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
赵疏玉心中嘀咕一句,给锦夏压了压被子,起身开门。
李惟初身着一件绛紫色海棠纹绣的衣袍,长身玉立于黯淡月光之下。
眸中透着平和沉静的气息,眸光却露出一丝罕见的柔和,与往日那周身肆意张狂的危险截然不同。
只是眉间余怒未消,紧皱着眉审视她。
赵疏玉则是一脸莫名其妙,“怎么了?”
“听说你打着我县令的名号,嗯?”他大步跨了进来,坐在茶登上脸色紧绷,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问出什么来了?”
看向她的目光深邃平静,眸底却是一片暗潮汹涌。
赵疏玉也不避讳,既借了他的势,哪有不让他知道的道理?
她将那单只耳环递到李惟初的手心,神色微敛。
“耳环末端的银针发黑,倒是古怪……若能将耳环的主人审问出来,或许会更加有利于案件调查。”
李惟初仔细凝视着末端发黑的耳环,思忖后方道:“耳环的主人不是凶手。”
赵疏玉思来想去前因后果,赞同道:“确实如此。”
“若是纵火行凶之人,耳环怎么会被火熏黑?这样看来,只怕是被烧死的二十七具女尸中的一个了。”
赵疏玉心下越发肯定,这耳环的主人,就是男童口中的婉姐姐。
李惟初却在此时突然开口道:“大堂行凶之人,名为周德。”
就是那男童的名字了。
赵疏玉点点头,又问道:“窦扬和春禧,他们有没有说什么出来。”
一提到这个名字,李惟初方还柔和的目光一下凛冽起来,刹那间唇角勾起一抹不可察觉的冷笑。
不过他倒什么也没说,只模糊地说了一句道:“深夜露重,你明日再随我去狱中就是。”
赵疏玉直觉总觉得李惟初还没有问。
可能,更是连看一眼他们都嫌脏。
话锋一转,李惟初又问她道:“你明日可有什么打算?”
赵疏玉闻言,笑着反问道:“县令这么说,倒像是帮我做好决定了?”
“去一趟周德家里。”李惟初淡淡吩咐道。
他抬起手倒了壶茶,可赵疏玉不爱喝茶,所以只倒出来一杯索然无味的温水。
李惟初举起茶杯的手一顿,最终还是落下,一口未动。
赵疏玉正有此意,但她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去一探究竟呢?”
李惟初答非所问,开口反问她道:“这就是你那日想问我的问题?”
赵疏玉那次临走前,曾想问他两个问题。
她倒是大方承认,点头应道:“不错。”
“这个问题你问得太早了,还有什么问题吗?”李惟初凝眸看向她,眼神中却已含了一丝警告。
赵疏玉却无视他的警告,只道:“还有一个问题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哦?”李惟初饶有兴味地盯着她,意味不明道,“说说?”
“我那时候本来有些怀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刘坊主有问题,可在凉丝出现的那瞬间,我就肯定了。”
“若我说,我派凉丝暗中跟着,是为护你呢?”
“什么?”
“没什么。”
李惟初理了理袖袍,站起身道:“赵疏玉,我保着你的命,你也别让我失望。”
赵疏玉原本意外的神色顷刻又恢复正常。
她的眸光肃然,凛着神色点头道:“我们早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自然要护着我。”
“毕竟像我这么这么出色的探子,可是千年难遇一回呢。”
她这番不要脸的发言惹得李惟初莫名一笑。
声音轻小但十分清脆,落在赵疏玉耳中一怔。
可她再回神时,李惟初早就离开了,只余下他身上淡淡沉水香的气息,但就这一点气息,也随着一阵清风吹散了去。
赵疏玉无声地看了一眼床上的锦夏,上前将门关好。
而后自己走到贵妃椅上凑合一晚。
她倒也什么都不挑,毕竟最艰难的时候,那可谓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凄惨无比。
一晚的时间犹如过往云烟,一眨眼又到鸡鸣晨露。
赵疏玉并没有睡好。
准确来说,自从她亲眼看见沈怀夕用粗壮的人腿骨自杀在自己面前,虎鸣被大火蚕食得不成人样,二十七个女子在大火中扭曲挣扎却永远挣逃不出大宅的场景,桩桩件件,刻骨铭心,她怎能睡一个好觉?
她愤恨那些将他们一步步逼上绝路,逼疯逼死她的人,药玉坊是,安陵是,刘世尧更是!
日日夜夜,渐成执念,深深无法忘怀。
不抓住罪魁祸首,她怎么能安心睡觉!?
天方初晓,一声尖锐洪亮的鸡鸣声猝然响起,划破原本一片寂静无声的清晨。
紧接着一声又一声的鸡鸣声此起彼伏,不绝如缕,冷清的集市上稀稀落落传来小贩活动的声音。
再过不久,大街上嘹亮响起吆喝与叫卖声。
大街上热闹起来。
而赵疏玉也是这个时候出去的。
她在出门去周德家中前,先是将汤药喂给锦夏喝下,又吩咐人守在一侧,她才安心。
赵疏玉并没有大张旗鼓让满大街都知道她去搜家,而是只让两个官差便服跟着,其中一个便是维寻。
凉丝被她派去照顾虎鸣的娘,并不在队伍中,另一位则是那天来叫维寻去堂中的人。
听维寻叫他名字为如影,赵疏玉便也暗戳戳记在心里。
她朝身后的两人吩咐道:“县令派你二位助我,你们须得听我下令,再动作,知道吗?”
维寻嗯了一声,如影则响亮回道:“是!姑娘!”
这一动静引来街上不少人侧目。
维寻用胳膊肘杵了杵他。
赵疏玉倒是不甚在意,如影的性格倒很像她的一位朋友。
只是她的朋友早已死在冰冷的冬夜,尸骨无存。
带回来的,只有破烂不堪沾满血迹的警衣。
感怀间,他们已走至周德家前。
维寻走到赵疏玉身前,道:“姑娘,请让属下来。”
赵疏玉皱了皱眉,她没有手吗?敲门这件事还需要旁人代劳?
只是还未等她开口,维寻已敲响木门。
赵疏玉看着这个瘦瘦小小的木门,神色眯了眯,一挑眉,心中想着古代人防盗真差,就这还能叫家门?她一脚就能踹开。
只是并没有等赵疏玉粗暴地将门踹开,里面走出来的一对老夫妻已率先开了门。
这对夫妻脸上的神色都很温和,只是那男人的神色有种说不上来的古怪,妇人先是愣了一下,问道:“请问,你们是……?”
如影正经道:“我们三人奉江南县衙李县令之命前来调查案件,还望二位伉俪勿怪。”
那女人顿了一下后热情招呼他们三人进屋,而那男人则是微微侧耳,这样细微的动作赵疏玉不难注意到。
他们三人进入院子后,赵疏玉率先注意到土地上焉哒哒种着几排发黄的蔬菜,好似对他们赖以生计的东西并不放在心上。
赵疏玉又将目光往前看去,茅草屋顶好像也是多年无人打理,上面的草经历风吹日晒,早已落下一个又一个的洞,可都无人关心。
被夫妻二人热情招呼到屋中,一映入赵疏玉眼帘的便是斑驳起皮的白墙,墙面上布满霉斑。
就连他们入座的桌子仿佛要比正常的桌子还要再短一截。
地面倒是有人常常打扫,不似屋顶遍布的蜘蛛网,房梁上也落满灰尘。
可唯一令赵疏玉最注目的,是床头整整齐齐摆放的书。
她起身看似在屋中随意转了一圈,却是将目光紧紧盯着床头边放着的书上。
床铺很脏,被褥很旧,可书却很新。
新到连一个书角都是整整齐齐,没有一丝卷动。
赵疏玉垂下眼帘,凝目思考一番后走到如影身边,对他低语几句,又给了维寻一个眼神。
而后在妇人疑惑的目光中,赵疏玉来到后院。
她微微偏头向后看去,正好瞧见男人向她一侧竖起耳朵,眼神晦涩不明,而女人的目光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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