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浔听到这声音拉着水梨陌转身就走,那人动作却更快,瞬间挡在了两人面前,待他看清季浔的脸,蓦的一愣:“你……”
“不卖。”季浔淡声拒绝,水梨陌默默将锦盒抱紧了些。
要是打起来,她一定拔腿就跑,绝不拖后腿。
那人见季浔一副装不认识的样子,客气地拱手道:“你要是用来哄女人,我可以给你找些别的,这天蚕丝如此珍贵……”
水梨陌闻言轻笑出声:“‘哄女人’是什么意思?女人就不能拿天蚕丝做正事?”
“不不不,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季浔冷声道:“你要去也没用,天蚕纺丝的技艺自宫中嬷嬷死后便早已失传。”
那人笑道:“有用无用拿到才知,既已失传,你们拿去不也没用?不如让给我吧。”
水梨陌不太喜欢这人,虽然长了一张还不错的脸,但语气轻佻,给人一种嬉皮笑脸的轻浮感。
“我……表姐,正巧会这纺丝技艺。”季浔停顿了一下,惹得水梨陌差点笑场,“不劳你费心。”
“表、表姐?你什……”
季浔冷冷扫他一眼,转身和水梨陌一起下山,那人依依不舍地跟着:“真的不考虑考虑?绝对价格公道!想通了来定远候府找我啊!”
直到声音消失,水梨陌才问道:“定远候府?他是侯爷?”
季浔道:“看他衣着华贵,八成就是定远侯的独子,慕明江。”
“那咱们这么不给面子,他会不会打击报复啊?”水梨陌抱紧怀中锦盒,“你要当心。”
“不怕。”
只是还没到山下,季浔就察觉到不对,一把拉过水梨陌躲到了一棵粗壮的树后,静默片刻,水梨陌听到几个男人的声音:“怎么还没下来?”
“你确定他们拿到天蚕了?”
“不管拿没拿到,敢踹老子,老子非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要是真能拿到天蚕,后半辈子就稳了啊。”
“都闭嘴。”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肩上扛着一把重刀,正靠在树上,“你们说的那个人,武功不弱,都给老子把眼睛瞪大了,当心着些。”
“嗐,就是个会点儿花拳绣腿的小白脸,有大哥在怕什么!”
小白脸本人轻哼一声,低声道:“拿刀的那个不好对付,一会儿我去引开他们,你往山下跑,去找那个老伯。”
水梨陌沉默一瞬,摇头道:“我不去。况且那老伯是不是好人还未可知。”
季浔皱了下眉,说道:“是我思虑不周。那你下了山就驾车先往城里去,我尽量拖住。”
水梨陌瞪他一眼:“你怎么听不懂人说话?要走一起走。”
认识这么久,季浔也算她在古代为数不多的朋友了,她做不出让朋友涉险自己逃跑的事。
虽然季浔会些武功,但他也说了那拿刀的不好对付,而且对方人多势众,她怎么都不放心季浔自己去应付这些人。
季浔不知在想什么,看了水梨陌良久:“你在这里我反而会分心,听话。”
“他们无非就是想要天蚕,给他们就是了。”水梨陌紧紧抱着锦盒,完全没有撒手的意思。
季浔轻笑一声:“哪有这么简单?他们拿到天蚕也会杀人灭口的。”
水梨陌又沉默下来,她承认季浔说的有理,而且她留下也只会拖后腿。
“那你小心,我去……”水梨陌想说去那老伯家中等他,可转念一想万一季浔出了事,自己很可能给老伯带去危险,改口道,“我去城里报官。”
“不必。”季浔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去成王府。”
水梨陌拿着烫手的玉佩,看了他一眼又一眼,季浔见她满眼疑问,言简意赅地解释道:“成王殿下和……我们掌柜有些交情。”
“哦。”水梨陌心说这掌柜什么时候能结束戏份,嘴上却没有多问,见季浔丢了颗石子出去,趁那群人看过去时飞身而出一脚踏上扛刀男人的后背,水梨陌也弯下腰悄无声息地溜下了山。
马车还停在山脚,水梨陌不会驾车,好在这马温驯,马鞭稍微用力一抽便稳稳奔跑起来。
京郊附近的小城人口不多,成王府离府衙不愿,想来季浔是怕官府的人也觊觎天蚕,才让她先到王府避难。
东方既白,水梨陌一路颠簸和马较劲,终于平安到了成王府,门口的侍卫见状握紧腰间的刀走了过来,水梨陌连忙拿出玉佩:“我要见成王殿下。”
侍卫接过玉佩一看,顿时大惊,连忙行了个大礼:“姑娘请。”
水梨陌收好玉佩,抱紧锦盒,小心跟上了侍卫。
只是不免胡思乱想,宣季到底是什么身份,连王府的侍卫看见这玉佩都如此客气,不会也是皇帝的亲戚吧?
可是皇帝亲戚日日留在她家,没人来寻吗?
成王府气势恢宏,与长公主府是完全不同的风格,院中摆放着许多武器架,水梨陌一进门就有下人跑去通报,成王景成槿已经等在了正堂门外,水梨陌立刻道:“殿下,宣……玉佩的主人有危险,就在京郊那山附近,您可否派人去救他?”
想来“宣季”也不是真名,她便换了个称呼,景成槿打了个手势,立刻有人领命而去。
水梨陌终于松了口气。
景成槿好奇道:“你们进山了?为了天蚕?”
水梨陌点了点头,景成槿皱了下眉:“他竟愿意去找天蚕,本王求……咳,本王问了他这么久,他都不愿再去。”
“为何……不愿再去?”水梨陌顾不上好奇他二人的关系,猛然觉得自己这次是不是让季浔犯难了。
景成槿道:“他母亲为了天蚕在那山中亡故,他便从此不愿往那里去。”
水梨陌心头一空,抱着锦盒的手不自觉用力,所以说什么进京时路过根本就是扯谎,看到过天蚕说不定也是十几年前的事。
但季浔还是带她来了。
甚至没有表现出一丝为难。
见她神情不对,景成槿后知后觉自己是不是说漏了嘴,只好干咳一声:“姑娘先去休息?他不会有事的。”
“多谢王爷。”
躺在成王府柔软的床上,水梨陌还在忍不住乱想,景成槿说季浔的母亲是为了天蚕才亡故的,他的母亲是绣娘?还是也是为了讨好皇帝?
什么样的人才需要讨好皇帝?季浔到底是什么人?
水梨陌身心俱疲,几乎昏睡了过去,怀里还紧紧抱着锦盒。
再醒来时已是晌午,季浔还没回来,水梨陌开门透气,却见景成槿和慕明江都在院中,听到声音齐齐看了过来。
水梨陌忽然想笑。
原来季浔是认识慕明江的,在山里还装不认识,还说什么“八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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