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穿越架空 > 长安四幕戏 五一公子

28.1 问道

小说:

长安四幕戏

作者:

五一公子

分类:

穿越架空

《长安四幕戏》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这几日长安天气更为诡异,前几天艳阳高照,这两天忽然朔风大作,整日阴沉,明明是夏天将至,城内却如凛冬一般严寒。

城中流言四起,谓是因为懿风园内神都贵人暴毙,所以天谴于皇城,也有说是因为各地天灾频发,上天罚罪于天子。

沈扶南案子的真相还未水落石出,甚至毫无头绪,殷恒按捺不住,打通刑部尚书的关系,按顾清玄的建议,推了一个‘南楚细作’出来顶罪,总算将抚远侯府公子晏醇江捞出了大牢。

洛阳已得信,沈家也收到了皇宫的抚慰,卢元植让刑部尚书,将案情和调查进度详细拟书,快马送去洛阳。

书中详尽地陈述了晏醇江与沈扶南的过节和杀人嫌疑,暗示那‘南楚细作’非真。

沈家与长安通了消息,只说沈扶南先停灵在祈元寺就好,很快他们会再派人来收尸,以及接手沈扶南生前在长安经手的产业。

并广谕四方,沈家嫡系之人,再不会踏足长安一步。

如此结果,让长安人松了一口气。

卢元植暗中多挑唆,然后坐等看‘后戏’。

正如他所料,殷恒挽救晏醇江,受到抚远侯府感激,还从中挑拨,向抚远侯府暗示卢元植在这事上并未出全力,不然也不致侯府公子蒙冤入狱。

顾清玄知道,好戏这才拉开帷幕。

长安、洛阳、兖州、荆州……

辄待风云倏忽起。

为抚民心,止流言,也是向洛阳示皇恩,皇宫让钦天鉴择了吉日,选定今日,皇上与太后一齐前往国寺,拜佛祈福,并且吊唁沈扶南。

这是新皇登基以来,首次声势浩大地出行,皇城人人瞩目,宫廷司搬出了他们为新皇早就修好的,一架黄金铺陈,大出寻常御用车驾三倍的新车。

这日晨间,御驾出行,太后与皇上共座车驾内,隔着锦纱车窗,接受沿途万民跪拜。

行至九方街,早有礼官提前鸣炮阻绝车马回避,御驾一出,浩浩连绵,无数华服从人,不见尽头。

晋王亲率御林军护卫,骑着高头白马,独行在前,很是威风。

九方街上,民众皆跪迎圣驾,山呼万岁声震如雷,如此威仪惊心之时,只有江月楼上一扇窗后的四个旁观者,神色自定,站立未动。

顾清玄目观如此盛景,只觉心疼,默默地在心里打起了算盘,无言而叹:

“百姓正于水深火热之中,天子竟如此铺张靡费,天下苦,天子足,如此江山何能稳固?”

俯瞰而下,通过锦纱窗帘,他又看清那张多年不见的面孔,心中嗤笑:

“你就是这样教养帝王的?”

顾君宁望着那做工繁杂金珠挂翠的御驾车辇,想到前段时间工部中人对宫廷司的抱怨,心想:

“听说郎中大人本欲上书谏言,只是不知为何后来作罢了?其中必有缘故,幸好郎中大人没能劝阻成功,不然皇上恐怕要归怨于工部。”

顾君桓第一次得见天子威仪,看街上万民将那车驾上人视为神明,他颇感不屑,心道:

“同是人生天地间,何该他家为天子?”

旁边的顾君风见此情此景,心中也感念颇多。

他长久不言,后呆呆地轻叹一声:

“哇!好大的车啊!”

闻声,三顾一齐转头看向他……

今日三顾休沐,顾君风和书宇也受江家父女相邀,一早来了江月楼。

因为这是江月楼开张二十周年庆,江家开宴酬谢宾客及近交之家,董烨鸿忙于公事又不便现身,就让书宇代为祝贺。

太学学宫还未开学,书宇仍在工址做小工,说到这事也是够让人可乐。

谁能想到堂堂一品司丞的独子,幽州长平侯府唯一的外孙,粉雕玉琢的一个人儿,还需要天天做苦力攒银子?

顾君风也天天陪着书宇,洪洛天来书几次催他离开长安继续走镖,他只推说要等太学学宫开学。

御驾过后,九方街渐渐恢复如常,江月楼开门迎客,点炮迎宾,顾家人因要保持低调,只在茶室小待。

书宇找上楼来,见他们都在窗前,想他们必是刚看过御驾出行,去拉顾君风:

“鹅哥哥,那些张扬摆阔的虚架子有什么好看的?走,我们去看弦歌姐姐,弦歌姐姐要弹琴了。”

一听此言,顾君桓也来了精神,与他们一起去了,独留顾君宁和顾清玄在这里。

江月楼庆宴大开,殷恒也携礼来贺,江河川与顾清玄出面招待,之后他与顾清玄单独商谈长安各富户捐银之事,还有沈扶南之死的后续案情。

江河川则继续去忙碌了,也无心应酬殷恒。

不知为何,今日虽是吉日,他的右眼皮却一直跳。

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不得不更紧心照管楼里诸事,生怕出乱子。

江弦歌一曲琴罢,满楼拊掌称赞,人来人往众皆欣然,只有西楼四层廊道上的一个人,脸色极其不好。

那便是今日也过来蹭热闹,并且监督自己的文书主笔,有没有与那‘长安第一美人’勾勾搭搭的,卢二公子。

江弦歌弹琴时,他无心听赏,只在满楼人影中寻顾君桓的身影,心中洋洋得意:你琴弹得再好有什么用?顾卿初是我的了!

但是,等一曲奏完,他抬眼再看那琴阁,脸色就变了。

因为他看见顾君桓、顾君风和一少年,从琴阁里走出来。

遥遥一观,他就惊于那少年的风姿绝色,看起来才十五六岁的年纪,却全然不输十五六岁的‘长安第一佳公子’卢远泽。

卢远承阅美色无数,还未见过这等‘仙品’。

更重要的是,他还和顾君桓举止亲密!

出琴阁后,顾君桓就一直搭着那个少年的肩,跟他凑近言笑欢语,走进顶楼的茶室。

卢远承瞬间感觉脑子都要炸开了!

自己用了这么多年才从‘长安第一美人’手里抢到了顾君桓,这又来一个?

卢远承抓狂至极,少时,他见那少年独自出了茶室,下了楼。

卢远承就从廊道另一旁绕过去,堵住了他。

“让开。”

书宇不认识他,又见他举止轻浮,和两个随从突然拦住自己的去路,便低头咬唇吐出这两个字。

卢远承非但不让,还凑近打量他,用扇子挑起他的下巴,蔑然道:“长得是好看,可你不该长这么好看。”

书宇怒气上脸,打开他的扇子。

“我警告你,别让本公子再在长安城里见到你!”卢远承咬牙切齿道。

书宇立时横眉竖目,已经攥紧了拳头:“再见又如何?”

卢远承气得摇开扇子,发笑,仰头对身边人道:“告诉这小子,本公子是谁!”

“卢云钟,卢家二公子,户部侍郎,关内侯家的‘长安第一纨绔’。”

顾君桓含笑走过来,提起卢远承的后领,与他愤懑的眼神相对:“话说卢二公子今日又发什么癫?在这里恐吓小孩子?”

“哼!我惹就惹了,你要拿我怎样?”卢远承瞪着他。

顾君桓不理他,对书宇道:“不用怕,没事的望舒,他跟你玩笑呢,上楼去吧,君风给你叫了好吃的。”

他这温柔的语气,更让卢远承火冒三丈。

书宇莫名其妙地瞥他们一眼,闷声走了。

顾君桓将仍不依不饶的卢二公子拖开,卢远承质问他:“望舒?多矫情的名字!他是你什么人你这么护着他?还跟他搂搂抱抱!”

顾君桓看他这张牙舞爪的样子,也是纳闷:“我是救你,怕你被望舒扔下楼去,再被我家君风暴揍一顿!”

“他敢!”

“他们真的敢。”

顾君桓推他在廊上酒案前落座:“收收你的花花肠子吧,勾三搭四的,难不成还真看上我们望舒了?”

“就是看上了又如何?就许你尝鲜,本公子也要不成?你告诉我那少年是谁?我马上就去他家抢人!”卢远承嘴硬道。

顾君桓看他这模样好玩,就故意逗他:“他父亲是大学士。”

“哼,不就是大学士嘛,每天在我家门口排队的大学士不知多少!”

“他外祖父是侯爷。”

“切,谁家还没个侯位了?”

“他从小练武,力大无穷。”

“那我就调巡防营!就不信制不了他!”

顾君桓面色一变,郑重问他:“那你觉得巡防营和赤羽军打一仗,有几成胜算?”

“赤、赤羽军?”

卢远承总算吃了瘪,看顾君桓捂面笑了起来,挑明才知书宇身份。

顾君桓垂面解释道:“董家是跟我家没什么来往了,可是书宇无辜,我们一直把他当弟弟,尤其是君风,最是宠着他,也不会因为那些事迁怒他,所以……”

“你倒是个‘宽宏大量’的!”卢远承依旧耷拉着个脸。

顾君桓拿他扇子戳戳他眉心:“我连你们卢家都能容,可不是‘宽宏大量’吗?哪像你整天小气兮兮,看这个不顺,看那个不忿。”

想到那晚古木林里,他在卢元植面前,坦白为吏,自断前程,卢远承感动是感动,可醋还是要吃的。

“反正我就是看你到这江月楼就不爽,我当然没有江弦歌好,不但会弹琴,还那么心宽、贤良!”卢远承嘀咕着就拿眼睛瞟瞟五楼琴阁。

“好了,说说正事怎么样了?可确认宋主簿底细了?”顾君桓看自己也哄不好他了,连忙转移话题。

卢远承瞄到五楼,江弦歌和顾君宁正在廊上,便拉过顾君桓的耳朵,故意凑近他低语。

“都查明了,他果然是长宁侯府的人,帮我父亲监视我只是掩饰,我们上次假意向他透露要挪银去赈济并州,他就马上给长宁报信,还故意伪装是送去长治,结果他私会长宁来人,被向黎逮了个正着。”

顾君桓专注于此事,也没发现他的小心思,问道:“那我们得想个法子除去他了,不如告诉你父亲?看看他的意思?”

“卿初,你以为我父亲能不知道他底细?毕竟用他用了这么多年,恐怕我去说了,父亲也不会动他。”

“确实。”顾君桓明白卢元植不能明面上跟五州侯府撕破脸,盘算道:

“可是如今正在分银赈济灾地的紧要关头,如果我们旁边这么多眼线掣肘,那这波银子只能被他们瓜分了,时不我待啊。”

卢远承坐好,轻飘飘道:“所以我已经杀了他了。”

“什么?”顾君桓怕他行事过急露出破绽。

“就在今早,向黎动的手,弄成了个意外,还在他家里找到了很多私通侯府的证据、账本,我都拿到了,就算一时不能动长宁,有这些也有了把柄。”他悠然笑道。

顾君桓却皱了眉:“如此会不会举措过急,打草惊蛇?卢丞相要是跟你问起,你又不能瞒他。”

卢远承毫不在意,“大齐文吏这么多,围着上官转,多的是‘死于非命’的,世上也每天都有人‘淹死’,他不幸丧命有什么奇怪?”

“不过是一个棋子,没了他,长宁还会派别人,父亲若是问起,我就招了,就说自己想换主簿了。”

“林主簿不是‘细作’,他明日知了宋南之事,也会给我安排合适的替任人选,我们可再与之联合进一步肃清户部,毕竟掾吏对付掾吏可顺手多了。”

“长安文吏们早就将我们户部当笑话了,有这个口子,让他们自己放手整治,也顺了他们的心。”

“吏部尚书苑王主簿那我也已经通了气,为着他们文吏整体的‘体面’,王主簿早想动户部这批‘细作’了,他们可容不得有私心之人!”

顾君桓还是忧心不安,“你呀你,这事一定要处理得干净。我们还得寻一些宋南往日公事上的错综,让他的家人也没办法声张才行,林主簿一定能办到。”

两人合计着,卢远承忽然一手扶太阳穴,面露不适,身体晃了几下。

“云钟你怎么了?”

顾君桓忙起身来扶,他虚弱无力地靠到顾君桓肩上:“卿初,我头好疼,好痛,谁让你这一上午尽气我?”

卢远承粉唇微张,捂心喘息不停:“我好难受啊,卿初快带我走,我不要在这。”

他装得太真,顾君桓一时都上了他的当,着急了,搀他起来:“好好的怎么会头痛?走,我带你去看大夫。”

“可能只要出了这江月楼就好了。”他暗自嘀咕,身躯娇弱无力,被顾君桓环着往外去。

下到一楼,快出门时,顾君桓让他稍等,将他交给莫久朝来扶,自己去叫马车,他又突然奇迹般好了。

翩翩而立,漫挥折扇,容光焕发,回头仰面对那五楼上的美人,示威一笑,然后潇洒地蹦出了江月楼。

顾君宁在五楼阑干上支颐看着:“弦歌,你见过‘孔雀开屏’吗?是不是就这样?”

江弦歌支着团扇半掩面,莞尔笑道:“卿宁莫刻薄,只要卿初开心就好。”

顾君宁有些走神:“可我还是觉得,他有什么事瞒着我。”

江弦歌亦有忧色:“今日看卿初,好像又消瘦了一些,是不是进署后操劳过甚了?”

顾君宁是知道弟弟开心的原因了,可她自己好像找不到开心的理由了。

这段时日都是这样,顾君宁总感觉心中不畅,郁郁寡欢,身处热闹繁华地,也难专心于乐,却并不是因为部里那些纷争。

午后她给江河川祝贺过,就先独自回府,一直在房中翻看《天文集志》,又查阅典籍,想自尝续写。

天稍晚时,她到前苑坐了一坐,见府外有来人,将一书信交给了唐伯,唐伯只看过一眼就收入袖中,神色似有不安。

“唐伯,怎么了?”顾君宁赶上去追问。

唐伯却只急着出门,与她道:“无妨,是有书给大人,我这就去江月楼找大人回府。”

顾君宁见他遮遮掩掩,有对自己刻意隐瞒之状,就不肯甘休,直让唐伯把书信给她看一眼。

唐伯也是无法,信件转眼被她夺了去。

“大小姐,大人有交代,这块有消息来是要先告知他的,大人是怕你……”

她只看过一眼,已然失魂,哪还听得那些——

传来的消息是,成硕郡主身中奇毒病重不治,卢家刻意隐瞒。

华靖庭华神医受卢家胁迫,这些日子都暗中往来相府,为郡主偷偷医治,华神医也言称郡主时日无多!

顾君宁不听唐伯劝阻,直接奔向后苑,找到扶苏:“走,跟我去卢家救羲和!”

扶苏莫名其妙,不愿意去,顾君宁满面焦急,强拉她出门:“羲和中了奇毒,御医都束手无策!扶苏你一定要救她!”

“你别忘了,你让她失去了一个孩子!你欠她一条命!”

她已经是如临大敌,理智全断,瞪着扶苏的样子,就像要吃人一样。

扶苏不情不愿还是被她拖出了门,两人共乘一马,向远方奔去。

唐伯看这样子就恐要出事,连忙去江月楼通知顾清玄。

顾清玄得知顾君宁擅作主张去救郡主,一时间怒气勃发,一脚踹翻了茶案。

“这疯女子要坏我大事!”

唐伯通知完顾清玄就回了府,看府门外拴着两匹马,便知有人回来了。

“大公子,是你回来了吗?”

唐伯到顾君桓卧房门前,敲门问道。

房内,顾君桓喘着气回道:“是唐伯……”

卢远承缠在他身上,两人衣衫半解,本来进展正欢。

这会儿顾君桓紧张起来,忙摁住乱动的他,听屋外唐伯说着:“大公子,不好了,大小姐不久前闯相府去了,恐怕要生乱子啊!”

“什么?姐姐闯相府?”

顾君桓当真受一惊,卢远承也暂停亲吻他绯红的脸颊,迷惑地与他对视。

“她去干嘛?”

“好像是因为郡主生病,她要带扶苏去给郡主医治。”

唐伯唉声叹气道:“我已经去告诉大人了,不知大人有什么办法。”

说完唐伯就走了,屋内两人还是懵的。

卢远承问:“你姐姐去我家干嘛?她跟郡主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顾君桓连忙给他穿好衣服:“快,你也回去!云钟,你可得保住她,不要让她触怒了你父亲!”

两人慌慌张张,卢远承莫名其妙加上不乐意:“顾君宁在搞什么啊?她好端端的去闯我们府宅?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疯了吗?”

顾君桓眉头紧锁,但无奈自己也是一头雾水,焦急跳脚,一言堵住他的百般疑问。

“她是顾君宁!”

卢远承心服口服:“也有道理。”

此时天色将暮,长安城里,除了顾家人、卢远承,还有一人也将目标对准了卢府。

晋王府内,御林军都尉之一,晋王手下的得力干将沈青,身披甲胄,面色凝重地走进正堂,附礼禀话:

“王妃,本营三千将士已集结!”

沈青出身微寒,年近而立,原本只是一个普通军士,因为偶然为晋王和王妃挡过一次险情,而受提拔,成为晋王的心腹之一,经常往来王府,与萧王妃相熟,他的亲事也是萧王妃做媒。

较之以前,萧王妃已经消瘦了一大圈,此时无人知她内心煎熬。

君瞳回相府之后,军务繁忙的晋王,只以为女儿在婆家好好的,得知卢远泽去外地巡查工事,每在朝后向卢元植问起,想接女儿回家住住。

卢元植只说卢家失了主母,便让君瞳学管家,她一切都好,顾着府里事脱不得身。

可萧王妃早已有了猜测,从她第一次去卢府要探望君瞳就被拒开始,她就相信了云清公子死前的话,君瞳真的是中毒了。

她想,卢元植一定是认为郡主身中奇毒事关重大,恐声张后会让卢家遭疑引起祸患,所以就故意隐瞒消息,静待君瞳死去,再编个幌子说是忽染恶疾而暴毙,直接发丧息事宁人,就像之前王昭仪那样。

这段时间,她什么办法都想了,可卢家藏得隐秘,她一点也没法知道君瞳的实情,心中日夜煎熬,又顾着娘家的安定,不敢跟晋王透露分毫,不能显露半分异常。

日前她得知晋王今日要护送皇上、太后去祈元寺闭关祈福,明日才得归,便拿了主意,她豁出去了,要直接带兵去闯相府,夺回君瞳!

沈青最是忠心,她也早将之收服,说到是为了郡主安危,沈青踌躇再三,便答应陪王妃孤注一掷。

这会儿萧王妃着轻便骑马装,身披斗篷,手中握剑,直直盯着外面逐渐变黑的天色,受凌厉的穿堂风直吹着。

“好,辄待夜里二更时分,卢府防备稍松时,我们就来个出其不意直闯相府,大不了跟他那五百家兵拼个鱼死网破!”

沈青并不知全部内情,看她此时模样,全然不似平日雍容华贵,端庄温柔的王妃,仿佛只是一个为了孩子丧失理智的母亲。

他心有担忧,仍是想劝:“王妃,末将受晋王府恩泽,无以为报,愿为郡主拼此一身!哪怕天翻地覆!可是,王妃如此瞒着王爷行事,擅发军令,倘若事定,但王爷向王妃追究……”

“不怕他追究。”

萧王妃手拂剑鞘,面发冷笑:“沈都尉你放心,我已经为王爷留书一封,为你开解,言你是受我所逼,所以无论结果怎样,王爷都不会怪你,王爷还会保你。”

“不是的!”沈青以为她误会自己畏惧,着急道:“末将真的是为王妃着想,还请王妃在府中等候,末将自领军去救出郡主,卢家或王爷要问罪,末将也愿一力承担,绝不招出王妃!”

她感激地对沈青笑笑,面色却是决然。

“不,这事必须由我去做。无论我女儿是人是尸,都得我亲自去将她带回家!我已经作孽连累了她,这是我最后能为她做的事了。”

“至于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