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尘土飞扬。
隔着一大片草地,纪书宁带着一队人马过来。
她一身红装,骑一匹棕马在天地间驰骋,比从前那个闺阁小姐竟恣意许多。
随着马儿纵跃,离他们越来越近,她原本皱起的眉头,渐渐舒展,眉眼间窜上一道惊喜来。
“叫我在这一片好找!”纪书宁在马背上大喊,“原来人已到了!”
李幕以为她在指自己,忍不住嘴角上扬,回过头口中喃喃:“看在你这么辛苦寻我的份上,我就原谅你……”
话未说完,却见她跳下马,几步窜至跟前,拉起他身边姑娘双手,竟是激动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令宜也暂且忘了那些忧愁事,揶揄玩笑道:“姑娘快救我!这贼首为了气你,要强掳我回去做压寨夫人!”
“要你多嘴!”李幕瞪着两人相执的双手,“你们认识?”
纪书宁忙松开手,抬袖擦了擦眼泪,摇头道:“不识,只是忽闻少将军终于要娶妻,往后也有个姐妹能同我说说话……我高兴极了!”
“你们——”李幕气得噎了半晌,转头又见那小白脸隋行知冷着一张脸,不由愤愤跺脚,“既如此,你们一个都别想逃,全跟小爷回寨子去!”
他也就是说狠话,说完便转身离去。
李令宜看向隋行知,见他变了许多,不由震惊。
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小御史,如今目光沉静,稳重了不少。
待李幕一离去,他立即躬身行了个大礼:“娘娘。”
“如今我离了宫,已不再是太后,隋大人不必行此大礼。”李令宜道。
纪书宁看她神色郁郁,已猜出是何缘故,遂叹道:“既来之,则安之,阿令先跟我回去。”
她弃马与李令宜同行,将青州及邕王之事细细告知。
“如今的世子符叙,已满十岁,邕王和王妃在他三岁那年不幸染疫撒手人寰。”纪书宁眉间添了一道愁情,“我来了这么久,也就拉来个李幕,成了我们的人。”
“稚子能在虎狼环伺中保住命,已是不易,这就是你选他的原因?”李令宜问。
纪书宁颔首:“当初我亦曾到过别的封地,有的小世子已有靠山,有的则品行不端,小小年纪残害封地百姓,无恶不作……符叙性子仁善,却不是懦弱之辈,他很是聪慧。”
“那李幕是……”
“王府府兵三千,李幕是其首领,且他是世子的舅舅。”纪书宁解释道,“李幕原名太史黔,已在邕王身边隐潜多年,王府如今另有萧侧妃把持,她有庶子,情郎又是青州驻军都督。”
李令宜眼皮一跳:“这情形倒不容乐观。”
“是有些复杂……所以阿令还是得先隐藏身份,正好,委屈你做一回被李幕掳回去的娘子了。”纪书宁一笑。
“我瞧他对你上心得紧。”李令宜挑眉,“你倒大方……李幕如此,隋大人他没什么态度?”
提起这些,纪书宁有些愧疚。
“我和隋行知并无夫妻之实,当初是我牵连了他,希望来日事成,他能再找一门好亲事。”
不知隋行知是否听到这话,李令宜偷偷瞥了他一眼,只见他薄唇紧抿,看不出什么神情。
他倒是跟着他的太傅大人学会了……
“先不提这些,阿令你舟车劳顿,路上没吃什么好的吧?”纪书宁拉起她的手,“这小城虽处青州边界,到底靠近中原,也算繁盛,城中有家酒楼不错,我先带你去尝尝。”
车队进了城,被隋行知安排到一处客栈。
蒋玉跟着李令宜,同纪书宁一道,先去用饭。
三人远远看到李幕已等在路口,他换上了一身兵甲,一手牵马,一手持枪,挺立不动,风拂过他束起的高马尾,颇有一副少年将军的意气。
不少路人看他。
他朝纪书宁招了招手,却嘴硬道:“纪姑娘要带我这小娘子去哪儿?”
纪书宁并未理睬他,径直走过他身边。
他也不再生气,牵马跟在三人身后:“本将军也饿了,跟着你们蹭些吃喝,纪姑娘不介意吧?”
纪书宁回头,目光如飞刀:“再多言一句,别怪我撵你走!”
*
正值晌午,食客不少。
三人寻了张方桌坐下,纪书宁熟练点起了菜谱。
李令宜倒是被台上一位说书人吸引了注意。
“书接上回,自那樊城大败……”台上说书人折扇一展。
“咋又讲这个?”大堂内有客人不满,嚷道,“讲些新鲜的!这些故事都听了千八百遍了!”
这时,李幕也栓好了马走了进来,一下坐在纪书宁身边的空位上,跟着起哄:“就是!换个新鲜的!小爷我统共来这儿三回,这故事就听了三回了!”
说书人只得小心翼翼问道:“诸位想听什么?”
“最近京城发生了一些事,都在传呢!别个酒楼已有人讲了,不如说说那个?”
说书人摇摇扇子:“不可!涉及朝堂重臣,怎可乱说!”
李令宜竖起耳朵,问道:“发生了何事?”
纪书宁摇了摇头。
想必阿令在路上走了月余,这些日子京城发生的事,她并不知晓。
可此事又叫人如何开口?
“又没叫你说那些!”又有人道,“说说那些后宅的事呗!”
李幕正抓了把桌上瓜子,放在嘴里嗑着,一听这话来了劲儿:“我也听说了!崔谢两家的婚事!听说太傅迟迟不愿和那谢家贵女入洞房,是因为他私藏外室!”
他把瓜子皮往桌上一扔,“就讲这个!”
“对!对!”众人热情洋溢,纷纷附和,“就讲这个!”
那说书人“啪”地一声合上折扇,神情严肃,像突然变了个人,道:“话说这崔谢两家联姻,大婚当日,新郎官——当朝太傅大人,竟突发急症,昏迷不醒……”
“前事大家已知,在此暂且不详表,只是这崔家渐渐发现一些不对劲,崔二郎病已渐好,却依旧不愿面对新妇……”
“是这新妇不美?不!新妇亦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样……经崔家暗查,严刑拷打了府内下人,竟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
“当日是太傅大人亲自吞下不洁之物,故意让自己病倒!”
“诸位可知他为何如此?”
大堂中一片安静。
众人聚精会神,李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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