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时间,鹿呦陷入了一个压力怪圈。
她每天疯狂日万更新,但是收藏涨幅依旧不如人意,甚至还被自己的书粉质疑水字数。
那时她每天都在焦虑,一度失眠,成宿成宿的睡不着。
后来她实在身心俱疲,没忍住和林星星说了自己的情况,林星星安慰她几句,劝她道:“不然你试试听广播剧入睡?我每次睡不着的时候都会选择听自己已经听过的广播剧,相当催眠了。”
“有用吗?”
“试试呗,总比你大把吃褪黑素要好啊,那玩意伤身体。”
听她这么说,鹿呦有些心动。
秉承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她下载了林星星推荐给她的那个APP,在里面找了一个名字相对符合自己胃口的广播剧,她点开放到床头,自己则是躺平在枕头上准备入眠。
“晋江文学城,盛听工作室制作,现代都市广播剧【摘星】。”
只这一句话,鹿呦浑身战栗。
她猛然起身,快步下床从电脑桌上抓起自己的耳机,给自己戴好后,她把广播剧的进度条重新拉了回去。
又听了第二遍。
男人的声线十分干净。
像那种经过无数次的打磨后,才终于得出来的一粒润玉珠子,温润无比,又如加了生巧的纯咖,低醇丝滑,尾调缱绻。
鹿呦翻来覆去的只听这一句报幕。
外面夜色正浓,她感受着自己过快的心跳,用手背贴了贴脸颊,烫的厉害。
那晚,她听着广播剧入眠,虽然睡得并不早,但久违的做了一场梦。
梦里,她只能隐约看清一个男子的轮廓,高挑颀长。她听到他的声音在自己的耳畔响起,气息掠过她的耳垂,带着薄荷柠檬的清新,似乎是有意压低了声线,沙哑中含着一抹揶揄的笑意:“你就这么喜欢我?”
她猛然惊醒。
用了几秒才终于从那个缱绻旖旎的梦境中思绪回笼。
回过神来才发觉手机开了整晚,已是濒临关机的边缘。广播剧还在自动播着,正好播到了男主向女主表白。
那句喜欢,也不过就是广播剧的片段。却叫她的心跳鼓点一般,轰鸣不止。
从那天开始,失眠逐渐被治愈,她的心里也悄悄住下了一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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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上的WiFi信号十分不好,橙黄色的小圈转过来又转过去,就是加载不出来。
她无力轻轻叹了一口气,目光停留在只加载了一半出来的主页上。
其实除了日常的吃喝玩乐以外,他很少发别的照片,就连自拍都是把自己挡的严严实实的,不露出任何蛛丝马迹,十分神秘。
微博名字和他的cv名是一样的,叫一碗面。粉丝们给他的昵称就叫面面,反串女声时会叫他绵绵。
她当初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找错了。在第一次听他直播时才确信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一碗面每次直播的时候都会例行自我介绍。
和广播剧中的声线略有不同,他放松下来的声线更偏少年气一点,懒懒散散却又叫人有安全感。
只是每次听他认真的介绍自己的名字时,她总是疯狂唇角上扬。
她爱死了这种反差的萌感。
她在直播间给他刷礼物,又上板提问:【我是新粉,请问面面为什么要给自己起这个名字呀?】
她是真的很好奇。
男人读完这个问题,轻笑一声。
她当时戴着耳机,双手托腮。在男人念出自己的ID时,紧张的心跳一顿,随后狂跳不已。
听他念完留言板上的问题,她的脸已经蒸腾起热意,不用照镜子,她都知道自己的脸一定红的不像话。
她听到男人缓缓道:“其实这个问题前不久就已经有人问过了,好像每个新粉都很好奇我这个名字的来由,都觉得我叫这个和我的声音不匹配是不是?”
鹿呦疯狂点头。
但是心中还是不免又一丝淡淡的低落,原来自己相比于其他粉丝,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她的问题,别人也问过一样的。
不过很快她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开始专注听他的解释。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寓意,”
男人嗓音含笑,像是冬日里融化的山顶积雪,清冽透澈,
“当初我是无意接触到这个行业的,室友拉着我报名参加配音比赛,因为那时候我特别喜欢吃我们大学校门口的面,所以参赛名就叫一碗面了。没想到后来直接做了这行,我也懒得去想名字,索性就一直叫这个了。”
鹿呦默默的竖起拇指点赞。
如此随性不拘小节的男人,她喜欢。
她收回自己的思绪,又重新将视线聚焦在自己的手机屏幕上。
页面已经刷新出来了。
男人的微博界面十分干净,没有多余的装饰,清清爽爽的,和他的声音一样。
今天的例行两条微博只发了一条,就是她今天早上起床看到的那条。
而微博下面有一个定位,穗城。
她盯着定位上的那两个字,抿了抿唇。
她觉得这是自己活了二十多年,做的最大胆的一件事。
定位只到城市,而穗城那么大,她其实并没有信心一定能够和男人偶遇。
只是,她觉得能在同一天和男人在同一个城市,呼吸同一片空气,想想也觉得很浪漫。
只是想稍微离他近一点。
距离飞机落地还有一段不短的时间。
旁边的人把空调冷气开到了最大,她试图将自己这边的调小,可没过几分钟,旁边的人又再次伸手调了回来。
只好放弃。
她搓了搓被吹得快要冻僵的手臂,找空姐要了一个小毯子。她调低了直播回放的音量,闭上眼打算小憩一会儿。
林星星离穗城更近些。
鹿呦这边飞机刚落地,林星星就已经把酒店的定位发给她了,还附带了房间号。
酒店的地理位置看起来不错,但距离机场相当远,几乎横跨了半个穗城。
鹿呦站在站点迟疑片刻,
在南风裹挟着热浪扑向她时,她咬牙肉疼,当机立断的选择坐出租。
出租车司机看起来年纪不大,也就三十出头。见她手中拎了个大行李箱,二话不说的下了车,帮她放进后备箱里。
鹿呦不好意思的说了声谢谢,打开车门坐进后座。
车内的空调温度适宜,还有淡淡的花草芳香剂的味道。
她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眉宇,悄悄将靠近自己的车窗开了一个小缝。
司机小哥热情又自来熟,操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问她道:“妹子,我看你拿着行李,是来穗城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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