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别想骗我!”孙满榕叫道,“我问过,大藏心经不会死人的!”
孟星遥见她这般模样,也不急,只缓缓开口。
“大藏心经当年确实不算禁术,只是你们不知,它虽和太微星辰四象仙法同源,却是魔祖重渊堕魔之前所创,因此才流传不广。”
孙满榕怔住了。
“此卷分了上下两卷,能增进修为的只有第二卷,若无第一卷的制衡,第二卷则会颠倒乾坤,成为夺人灵力的邪术。你为了制衡它去了藏书阁禁地。可惜第一卷是残缺的,它制衡不了下卷。”
右手一转,手心里便出现了一个玉瓶:“你会在锁妖塔袭击宁音,以及在戒律塔袭击我,都是修炼此法的后遗症,你的修为无法控制它,反而在最为紧张的时候被它蒙蔽认知,从而失控,此法害人害己,比如今魔功更甚。”
玉瓶是不透明的,但此刻却从中间开始发黑,不用孟星遥说,孙满榕也看出来了,里面装的就是从她体内收走的灵力。
她抬眼看向孙满榕,少女低垂着脸,神情被藏在阴影之中。
“世人只知道大藏心经可增进修为,却不知道其中渊源奥妙。当年岐山一战,此法旧本连着重渊旧物一同被战乱焚毁。但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因此我抢救回了不少魔修的心法残卷,留作研究,其中也包括它。”
“你若不想让你娘伤心,好好生命葬送于此,你就早点同我说实话。”
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说来幽默,这居然是为世人所唾骂的天界叛徒黎煊曾经教给她的。
屋内寂静无声,良久,孙满榕才开了口:“百年前,我爹结交了一位门客,他们唤他白先生。他是一介散修,常年云游四方,每次来做客,都会帮飞雪剑宗解决当下的燃眉之急,我每感修炼吃力,也是他点化相助于我。”
百年前?
孟星遥沉思着。
那不恰好是孙常德继任后不久?
当年她慢慢把飞雪剑宗享有的领地、产业、矿脉等逐步收回,结果只剩两脉三城时,孙常德继任。不久后飞雪剑宗忽而奋起向上,令她不好再动。
但又因局面相对平衡,因此她也就暂且收手,静观其变。
却不料飞雪剑宗自此势不可挡,又杀回三十六宗之首,成了归明仙府管辖东荒西洲的中坚力量。
孙满榕继续说:“我此生目标,便是得道成仙,不仅要成仙,还要成为最扬名立万的那一个,可是世事难料,我入门的前两次仙考,都和魁首失之交臂,我以为今年这次我势在必得,谁能料到,我的境界就此止步……”
“所以白先生将大藏心经一事告知我的时候,我才会……谁知道,号称道法真藏浩如烟海的归明仙府藏经阁,所收的第一卷竟也是残本……”
“……”孟星遥忍不住蹙了眉,“这只是个虚名,有这么重要吗?你为何不等下一次?”
“等不了了。”孙满榕冷笑道,“考了三次才拿到第一名,再晚下去,有什么意义,我既然想当最年轻的仙人,自当是什么都要最好的……”
她单手握拳,目光坚定:“我会成为飞雪剑宗真正的宗主,终有一日,带领飞雪剑宗成为天下第一大宗。”
孟星遥勾了勾唇角。
孙满榕噎了一下,不由地急道:“你……你笑什么?这很可笑吗?”
她说:“归明仙府如今一千五百年,我们飞雪剑宗也已经八百多年了,等我渡过天劫,定当回来振兴飞雪剑宗,日后如何,自有分晓。”
多么大逆不道的话。幸好池华殿占地宽广,外边的人听不见。
“嗯。”孟星遥翻过一页书,点点头道,“那我等着那天。”
一看就是没当回事。
孙满榕气急败坏,又拿她没辙,叫嚷道:“行了,你快救我,我都跟你说完了!”
孟星遥按住她的手:“先等等,所以这个白真人你知道多少?他长什么样?”
听到她这么问,孙满榕眼珠一转,双手环胸:“我为何要告诉你?”
“你现在有求于我救你一命,这也不够?”
“这……当然不够,一码归一码,你这是新问题,当然要有新条件!”
真不愧是孙家的孩子。孟星遥笑了一下,明知故问:“那你要什么?”
“我……我还要你帮我恢复法力,拢共这么两件事,你别想拒绝,你肯定有办法!”
确实不难,孟星遥托腮假意思考了一下,颔首道:“我答应你,你说说吧。”
孙满榕瞅瞅她,见她表情认真,这才仔细回想了一番,说道:“这人,我其实也不太了解,只知道他是一介散修,姓白,名玹,我爹尊他为先生,是西荒古幽乡人士。”
“他看起来平平无奇,修为却颇为高深,我之前试探过他,无法探寻到他的底子,修为肯定远超于我,而且对大荒局势、魔域仙洲似乎都十分了解,见识广博。不过他虽不以真面目示人,却也很好认,总是带着一副奇怪的面具,爱穿红白色的衣服,随身带着一把折扇,扇面上写着从心二字。”
孟星遥颔首,将方才的玉瓶递了过去,又反手一转,掌心出现了一个散发着淡淡金光的匣子。
“你根基受损,余毒难消,这是锻体解毒丸,回去之后每日一服,继续把身体养好。你的灵力虽被污染,但我用玉净瓶养着,这些天也净得差不多了,你可自行运转周天收回,但多少有所亏损,回不去先前的修为。”
孙满榕半信半疑地将东西收了过去,似乎不太相信她这么好说话,但又看不出什么异常,最后还是梗着脖子道:“谢了,那你可以来救我了。”
“救你?”孟星遥疑惑地看向她,“我已经救过你了呀。”
孙满榕一愣,随即想起之前在戒律塔的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你!你诓我!!”
孟星遥说:“别急,我听说那个林悦君很是优秀,你那么急着恢复修为,是怕输给她?”
孙满榕本就气得跺脚,听她这么一说,表情瞬间如吃了苍蝇一般,厌恶地皱起眉,分外嫌弃:“我会输给她?一个趁人之危的东西,和她娘一样令人讨厌。”
“都是飞雪剑宗的,还是姐妹,你为何对她如此敌视?”
“姐妹,她配吗,她不配!日后我若当上宗主,第一件事就是把她赶出去。”孙满榕收起东西,没好气道,“你喜欢多管闲事,可以收她当个徒弟,但是飞雪剑宗,我是一定会赶她走的!”
她急急忙忙地跑出去,差点撞到刚走进门的池苒。
池苒奇怪道:“她干嘛呢?你打她了?”
“哪敢啊。”孟星遥放下书,“怎么了?”
“清河道宗出事了。”池苒难得一派肃容,沉声道,“刚报来的消息。”
*
山雾弥漫,鸟雀啼鸣,此间空旷,回响处,别是一番寂寥凄惨。
孟星遥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聚在了门外,就连宁音也在,她显然也是刚到不久。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以及压抑着的啜泣声。
公明堂办事很利落,现场被迅速戒严,饶是有心理准备,进去时依然觉得触目惊心。
原本此处是清河宗的悟道堂,专供弟子钻研心法交流而用,故布局讲究,亦栽种了不少奇花异草。
此刻,那些花草树木全都枯竭残败,无一生气,跟着满院破碎的器具、布条一起,像被狂风吹过一般散落一地。
而更深处,更是惨烈,满地血流成河不说,血液亦四散飞溅,到处都是。院子的正中,还被人用血画了一个巨大的圆,其间写了一个鲜血淋漓的死字。
在死字的正后方,是悟道堂的正屋门,此时屋门大开,堂中正供奉着无上玄清三圣人像,香炉里点了三支香,青烟袅袅之间,圣人垂目,静谧悠长。
身旁的公明堂弟子连忙上前汇报情况。
死者一共有四名弟子,俱是清河宗精英弟子,已达灵窍境,今年都参加了闻秋试,皆榜上有名,但自从宗门大比结束后,清河门人便未曾见过他们回来。
但修士行踪不定也是常有之事,门中只当他们有其他要事,直到这几日排位名牒递过来时,这四人仍不在清河宗内,亦未有消息,方才察觉不对。
遍寻几日无果后,清河道宗宗主陆源康本是打算今日将情况报至归明仙府,没想到昨日深夜,就有弟子听到这间悟道堂的方向传来奇怪的动静,等今天过来打开一看,便发现了这般惨状。
现场的死者模样更是恐怖,全身骨折,筋脉尽断,被发现时,像一个个破布娃娃悬挂于屋顶和树枝头,随风摇摆,面上亦是七窍流血,表情惊恐。
陆源康携门中长老连忙就地布阵招魂,灵窍境的子弟,神识已成,若魂魄尚在,可施法养魂重塑肉身,然阵法却晦暗明灭,油尽灯枯,竟是已经命陨神消。
有死者的师长亲友接受不了,当场昏厥过去,亦有人悲号哭泣不已。
宁音也望着其中一人,呆住了,她难以置信地走上两步,喃喃道:“周师兄?”
池苒峨眉轻蹙,望着堂中布局,讶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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