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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众志成城
一个小时后，漆黑的马车从莫诺的别墅后门驶出，车顶上已多出了一大摞布料。
车子又在市区转了几圈，晚上10点多才返回罗亚尔宫。
用黑色兜帽罩住全身的奥尔良公爵如同仆人那样，将车上的布料卸下，低头搬入仓库。直到周围除了他的贴身侍卫之外已无任何人时，他才小心地返回了卧室。
书房里，他回忆着之前莫诺对他说的一整套策略，先取出纸笔，给巴黎市政专员勒韦贝尔，以及蒙彼利埃省总督帕尔蒙蒂耶，各写了一封密信，再分别用私章压紧，火漆封口。
接着，他又取出了另一张纸，思忖着写下了一个个名字：塞维尔公爵，塞律里埃伯爵，杜尔福公爵，穆希公爵……
对贵族圈比较熟悉的人看到这个名单的话，立刻就能发现这些人都是“过气”政治势力显贵会议的大佬。
这些人虽然在上次的王室税务改革法案的事件中落败，但他们作为顶级的大贵族，依旧具有不可忽视的能量。
奥尔良公爵在最中间的椅子上坐下，却没说什么“正事”，而是闲聊般对塞律里埃伯爵道：“布鲁扎尔，据说您最近损失了七八座磨坊的税收，真是太可惜了。”
“你们看吧，以后肯定还会对我们征更多的税。”
玛丽王后阴着脸，摆手打断了他：“布里安大主教，请立刻帮我草拟训令，严斥圣维朗侯爵贪污，无视军纪，玩忽职守。责令他立刻以实际士兵数量缩编军团，退回贪污的款项，并扣除他半年的年金！”
他压低了些声音：“眼下就有个好机会，可以让王室得到一次教训。我希望诸位能够团结起来，去争取我们自己的权益！
“你们知道，入冬以来，全国各地都出现了严重的粮食短缺，我们只要这样，再这样……”
此外，这名单上的人还有一個特点，那就是莫诺所说的，受到《磨坊主权利法案》以及移民突尼斯导致地价下跌影响最大的那批人。
接着又有几人表示赞同，直到穆希公爵缓缓地点头：“为了维护我们的传统与荣耀，这是有必要的。”
“哦，可是伟大的国王陛下就这么做了。”
此时的法国旧式军队的经费大头是军队统帅直接截留驻地的军役税。宫廷还会给高阶军官大笔年金，以帮助他们养活部队。
“和那些贱民们交同样的税，这简直是王室对我们的羞辱！”
实际上，这半个月来，整个法国南部的粮库都接到了内政部门的文件，进行大规模的粮食调配。
“公爵大人，为何不直接去罗亚尔宫呢？这鬼地方吵得我头疼……”
“您可算是来了，奥尔良公爵大人。”
后者慌忙将信纸转正，就见那是蒙彼利埃省总督揭发圣维朗侯爵一系列贪腐行为的。大概是因为蒙彼利埃就是圣维朗军团的驻地，检举的内容更为详实。
他话说到一半，王后的侍女敲门而入，将一封火漆封口的信交给了她：“陛下，蒙彼利埃刚送来的。”
布里安深知军事贵族历来是铁板一块，吃空饷、贪污什么的几乎都是明着来的，但从国王到文臣，谁也不敢置喙。
……
两名储备粮库的负责官员目送远去的马车车队，不禁低声抱怨道：“凡尔赛宫的那些大人物不知在想什么，调用这么大的运力，把粮食运去蒙彼利埃，又要从格勒诺布尔运粮来补充我们。”
布里安还想再劝，但玛丽王后正在气头上，根本不为所动。中午刚过，经由路易十六签字的训令便已发往了蒙彼利埃省。
显贵会议中名望极高的穆希公爵终于开口了：“奥尔良公爵，您说了这么多，是有什么打算吗？”
但实际上法军吃空饷现象极为严重，有的部队空额甚至超过三分之一，别说年金，就连军役税大多也都落入了军事贵族手里。而士兵的军饷则都是从军官手里领的，几乎形成了对军官的人身依附。
尼斯市。
那时，他还在被愤怒和羞辱所折磨着，导致他的射击发挥极其失常。
奥尔良公爵见众人都满怀期待地看着自己，当即用力握拳道：“我们必须要给王室一些压力，让我们的陛下明白，他必须尊重传统的制度，必须尊重贵族们才行！”
法兰西东中部。
这两人的遭遇令贵宾室里的所有人都开始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触，纷纷出言抱怨，说自己也损失不小。
……
“大概五六十万里弗吧。”
现在玛丽王后要削圣维朗侯爵的军团规模，那么调拨给他的军役税金额就会大大减少，加上扣罚的年金，简直就是用刀子割他的肉了。
与此同时，格勒诺布尔的储备粮库也运出了大批粮食，不过目的地依旧是蒙彼利埃。他们这边的文件上显示，几天后将会有尼斯的粮食补充过来。
“都怪那个奥地利表子！她完全是在羞辱我！”在射失一头公鹿之后，他咬着牙吼道。
“哦，菲利普，我的老朋友，这么急着找我们到底是什么事儿？”
不过奥尔良公爵作为一个老牌阴谋家，对此也有自己的对策。就比如今天这处赛狗场里，来了近百名有身份的贵族，其中只有少部分是他的会面目标。而没有邀请函的警情处特工却无法混进来。
“没错，王室确实太过分了！”
“这，可是，陛下……”
良久，一名身着宝石蓝色长外套，眼神阴冷的瘦高男子拉开贵宾室的门，迈步走了进来。
贵宾室里顿时一副众志成城的景象。
……
玛丽王后蹙眉拆出信来看了一眼，顿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将那信塞给布里安：“您自己看吧。”
待他说完，贵宾室里的人皆是面面相觑。一名贵族有些犹豫道：“这可行吗？我是说，税务法案那次，我们就……”
贵宾室里的人转头看到他，立刻纷纷起身行礼：
运输队可是拿着内政大臣亲自签发的文件来调粮的，能有什么问题？
“格勒诺布尔那边可别耽搁了。咱们的库存只剩下不到三万磅，他们稍微晚几天，城里就要没面包卖了。”
布里安迟疑道：“陛下，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解，是不是再派人详查一下？”
奥弗涅南部的国王大道上，圣维朗侯爵坐在飞驰的马车上，遥望数百里外的巴黎，脸上露出狠厉的笑意。
……
两日后，巴黎西南。
布里安深知圣维朗侯爵是南方极有影响力的军事世家，不宜随便动他，忙劝道：“陛下，这毕竟是勒韦贝尔子爵的一面之词……”
一旁的战争大臣圣普利斯特侯爵也是脸色阴沉：“不止是您，她是要羞辱整个军界。”
“那些新建起的工坊将农民都引去了城市里，早晚有一天，你们的佃农都会逃走，土地不再有人耕种，你们连一个子儿的年贡都收不上来！”
他又第十次看向手里的信件。那是他的侄子，同时也是蒙卡尔姆军团的少将写来的，内容是向他汇报军团已经准备完毕，随时可以进行作战部署。以及，蒙彼利埃多地开始出现粮食短缺的事情。
而在看台西侧二层正中间的贵宾室里，挤了足足二十多人，他们皆是淡然地望着场中的赛况，显得兴趣索然。
“呵，谁知道呢？反正我们把数量清点正确就行。”
周围的大贵族们立刻感同身受地点头，“这是对传统和荣耀的背弃！”
这位杜尔福公爵拥有上千顷土地，地价下跌对他的影响非常大。
“您放心吧。”奥尔良公爵道，“这次还有其他势力会配合我们，大家很快就能看到。而且诸位不用投入什么，只需返回你们的领地就行，就算最后没成功，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奥尔良公爵很满意这样的反应，继续道：“大家应该都看到了，那些搞纺织和造纸之类的暴发户才是王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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