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公子可是当今王爷的嫡长子!当今圣上都钦点他来此学习,你算什么东西,敢叫我家公子离开淮安书院?”
柏生坐在马背上,无视随从的恐吓,而是冲脸色不太好看的齐衡笑了笑。“方公子可是不愿赌服输?”
齐衡自然明白现下他的处境,公然拒绝柏生的要求,便是向大家表明他堂堂王爷之子竟是个言而无信之人。“怎会,我当然愿赌服输!”
齐衡黯然转身,然神色中却带着狠戾。
“柏生,柏生…”想到日后淮安书院再没有嚣张跋扈的齐衡,不少曾被齐衡欺负过的学子兴奋上前拥戴柏生。却唯独角落中的顾雪芽悄悄地退出人群,于不起眼的角落静默不语地凝视着齐衡的身影。
透过喧嚣的人群,她看见齐衡转过头那目光是要将人生吞活剥的阴鸷,而那目光看向的人,是柏生。
顾雪芽目不转睛地凝视齐衡,想要再看出点端倪。
果然,她望见角落中的齐衡朝着随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当然,那个要被抹脖子之人,便是柏生。顾雪芽不相信齐衡和柏生矛盾的源头就是这场比赛,他们或许原本就认识。
否则齐衡怎会知道柏生双手不能拿重物。
齐衡是有权有势的王爷独子,如果他是真凶,将杀人的罪名诬陷给柏生后又隐身多年,也不是不可能。
“顾姑娘,外面风大,您身子还未恢复完全,还是好生歇息为好。”正思索间章嬷嬷走了过来。
顾雪芽点了点头,当然不是因为她的身子还未完全恢复,而是即将来临的涉猎比赛,那是她和凶手的首次对峙,当然得养好身体。
只是在这之前,她需得确认一件事。
顾雪芽走过了书院石板路,来到了一静雅的院落处,刚推开房门她便闻见了熟悉的檀香,屋内装饰皆以细腻的木雕为主,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细致的花纹,屋内色调淡雅,倒是颇为符合苏木的气质。屏风后隐约可见苏木坐于书桌前手执毛笔,身姿端正,风光霁月。
“爷,顾姑娘说要见你。”章嬷嬷笑着看了看顾雪芽后关门离开了。
“何事?”苏木放下了手中的笔走出了屏风,身姿如白鹤高洁,貌甚天上皎月。
然顾雪芽却始终凝视着他腰间佩戴的那把匕首,那把匕首是苏父赠予苏木的生辰礼物,上面镶嵌着无数宝石。正是那把匕首刺穿了他的腹部,要了他的性命。
此刻的苏木站在微光下抬眸,是那般鲜活美好,但他又怎会得知,他的生命,已然进入尾声。
最终,在今年大雪纷飞的暮冬,画上句号。
可这一次,她不会再让苏木对生命画上句号。
“我听闻你这里有此次涉猎比赛的名单,特想向你询问那世子殿下可在参赛名单里?”顾雪芽见苏木面露疑惑赶忙找补道。“我方才看他的箭术和我不相上下,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嘛。”
“此次涉猎比赛齐王也会位临淮安书院观赛,世子殿下当然会参加。不过于你而言,这只是比赛而已,尽兴便好,不必那么在意输赢。”苏木缓缓道。
齐王也会参见?
看来这场比赛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顾雪芽忽地想起谢洲之前同她说过的话,有官差来淮安书院寻找一份卷宗。那份卷宗里究竟记录里何秘密,凶手又与这份卷宗有何关联,顾雪芽知道解开谜团的唯一方式就是,找到那份卷宗,但那份卷宗如今在柏生手中。
思及此,顾雪芽佯装无事莞尔一笑道。“何时举行涉猎比赛,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三日后。”苏木慢悠悠地推开窗户。
“三日后?为何要那般久。”顾雪芽又道。
“只是三日而已……又不是三年。”冗英垂眸酌茶。
三年……
顾雪芽忽地想起苏木曾守着她的时光,从笄岁到十八岁,刚好三年。
而她从十八岁到二十一岁苦寻他的时光,也恰好是三年。
三年这个时间,如同一把利刃,让人心生酸楚。
三年里,他们历经过生离,亦有过死别。
不过还好,他们终究,还是重逢了。
“苏安宁,我已经告诉了章嬷嬷,你的蛊毒需得南荒的冰雪草医治,只是在这之前你需得抵抗蛊毒发作的痛苦,往后的时日我会疗愈你蛊毒的疼痛,无论是三日亦或三年。”顾雪芽忽地抬眸道。
苏木正在酌茶地手忽地一顿,而后他轻轻地放下了茶杯,朝窗外看去,外面冰雪消融,已是春暖花开的景像。
从苏木庭院处离开后,顾雪芽径直来到了一破败的小院处,他拿出怀中的地图,这是她托章嬷嬷为她寻的地图。本来这破败的院落让她怀疑找错了地方,直到她看见门前盛开着鹅黄的迎春花。
顾雪芽停下步伐朝院内望去,却正好与走出院子的女子四目相对。女子天生肤白,可能因为常年戴斗笠不晒太阳的原因,更是显得肤白如雪。
她抬起盈着水波的双眸,宛若惊弓之鸟,一见有人,女子立即低下了头,她将斗笠上的纱布撂下掩住了面容。
“青黛。”顾雪芽却丝毫不惧地迈步向前,上次在巷子里与青黛重逢,她们还未来得说更多,青黛便匆匆离开了。三日后她要参加涉猎比赛,她虽对找到凶手势在必得,但又不否认这是一次危险的行动。
所以她想在行动前,见一见青黛。
算起来,这应该算是她们真正意义上的重逢吧。
犹记得上一世,她与青黛初遇也是在院落。只是那时,顾雪芽是刚从连环凶杀案中苏醒的十八岁女子,失去了记忆双腿,容颜也被毁。
而青黛,是清冷又坚韧的仵作。
刚醒来时,顾雪芽几乎不能接受自己残缺的生命,甚至想过自戕。但当她望着担忧自己的阿爹,最终还是选择了活下去。
“阿爹,我想学医。”顾雪芽坐于轮椅,伸手手无力地抚过麻木的双腿,第一次找到了人生中想做的事。
其实她从医的初衷是为了治好自己的双腿,但这个心愿还未开始实行,便遭到了他人的反对。是青黛却帮她驱散了那些嘲笑她的人,她教她射箭防身,在她怯懦自卑之际,鼓励她坚持从医的念想,劝慰她“残不等于废。”
那时的她,面对青黛的好意,总会有意无意地躲避,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残废的双腿处。“我…我双腿残缺,面容又被毁,恐会吓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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