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日光融融,白天山里的雾气消散,露出大片葱郁的绿色。孔君山站在小楼的门边眺望远处的山景,喃喃道:“这里真的有神器吗?会不会一开始就是个骗局?”
厅堂内,灵月听了他的话脸色很不好看,她难以相信自己被莫须有的东西一骗就是三百年,一口咬定:“不可能。神器一定存在,不然为何那些夜里从小楼出去的人,没有一个能够活着回来。”
她说的不错,若不是神器的诅咒,这些年山庄来来往往数人,不可能每次夜里出行都遇到意外。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白瑶思忖道:“我们将山庄里里外外搜遍了,一直找不到神器,会不会是被人藏起来了?”
白瑶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扫视一圈,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但这种感觉就像徒手抓住了一条湿滑的泥鳅,很快就挣脱了她的意识落入黑暗的泥沼中。
“对啊,我们这么多人都找不到,会不会早就就被人拿走了?”房黎儿边琢磨边嘀咕道。
孔君山挑了下眉,对这个猜测不置可否:“若真是这样,他是什么时候取走的?”
若是前人拿到了神器,必然会在离开山庄时一并带走。那么山庄扭转乾坤的能力就会消失,不能再变换位置,也不会只在朔月才能打开大门。
他们来虚云山庄时,山庄仍是突兀地出现在深山中,并且每夜惩罚着不守规矩的客人,由此可见神器现在一定还在山庄内。
山庄内夜里无法出行,白天大家都在一起行动,所以这些人很难独自取走神器不被发现。但神器若是还在这里,会在哪儿?
“不,夜里并不是无法出行的。”流逸沉声说。
灵月神情出现一丝龟裂,蹙眉高声骂道:“什么意思?你难道在怀疑我?我要是拿到了神器,还会在这里同你们消磨?”
流逸未被她的反驳打乱,对众人说道:“你们别忘了,除了灵月之外,小峰和蜀平晚上也是出去过的,虽然他们已经死了。”
白瑶倒吸一口冷气,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不对,第一天夜里,房黎儿也出去过。”
房黎儿瞪大了眼睛,立马反咬一口:“你又开始胡说了,我都说了那天晚上我一直待在房间里,半夜醒来看见你出门了。”
又绕回这个问题了。白瑶头疼地问:“你倒是说说,你怎么看到的?”
房黎儿眨眨眼睛,回忆中的画面渐渐清晰,她俯瞰到屋内白瑶从床上爬起,静坐了一会儿,推门出去:“我看到你偷偷摸摸爬起来,在屋内转了一圈,然后鬼鬼祟祟地推门而出。”
“那是什么时候?我什么神态表情?”
“这我怎么知道?夜里那么黑,我看你行踪可疑,怕都来不及了,还能一直盯着你看?”
慕小闲拧眉道:“你真的看到我推门而出了?”
他们那日所在的卧房,中间挂着一层薄雾一般的帘帐。夜里本就伸手不见五指,再加上帘帐遮挡,她若是躺在床上,怎么能看清她的动作?
房黎儿“嘶”了一声,又垂眸仔细想了片刻,犹豫道:“我确定我亲眼看见了,但我......我好像从上面望下看的?”
晏离与白瑶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想到了一个地方:房梁。
小楼的结构精湛,房梁巧妙交错,除了房梁,屋顶没有其他可以落脚的地方。
那天夜里房间漆黑一片,谁会注意到房梁上有没有人?
“你为什么大半夜蹲在房梁上?”
房黎儿眼中透着茫然,张了张嘴:“我......我不知道啊,难道我会梦游?”
众人回到小楼内,在房黎儿房间的房梁上发现了一层均匀的薄灰,有两处如同被截断一般,是近来蹭掉的。
“没想到美人居然会梦游。”孔君山揶揄道。
流逸望着房梁眯了眯眼,犀利的目光似乎穿过房梁回到了几天前的那一夜:“看来第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他垂眸,目光斜斜落在灵月身上:“我只想知道那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何隐瞒?”
灵月脸色深沉,不为所动,坚持道:“我没什么好隐瞒的。”她的目光忽而流转,抬起小巧的下巴冲他莞尔一笑:“你既然觉得我有所隐瞒,那么也应该知道这是不能说的秘密。”
流逸就要上前挟持,被灵夜挡在中途,两人对峙了一会儿,流逸偏头越过灵夜,对灵月说:“我只问你一个问题。第一天夜里,小峰是不是受到诅咒而死?”
随着他的问话,气氛犹如紧绷的琴弦一铮,余波嗡鸣不绝。
灵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微微笑道:“你猜。”
流逸退了半步,眨眼间卸了灵夜一只手臂。灵夜虽然不是真人,但也有感觉,脸上吃痛地皱了起来。
灵月瞳孔一缩,在椅子上挣扎起来,扯着绳子要和流逸拼命:“卑鄙小人!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动他做什么?”
“他只是个傀儡。”流逸冷漠地说。
灵月急红了眼,吼道:“他不是!他是活生生的人!”
流逸的手并未从灵夜的身体上离开,而是钳住了他的肩膀,似乎在要挟灵月,再次低声问道:“小峰是怎么死的,我要听真话。”
灵月咬紧牙,突然撇开目光:“不是我杀的。”灵月的回答十分古怪,偏离了她一开始引导的诅咒杀人,反而像是欲盖弥彰。
若小峰不是受到诅咒而死,便是有人杀了他。那么,是谁,为何,要杀他?
这几乎是显而易见的,一定与神器有关。
白瑶逐一扫过众人此时的神情,问:“那一夜大家都做了什么?”
孔君山瞟了晏离一眼:“我和你师父一同进了房间,那天我喝多了晚上酒气没散,所以早早就睡得不省人事,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晚上发生了什么,我是一点也不知道。其他的,你问你师父吧。”
那天夜里,白瑶闯进晏离的房间,确实看到孔君山在床上呼呼大睡,他连半夜白瑶的闯入也不知情,看来是真的昏睡不醒。
流逸神色坦然地说:“我一直在屋里休息,没做别的事,也没有察觉不对劲的地方。”
白瑶点点头,又看向灵月。灵月对她这样一个年轻小姑娘表现得有些轻蔑,抿了抿唇思索道:“我在屋里忙着修复灵夜的躯体,至于其他人我没注意。”灵月的房间位于二楼,他们在抓住灵月后检查过她的房间,虽然空间比其他房间大,但内侧放着几件大型器具,和一些用来做傀儡的零散部件,余下的空间不多。
所以在白瑶这里,第一天晚上拥有完整不在场证明的人只有孔君山。
“蜀平呢?他是怎么死的?”孔君山眼波一动,问道:“他并非死在外头,他的尸身可是在小楼里被发现的。”
莫非蜀平的死也有文章?房黎儿紧紧攥着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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