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几日郁怀季偶尔去书房晃悠一圈,要么就是跟以五皇子为首的一堆人聊得热火朝天,五皇子自小就喜欢占卜算卦,天象推演,试着给郁怀季算了一卦,连连点头:“六弟这卦象虽险象横生,但必也能化险为夷。”
郁怀季被他逗笑,但是依旧十分期待地问道:“那姻缘呢?”
五皇子嘶了一声,挠头道:“这个我甚少涉猎,无法为你解惑。”
七皇子依旧是手不释卷,说道:“刚看到一个典故……”
郁怀季斩钉截铁道:“我不知道,别问我。”
五皇子亦是摆手,而一直在抱着糕饼啃的九皇子默默抬头:“要不七哥和我说说?”
七皇子幽幽地叹了口气,郁怀季瞧瞧外面,当即道:“多好的天,我们也别总拘在屋里,尤其是你小七,合该出去透透气。”
“啊,可是先生布置的课业……”
郁怀季拉着九皇子便出门,恰好遇到了神色凝重的梁信使,怀季即刻拉住他:“走走走,打雪仗去。”五皇子也十分迅速地拖着七皇子出去,而七皇子仍在说:“六哥你伤好了?还有六哥你的手胡太医不是嘱咐你要好好将养。”
郁怀季抽了一口气,说道:“小七你能不能别扫兴,吃我一雪球!”
只是不巧,正蹲地团雪球的五皇子站了起来,于是他吃了满嘴的雪。
等皇帝来时,梁小世子正好又摔了个狗啃泥,众人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梁钰愤怒地道:“不许笑,你们再笑以后吃的云吞里都没有馅!”
众人笑得更欢了,皇帝只静静地看着他们玩闹,看不出什么情绪,郁怀季首先看见他,十分热络地说道:“一起来玩啊陛下。”
皇帝摆了摆手:“你们自己玩,朕就是来瞧瞧。”
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梁钰腿一软差点又摔下去,幸亏郁怀季拉了他一把,而梁钰面如死灰地道:“季兄你知道舅父有多可怖么?”
郁怀季思考了一瞬:“有没有可能只是因为你胆小?”
梁钰一脸绝望,好容易扯出个牵强的笑:“方才我进宫来,舅父便召了我去问,问我是不是一直帮着你和百里王子联络。”
郁怀季点点头:“然后呢,你怎么答的。”
“……吓傻了,没敢答,舅父只说他知道了,就放我来找你了。”
郁怀季拍了拍他的肩:“不怕,这应该是不打算和我们一般计较了。”
梁钰又缓缓摇了摇头:“我总觉得舅父有些古怪,但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近来同我说的话明显少了许多,以前最喜欢的便是询问我的课业。”
郁怀季又沉吟道:“兴许是陛下近来遇到了大麻烦要处理吧。”
总之等郁怀季结束了需要梁信使天天来回跑的日子是皇帝设的宴上,是日天光正好,积雪化了大半,一切都弥漫着轻松欢娱的意味,郁怀季大抵知道这不只是个用以两国商谈的宴会,更是一场赏花宴,由贤妃主持操办。冬日里唯有几棵梅树还算得上别致,倒不如说这是一场相亲宴,宫中如郁怀盛及五皇子也到了安排婚配的时候,遂以今日聚集了公亲贵族,还举办了一干娱游活动。
这位贤妃虽家世平平却是两位皇子的生母,身份贵重,是以皇帝命其管理宫中事务。
郁怀季远远看了一眼正叮嘱着五皇子的贤妃心道这位娘娘果真温柔娴静,似乎前些年他在宫中经常遭到为难,但是五皇子和已然就藩的大皇子对他多有关照。
如今细细回忆起来记忆并不清晰,他去北疆之后宫中之事忘了七七八八,蓦然想到五皇子后来被贬,境况想来并不好,郁怀季不由得蹙起了眉。
这定然少不了郁怀盛从中作梗。
只是没等他再细细思索,戎狄使团已到了,长嬴今日是一身墨蓝色的窄衫,无多余的配饰,他看着他身段翩翩,难免浮想联翩,而长嬴一下便看向了他,微微勾了勾唇,若不是人太多,郁怀季甚是想起个哄,说句:“这是谁家的小郎君?”
皇帝还未到,事实上,他也朗声道:“百里王子可来共饮一杯?”
他笑意盈盈,他也满眼笑意,他接过他的酒盏,郁怀季懒洋洋地举杯,金属相碰的声音格外清脆,长嬴道:“确是好酒,不过六殿下要在未开席前就醉意绵绵。”
郁怀季支着脑袋望他,轻声说道:“得见百里王子,我便已是醉的糊涂。”
正在此时内侍传达圣驾至,众人乌泱泱地都要下跪,皇帝与方霆一同入席,摆手示意众人免礼,刚屈了个膝的郁怀季便立刻摸回了位置坐好。
而后,他的余光便完全落在了方霆上,只是他的百里王子与他二人有事商谈,他实是没什么理由凑过去。
直到梁钰兴致勃勃地冲到他身边,要和他分享素香楼里来了个琴艺绝佳的清伶,郁怀季心不在焉,五皇子奉贤妃之命来邀他去参加宴席准备的活动他也是兴致缺缺。
直到皇帝满脸慈爱地看了他一眼,朝他招了招手:“阿季,过来。”
郁怀季一下便蹿到了皇帝面前,笑眯眯地道:“陛下有何吩咐?”
皇帝扫了他一眼,言简意赅道:“方将军不能饮酒,你去备一壶茶来。”
方霆还没来得及推辞,倒是郁怀季即刻应是便兴冲冲地跑了。
皇帝眼皮抽了抽,只道换个人怕是郁怀季就不会这么殷勤了,他的目光转向方霆说道:“方才卿与百里王子所言乌孙等国之事,还请继续。”
方霆回过神来,道:“臣所知只是大略,百里王子曾深入乌孙军队,还请百里王子细说。”
自重生以来日日混吃等死,没事怼怼皇帝会会情人的郁将军丝毫不知道三人在他去泡茶的过程中讨论了多少军国大事。
他将茶水奉与方霆,一脸期待地道:“将军是蜀川人,这雪芽应当合将军口味。”
方霆略觉诧异,道:“殿下费心了。”
长嬴略带笑意朝郁怀季季眨了眨眼,继续说道:“除戎狄,南诏,乌孙外,西北十五个小部族中部分在结盟联络,近来亦侵扰戎狄,如大夏陛下所言,对此……我倒想问问六殿下的见解。”
皇帝轻轻点了点头,郁怀季沉思片刻,说道:“虽是隐患,但首要之务还是我军的兵力布防与训练……”郁怀季看了看皇帝又瞄了瞄方老将军,艰难地表述:“是我听百里王子和杨权统领说起,且不说京中兵士人数众多且疏于训练,只说大夏精锐多驻守京畿要地,而西南西北两处虽年年说要固关守地,实际上也得不到良好的组织与训练,若是对敌,即使我朝有良将,但也占不了多少好。”
方霆心中一惊,但见皇帝面色如常,稍放下心来,却已开始疑惑郁怀季从小养在深宫,如何能有这番见解。
既说到此处,郁怀季遂起身朝皇帝一拜:“陛下,臣有一言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皇帝心道当说的不当说的他说出来的还少么,他揉揉眉心:“你说就是。”
郁怀季正色道:“臣认为,朝局不稳,军情便也欠缺保障,最大的问题还在于陛下您的政令是否有效,军防整治,边军补给是否落到实处都与您治政有关。”
皇帝还没什么反应,倒是方霆着实被惊到:“殿下……”
皇帝则淡淡点头:“你接着说。”
百里王子云淡风轻地抬盏尝了尝杯中的果酒,郁怀季状似犹豫:“陛下既让臣说了,那臣便先问您一个问题,若是打战,陛下能保证军粮补给么?”
方霆险些握不住手里的茶杯。
百里王子也点点头表示疑问。
皇帝面色凝滞一瞬,说道:“如今……”
郁怀季见皇帝迟迟没有下文,瞟见方霆比皇帝还难看的脸色,心中暗暗叹气,俯身一拜,告罪道:“是臣僭越了。”
皇帝也是注意到他的动作,无奈地笑了笑,方说了句无妨,郁怀季便道:“我朝虽也算强盛,但……”郁怀季似乎列不出具体数据,说道:“国家财政支出就我所知,官员俸禄及各类大小补贴远超军费,因此陛下首先应整顿吏治。”
末了,他又补充一句:“尸位素餐者不在少数,陛下也应保证前线军务非议于朝堂。”
皇帝是知道了,郁怀季这雄赳赳气昂昂的,分明是来点他的。
百里王子更是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方霆不解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流连了一遍,这实在不像是他们三人的身份与关系应有的状态。再是看郁怀季与天子的相处,与之前多少有所出入,心中更是有了郁怀季欺骗于他的不满。
皇帝略有些头疼,说道:“朕都知道,你不用时时提。”
既让郁怀季说话,他又喋喋不休道:“西北西南几个部族间关系也不见良善,我们倒不如休养生息,看他们会不会自顾不暇。”
皇帝点了点头,瞥见远处梁钰巴巴地望着这边,便说道:“朕是有些乏了,今日便先商议到这,阿钰正等你呢,去玩吧。”
郁怀季意犹未尽,皇帝大手一挥:“百里王子也是,这几日天气好,朕特命人清了场子,可投壶,亦或是去打马球,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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