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宋、徐两家都安静下来。
徐簌到了。
他身着提督所属的青雀官服,衣袂处沾染上似水非水的污渍,裹挟着浓重的血腥气以及似有若无的龙涎香气翻身下马,带起尘土飞扬。
“徐簌已归,问老太爷安。”
徐簌单膝下跪,抱拳行礼。
府上众人自觉松一口气,徐簌回来了,此乃断袖之谣最好的解决时机。
实在毒心。
“徐提督既然已回,此事断然要给我们宋府一个公道。”
宋大爷不动声色,外强中干,只要徐家找不到切实的证据,最后总归还是要将他们放走——
毕竟江知重还在这里!
他乃肩负地方重任的朝廷命官,两项对垒,还指不定谁会输呢!
江知重见到徐簌,消散的理智收回来些许,面色变换如同戏法:
“下官乃是江州知府江知重,徐提督威名在外,令人神往。”
程元渺盯着这宋家大爷,只觉得此人格外面目可憎了些,如此圆滑的模样与之前疾言厉色截然相反,实在丑陋。
徐簌抬手,神色淡漠,夹杂着长路奔波的疲倦厌烦:
“客套话不必说,此事今日必然要解决。”
江知重同宋大爷眼神来往,各自心知肚明,宋易安不是个粗心大意的性子,自然是证据难找。
“断袖之谣是因贵府作乱在前,若非波及宋家,我们定然也不会上门来……”
宋家大爷不住地往面无表情的徐簌和徐老太爷脸上瞟:
“既然徐家声誉有害,不如作罢,好赖宋、徐两家还有姻亲在身,就当今日之事从没发生过……”
果然一丘之貉,想要以退为进在此处脱身。
程元渺嗤笑道:
“当没发生过?方才还想要了小侄的性命呢,怎么的两位也是看人下菜碟,瞧见小舅舅回来了,才会好好说话了?”
江知重笑得和蔼:
“方才本官同贤侄也是有误会在身,若是随意就要了程小侄的性命,那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程元渺拍拍手,露出个高深莫测的笑来:
“误会与否,小侄只能说,江大人蹚的这浑水,只怕是要把自己也带到臭水沟子里去了!”
江知重即使心里对这言语冒犯的小鬼头格外讨厌,但徐家有身份地位的人都在此地虎视眈眈,徐簌剩下的兵虽然没出现,但很显然,他的亲卫只怕是将整个徐府围得水泄不通了。
连只蚊子都放不出去,更遑论叫救兵了。
“禀徐老太爷,老师,人都带来了!”
褚晦手里捧着个红木盒子,锁扣只是轻轻搭着,想来是方才打开过:
“几个相关证人证物都在这里了,包括来往通信,契书,以及受令做此事的奴才,供词都在这里了,为了避免出纰漏,全是摁了手印画了押,只是还没去官府过明路。”
还好没去官府过明路,否则只怕在半路上就被江知重给截住了。
程元渺拿着供词,缓缓坐下:
“我们的姻亲宋家,真是好算计呢,打量着此事是你们自己府里吩咐人做的,元月二日,宋易许同徐南玉遇险断腿,两人关系向来极好,元月五日,邹二从旁人口中得知宋易许、徐南玉二人或有私情,在禀告了自家主子后,宋易安便有了一个的大胆的想法。”
“得了贵府宋大公子宋易安的吩咐,邹二便买通了市井流氓周大及其兄弟,捏造事实告知坊间说书人,允诺事后必有重赏,果然,不消一二日,此事便宣扬得整个江州府都知道了。”
“眼见事态大了不好控制,宋易安立刻让邹二去解决周大等人,谁知邹二是个谨慎性子,因害怕最后让自己背锅,将这些人都藏了起来,不过也多亏邹二,否则这些人我们也找不到是。”
旋即,程元渺将这些个供词、证物等都交由徐老太爷,徐簌,以及江知重、宋家大爷传看。
宋家大爷缓缓起身:
“人在你们手里,你们自然是想说什么就是什么,便是屈打成招,又有何难?”
褚晦道:
“宋家如今嫡支不过两房,眼见着宋易许要再次下场,你们可不敢赌他一定就比宋易安差,况且你若不想二房出头,此事便是最好的法子,一石二鸟,毁了宋易许,再得徐家一诺,往后你们在这江州府,还不是呼风唤雨,要什么便是什么,二房再也翻不出你们大房的手掌心了!”
“只可惜,你们没算到,我们徐家这么多年,不是被吓大的。”
程元渺身子缓缓向后靠,补充道。
宋家大爷那一脸青白交加的复杂神情,实在是令她赏心悦目。
邹二被带上来,他浑身倒是没什么额外大的伤口,只是被扇了几巴掌,掉了两颗牙,瞧着脸上的肿得不似人样,又拿了烧红的烙铁和银丝炭恐吓了他一番,便全都吐露了。
宋易安沉着脸,怒意翻涌:
“好你个邹二,背主忘恩的东西,怎么徐家就没把你打死?!”
“少爷,不是小的啊,是鲍三,他被徐家人收买了,从小的嘴里套话……”
邹三后面的话还说出来,即刻便被卫兵拖下去了,消失不见的时候还远远从那边传来“小的知道错了,饶了小的吧——”
余声幽远带着绝望。
宋易安已然听出来个大概,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他只能怪自己对下面的人太过放心了!
做事留有首尾,竟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那鲍三,回去后他定然不会再放过!
徐老太爷一直提心吊胆,听到后面,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这个死丫头,还算机敏,知道留有后手,否则真是不敢想象这后果。
只怕是不能善了,徐家也要遭受不小的危机。
“此事涉及宋、徐两家,此事既然出在宋家,徐家也不能平白遭受这无妄之灾,宋家想如何解决,给予补偿?”
徐簌拨了浮于表面的茶叶:
“最好给个准话,徐某未归家时,徐府无故遭受欺侮,总得要个说法才是,否则徐家往后如何在江州府立足?”
双方性质翻转,这回轮到宋家给徐家一个交代了。
宋家大爷咬咬牙,今日出门没看黄历,临了栽了个大跟头:
“贵府想如何解决?”
无论如何,他一定是要保住宋易安的!
“既然宋家在朝堂上话语权不如徐家,那自然也无法提携徐家,只能从钱财方面补给了。”
程元渺早就将宋家的产业打听清楚了,行商上面,宋家向来是不择手段的,因此其中不少产业都相当挣钱,徐家人都是读书人,最忌讳染上铜臭味,平日里的生活并不算奢靡。
其实说起来,徐家没落的一部分是在朝堂上失权失势,另一部分,则是不善经营,家里那些半死不活的产业就那么放着,又哪来钱去为徐家造势,为徐簌购买军需?
官场上也少不了需要用银子的地方,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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