连一官半职都没有堂堂状元郎却成了长安街头的笑谈。每每他出入宫廷身后都会传来细碎议论。

更有跟他同科的却已在各部任职的人在路上见到他便仗着自己的官位便来对他拿乔对方刚领了委任文书去吏部那领了牙牌翌日便穿着簇新的官服骑高头大马自他身旁经过目光睥睨皆是对他如今境况的嘲弄当面笑了他官职没落到反而是领了一清苦差事。

谢凌一身青衫却并无被挑衅的怒恨而是淡然地带着一书童前往文广堂教书。

这般品性登时让那人面红耳热羞愧难耐。

进来后便见课堂一角落里坐着阮表妹得知她是他的学生之一时

而后他便跟没事人一样移开了目光便将《礼记》翻开至《曲礼》篇传道授业了起来。

阮凝玉课上不认真的态度令他很是不喜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有一阵子谢凌在自己的课上很喜欢点她起来作答。

谢凌也不知道自己何时竟多了这样一个癖好:她在课堂上安分守己的独来独往那次他却偏要点她起来回答“男女不杂坐”的典故果不其然点了她的名后她便磨磨蹭蹭地站了起来看他的目光带了几分被打扰的怨意。

谢凌岁月静好地捧着书假装没有看到。

阮凝玉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不温不火地道:“此句出自《曲礼》下句是'不同椸枷'。”

谢凌移开目光“坐下吧。”

她答对了他也未曾夸赞而是转头点了另一个学生起来回答。

有时他的身影会在她面前停下神态严厉他曲指在她书案上敲了敲“为何不记笔记?”

他课上讲文章跟讲天书一样阮凝玉这次打盹的时候冰冷声音从头顶响起等她睁开眼时便见眼前赫然出现了一道灰色直裰的修长身影抬头见到谢凌那张寒玉般的脸后阮凝玉瞬间便清醒了。

阮凝玉只好慌忙低头去翻绢册露出的后颈比玉还白恰似口感软腻的梨花

糕。

谢凌执卷立着,淡眼盯着她急躁提笔写了半页后,他这才移开目光,去看别的学生。

有时候,她在课堂上望着窗外从廊下飞过的一只轻燕出神,燕子衔着树枝,尾羽划过青瓦,在檐角筑巢,吸引了她的注意。

阮凝玉看得入神,点点碎金般的光洒在她的睫毛上。

谢凌见到了。

他走到她的桌旁,故意掉落书卷,“啪

众目睽睽,阮凝玉蹲身拾书时,垂落的青丝扫过他鞋面,谢凌负着手,隐隐闻到了她身上飘过来的馨香,幽韵撩人。

谢凌眉眼不动。

阮凝玉将书卷递还给他,在文广堂时,她从不唤他表哥,只尊称他为先生,“谢先生,你的书。

他迟迟没接。

阮凝玉怔住,便抬了眼皮,狐疑地看了过来,瞳孔中倒映着他端方闲适的身影。

触及到她的目光后,意识到自己适才失了神,又在教人子弟的课堂上被惑了心神,冷风一吹,谢凌目光恢复清明后,背后竟惊出了一层薄汗。

明堂上谢凌竟生出了一丝恼意,心猛地沉了下去。

阮凝玉还在纳闷时,却见眼前的男人蓦然沉下脸来,那原本还存着温和的墨目,此刻竟似被寒潭冻住。

男人用力接过她递来的书卷后,他转身时广袖带起的风掀乱了她书案上摊开的书。

那阵风轻轻甩在了她的脸上。

阮凝玉怔了又怔,被他这一连串的操作搞得一头雾水,心里暗恼,暗地里不知将他几代祖宗问候了多少遍。

谢凌回到讲席上后,见案上摊开着的书,渐渐冷静下来,方觉得自己适才失控了,他将双手撑在讲席上,眉尖陡然蹙作寒峰,心里止不住地后悔。

不多时,他便调整好了状态,继续教书育人,也没再看向窗边的那个角落。

再后来,连他都不曾发现,自己竟隐隐期盼着每日去文广堂给学生讲书。

在讲席上命学生背书时,他暗自紧握手卷,大着胆子,不着痕迹地向她扫去一眼。

待她投来一眼后,他却装作清冷地移开。

她未觉异样,撇开目,继续转头,百无聊赖地看着课堂上其他人写字。

谢凌暗松了一口气。

谢凌如今已经想不出清楚,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的了。

只恍惚记得他在课堂上读文章时,他偶然向她瞥去,别人都在安静低头,在书上记着他所讲的注解,心无二用。唯有她继续托着腮,魂不守舍地看向窗外发呆。

只见表姑娘葱管般的玉指托着粉腮,眼波横的妙目望向窗外的一树紫薇花,正值花开烂漫,浅紫深绯缀满枝头,倒映在她翦水秋瞳里,恍若揉碎了天边云霞。

忽然廊上吹过凉风,将她鬓边垂落的青丝与花枝一同撩拨,更衬得人面花光相映,教人分不清是花映了人,还是人醉了花。

他立在明堂上,望着那倚窗娇影,竟许久都未曾移开眼,还是学生们的念书声打断了他的失神。

等他清醒后,一时瞳孔微缩,便见满窗的紫薇花都正被风吹得花枝乱颤,花瓣抖落,地上花影簌簌,天地间只剩下了自己心脏不停跳动的声响。

后来便是他说开了她的心结。

谢凌以为往后便可以这样与她长长久久,他克制住了将她收入房中的冲动,想着与她这般兄友妹恭下去也挺好,在他研磨作书时,她会捧来青瓷茶盏,会心心念念着他的安康,于他而言,已是知足。他与她就这样细水长流,晨昏相伴。

而表姑娘也会经常与堂妹们过来他的庭兰居来坐坐,待她掀开门帘进来,一缕甜香便猝不及防钻入鼻腔,谢凌顿指,一颗心已被揉皱。

她一声又一声的“兄长”唤醒了他的道德,于是谢凌抿唇垂睫,默默将自己的那点私心压了下去,让其越磨越深,却永不能示人。

可是从什么时候起,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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