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琇作势叩了两下门环,铜环撞门的闷响如惊雷般敲进温简心头。
温简眼睁睁望着观云台的院门缝缓缓拉开,半个纤长的人影已经隐约露出门后。
温简头皮发紧,目光从数步之外的青瓷盒上扫过。这时候若再往前,便来不及躲回内室了,一定会被来者看到,到时可不好解释。
电光火石间,最终理性占了上风,温简咬牙放弃了青瓷盒,转身以最快的速度朝内室扑去。
元昱见她忽然扑来,眸色骤沉,还来不及出声,已被她扑得倒退一步,侧身撞在墙壁上。
背后结痂的棍伤被墙壁压得麻痒。
她突如其来大胆地抬手紧紧捂住他的嘴。
“嘘。”
她贴得极近,温热急促的呼吸拂在元昱唇边,带着幽兰般的清软香气。
元昱耳尖微动,身形一僵,一丝清醒在潮红中挣扎——外面,是沈掌院与林琇的说话声,他也听见了。
她们怎会这时候来?一丝疑问闪过脑海,元昱来不及思考,温简已踮起脚,朱唇凑近他的左耳,附耳吐气问:“你这里有没有密道、密室什么的?如果没有……”
她顿了顿悲壮地看向床帐,声音愈发低不可闻:“或许只能将就一下了。”
再怎么样,眼下紧贴着墙壁绝不是个藏身的办法,必须真正躲起来才行。
为了生命值,她豁出去了!
那一瞬,他不是没动过推开的念头,手才刚抬起,却被一阵剧烈的晕眩打断。
他的头痛欲裂,眼前一片猩红,此刻能强行压下心头那股几欲暴起的躁怒,不去伤人,已是十年里锤炼出的极限自持。
可她偏偏靠得这样近,呼吸间都是她的气息,声声轻软入骨。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撑了,就算能撑得住毒发的痛楚,只怕也撑不住她这……撩拨般的关切。
元昱微一踉跄,温简眼疾手快扶住他,纤细的手臂几乎环上他肩膀。
元昱侧目看她一眼,视线里带着迷离又莫名复杂的意味。
温简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他这状态……到了床榻上不会激发出什么兽性吧?
应该……不会吧?
惨白的闪电将窗外映得恍如白昼,雷声滚来之前,院内两人的脚步声已近至正房。
“奇怪,明明亮着灯,大师兄该在房里才是,怎的无人开门?”
是林琇的声音无疑。
温简正想不顾一切拉着元昱先往床帐里躲一躲再说,元昱忽然伸手一把拉起她的手腕,比她还先一步冲到床前。
温简心里一咯噔,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见元昱手掌探向床榻边缘。
“咔哒”一声,床板被他一掀而起。
床下,赫然露出一道幽深的地道口!
“……你、你还真有密道?”
温简方才不过是信口一提,哪里知道竟被她说中了。
完了,倒像是她提前窥探过观云台一般,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还愣着?”
元昱喘/息着冷声呵斥,手臂一勾便将她整个人抱起。
温简条件反射搂紧他的脖子,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等等,我自己能走——”
话未说完,元昱已抱着她纵身一跃,落进地道。
“咚”的一声,床板在头顶闭合,紧接着又是一声“咔”的轻响,似是内扣的机关落锁。外头除非将床砸了,否则断断打不开,也发现不了。
温简心口砰砰直跳,双手紧紧搂住元昱汗湿的脖颈,生怕他在什么软骨藤的作用下失了力道,将她摔在地上。
眼前漆黑一片,身下是潮湿的石阶,脚边水珠滴落声与外头隐隐的雷声交织,将她整个神经都绷得死紧。
好安静,耳畔是元昱粗/重的呼吸声。
他们,躲过了。
温简急忙在脑海中调出系统面板查看,“当前触发事件”一栏后面仍旧写着“毒发暴露”四个字,毫无变化。
温简正纳闷,就被元昱沙哑的声音低低打断:“温姑娘……还想在我身上赖多久?”
那声音带着几分难掩的喑哑与倦意,却因贴得太近,在这地道中听来竟似轻轻震颤着她耳骨,痒得人心尖发颤。
温简这才想起两人正维持着怎样的姿势,脸颊登时发烫,连忙从元昱怀里跳了喜下去。
元昱腾出手在墙上一按,一点昏黄的灯火“噗”的一声亮起,摇曳不定,将地道中狭窄的一隅照得朦朦胧胧。
温简看到自己散下的一缕发丝还搭在元昱肩头,他的外袍松散,微敞的领口处紧实的胸口带着薄汗未干的湿意,再想起方才过分的亲密……
温简裂开桃花般的唇瓣,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小牙,尴尬“嘿嘿”两声:“抱歉,大公子,我一时害怕,忘了下来……”
元昱的目光停在自己右肩,看见了肩头落着的那一小缕青丝,乌黑柔顺,微微弯着,发尾贴着他白色衣衫,另一头汇入温简浓密的发间。
那一缕发丝仿佛还带着她特有的清香。
元昱眼底的猩红更甚,却克制着比方才还平静了许多,像是怕惊落那一缕青丝,缓缓抬起左手,捻住了那缕发尾。
拇指与食指微微一旋,便将那一缕发丝绕在指节间,摩挲着似有若无的触感。
温简想让元昱把放开那缕头发。
头顶穿来朦胧的声音,应当是人的说话声,但完全听不清楚。约莫是沈掌院和林琇发现了内室掀翻的饭桌和一地狼藉,却不见元昱其人。
“你——”
“你——”
温简和元昱同时开口。
温简迅速道:“你先说。”
毕竟他看起来不太好,昏黄的光影映在他俊逸的脸上,衬得他本就失了血色的面容更像是从水底捞出来的,湿冷惨白,看上去极其骇人,却又透着几分病态的脆弱,像是一头负伤的猛兽。
可是这猛兽却若无其事地玩起她的碎发。
温简捏住自己那缕头发这端,慢慢将它从元昱的指腹间解救回来。
元昱淡淡勾了勾唇,没有再同那缕长发过不去,一手撑住狭长通道边的石壁,一手顺势重重按在温简脆弱的脖颈旁,喘/息道:“温姑娘为何这个时辰来观云台?”
温简能察觉到他的手指落点极准,正按在她颈旁大穴上,那里登时血流不畅,连带着额角的青筋都鼓张跳动起来。
但温简心下并不紧张,以她的身手和他眼下的状态,若真交手,指不定谁是刀俎、谁是鱼肉。
温简依然细致得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慌乱,又维持着眼神的笃定,将早就想好的说辞搬了出来:“我听雪杏说,见到林琇往掌院那里去了,待了许久。许是我小人之心,生怕她是去掌院面前求情的,仗着与掌院的师生情分免去了惩罚。我心里不安,思来想去,便来找大公子问问,若真有什么,还想请大公子替我主持公道呢。”
林琇,掌院,这倒与她们二人的突然造访对上了,很有说服力。
元昱盯了她半晌,忽然轻笑了一声,低低的,如压抑的闷雷。
“那么,温姑娘又为何,知道我房中有密道?”
温简冤死了:“我只是随口一说,毕竟南霄书院已有百年历史,和平盛世见过,烽火连天也见过,说不定就有战时留下的逃生密道呢?谁能想到,这么巧,大公子房中真有这样的通道。”
这话倒也不无道理。
温简强行装作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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