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夫人心中虽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冷冷地看着陆宁,手中佛珠不自觉地加快了捻动速度。
杨严神情未变,目光在堂下众人脸上逡巡,将每人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尤其在客栈老板和流浪汉脸上略过时,他眉头微微一蹙,眸光深处闪过一抹质疑。
就在此时,陆宁上前一步,拱手行礼,语气不卑不亢:“大人,小女自有办法证明清白,可否借一步到内堂说话?”
她抬头直视杨严,虽仍戴着帷帽,遮住了半张脸庞,但那双眸子清澈坚定,毫无闪躲之意,仿佛胸中已有确凿把握,“若是大人不放心,可叫两名衙役随行做个见证。”
不等杨严开口说话,杨严身侧的师爷却突然上前一步。这位平日里最会看眼色办事的老吏,此刻却一反常态地插话道:“大人,此案人证物证俱全,今日又是林老夫人寿辰,实在不宜久扰。不如先将这女子押入府衙大牢……”
杨严转头看了那师爷一眼,目光平静如水,却透着一股无形的威严。师爷顿时如芒在背,额上渗出细密汗珠,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空气滞留一瞬,后半句话淹没在这静谧之中。
“本官断案,”杨严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向来以实据为准,一不因权贵而屈膝,二不因贫贱而轻忽,三不因人言而妄下定论。”
他看向陆宁,“你说要借内堂一用,本官允你。”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若你能自证清白,本官自当秉公处置,还你一个公道。若你无实据证明,本官定会依法处置。”
陆宁再次拱手,神色坦然:“小女甘愿领罚。”
说罢,她缓步转身,率先朝内堂走去。杨严略一点头,两名心腹衙役立刻紧随其后。
林老夫人见人去了内堂,不知道那陆宁会同杨严说些什么,她朝身旁的周管家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设法搅局。然而,周管家面露难色,这县衙大堂上衙役林立,他纵有千般手段,此刻也不敢轻举妄动。
林老夫人这会只觉一股怒火在胸口翻滚却无处释放。若今日来的是那个贪财好色、唯利是图的县令林有金,此时怕是早已将人抓进大牢,任其处置,可偏偏来的是个油盐不进的硬骨头。
左右见不到人,堂内众人各怀心思。师爷偷偷擦拭额头的冷汗,当铺老板不安地搓着手指,那流浪汉更是坐立难安,时不时偷瞄内堂方向。唯有几个衙役挺直腰板,目不斜视地守卫在侧。
约莫半柱香后,内堂的珠帘忽然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碰撞声。杨严与陆宁一前一后,缓缓步出,二人身后紧随着两名衙役。
杨严神色平静如水,出堂后便行至那衣衫褴褛的流浪汉跟前,质问道:“方才据你所言,是那女子指使你行窃一事?”
流浪汉瑟缩着脖子,浑浊的眼珠滴溜溜地转动几圈。虽心中疑惑为何又要问及此事,却仍是依照先前编造的说辞,指着那杨严身后的女子言道:“回大人,正是她无疑。”
杨严微微点头,转头望向身旁的陆宁。陆宁轻轻抬手,将头上的帷帽缓缓摘下,露出一张清丽的面容。
“你可看仔细了,”杨严的声音骤然低沉几分,“确定就是她吗?”
流浪汉拍着胸脯赌咒发誓:“小人敢用项上人头担保,就是她没错!若有半句虚言,小的天打雷劈!”
杨严却忽地冷笑了一声,“好一个天打雷劈!原不知你这脑袋竟这般不值钱。”
言罢,后堂的珠帘再次晃动。一位身着藕荷色衣衫的女子莲步轻移而出。
她的面容看起来极为普通,肤色略显苍白,鼻梁不高不低,嘴唇薄而淡,仿佛一张毫无特色的画纸,唯独一双眼眸亮得出奇,在那张画质上不合时宜。
众人正自疑惑之际,女子却开了口:“你说是我指使你去偷窃,可你连我的容貌都分不清楚。还是说,你只是知道这素衣帷帽。”
方才在内堂,陆宁不过随手找了身形相仿的婢女,穿上她的衣服拌作她的模样出来走一遭。刚刚被流浪汉指证的女子,并非陆宁,而是林府的奴婢。
杨严看向流浪汉:“刚刚你不是一口咬定是她行偷窃一事?怎可连人都认错?”
流浪汉脸色骤变,额上渗出冷汗,却仍强辩道:“那、那时天黑,小人看得不真切,一时眼拙也没有什么奇怪。在说,那锦囊中物品总归是铁证不会有错。”
陆宁从袖中取出锦囊,问向那掌柜:“你口口声声说这锦囊里装的是你丢的贵重物品。现在当着县令大人的面,你且说说,到底是什么贵重物件?”
“是……是……”客栈老板眼神飘忽,不自觉地往案几上瞟,却发现证物早已经不翼而飞,一时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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