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剑影轰然撞上沉重锁链,洞内传来铁锁啷当的声音,巨大冲击震的柳梢原地踉跄,陡然一阵金光闪过,洞内一片明亮。
洛池抬起手指,轻轻勾了勾,剑应召回鞘,他踏着冲击的风波,飞身掠到柳梢面前,淡淡的扶住柳梢。
嘴唇微动,冷冷清清说了句:“破了。”
说的如同“吃了”一般轻巧。
只不过眸光半垂,紧紧盯着柳梢。
一脸的“你怎么知道怎么破”的架势。
柳梢纳了闷了,这剑阵这么轻易就破了?还是说……这崽子修为又提高了?
她略微一笑,试图跳过这个话题,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胡说八道。
偏偏有个人更好奇。
屿沐瞪着圆溜溜的大眼,枯瘦的手一把握住柳梢的胳膊,急于讨好般的开口:“不愧是魔女!怎么破阵都知道!”
他必须得讨魔女欢心!
柳梢:“……”就你长嘴了。
很好,恢复法力就把你嘴割了。
屿沐眼睁睁看着柳梢那双桃花眼半眯着看着他,好像……
想弄死他一样。
然后求助般去看洛池,谁知这个祖宗更吓人,冷着一张棺材脸,半垂眼帘,扫视了一下他握着柳梢胳膊的手。
屿沐倏地将手收了回来,抱在怀里往后退了几步。
咽了咽口水,连自己以后埋哪里都想好了。
洞内死一般的寂静。
柳梢将剑在手里晃了晃,刻意回避这个话题,打定主意装傻到底,遂而下巴指了指这遍地的锁链和那口深井。
“要下去看看吗?”
洛池也没想问,抱着剑在原地站定,盯着那口深井看了会,半晌才沉声开口:“井口有个……漩涡?”
洛池念出漩涡两个字的时候眉头紧紧皱着,那儿灵气环绕成了个漩涡,不知在守着什。
柳梢和屿沐看不见,只能看着洛池,指望他描述的更清楚一点。
洛池感受到他们热切的目光,略微顿了顿,多说了一句:“从未见过。”
说了不如不说。
让柳梢和屿沐更头疼。
柳梢斟酌着去问系统:“小叮,洛池说的漩涡……是什么?”
【叮!系统检测到漩涡后是腾蛇的记忆,只有同腾蛇有关的人才能进去哦!】
也就是说……这漩涡就是个大门?
柳梢思忖片刻,让自己看起来似懂非懂:“大概……是个门?”
洛池闻言一征,看了眼柳梢,眸子暗了暗,赞同的点了点头:“嗯。”
屿沐摸不着头脑,只感觉自己迫切的想进去,好几次都动脚了:“能进去吗?”
他不怕死,尝试搭话。
屿沐若真的是腾蛇转世,还真的能进去,柳梢心想。
那不就是意味着只有洛池进不去?
柳梢得出这个结论,飞快瞟了眼洛池,决定还是不说了,只得讪讪道:“能。”
屿沐还没动,洛池就半垂眼帘面无表情,提着剑一脚踏入了漩涡,瞬间白色身影消失不见。
洛池进去了。
很轻松的,抬腿进去了。
柳梢懵:“!?”
所以…!洛池同腾蛇或者说,洛池同离山也有关联?
救了个大命。
她的身份扑朔迷离,洛池的没想到更破朔迷离。
柳梢脑袋要炸裂了,跟着屿沐一起踏进了漩涡。
漩涡之后,是万世太平的离山。
山间云雾缭绕,满山的灵气。
柳梢有种魂归故里的感觉,抬脚都有些轻飘飘的,低头一看她换了身装扮,那身白色的束腰白袍换成了藕粉色的束腰裙,手握一把宝剑。
行至山间小道,云雾缭绕周身,她好像是一入这个漩涡就替代了腾蛇回忆中的某个人。
只是洛池和屿沐都不见了。
洛池替代的是谁?她又成了谁?
屿沐不会成了腾蛇吧?
柳梢满头雾水只能去问系统:“小叮,这里我的身份是谁?”
系统静悄悄的,仿佛从来不曾出现。
柳梢冷静下来,拔剑挥了挥,剑身刻了个“梢”字,挥剑之时剑气飒飒,云雾四散,柳梢抿嘴,能用法力了,只是境界没那么高。
柳梢漫无目的的走着,无意识的摩擦手指,在一座竹林环绕的小屋里停下,心尖颤了颤。
下一瞬屋里走出来个人,一身鹅黄色的束腰裙子,脚踏白靴,提剑笑容明媚,不过柳梢看清了她的样貌,顿时脸色煞白,下意识就要躲起来。
因为——
那女子同她长得一模一样。
女子偏头,目光透过层层竹影看了过来,跨了几百年的光阴,柳梢不自觉的顿住脚步,回头去看她。
有一瞬间柳梢觉得自己不受控制了。
泪就在眼窝打转。
女子身后跟出个白衣抱剑的少年,黑靴包裹劲瘦的小腿,束腰的衣袍勾勒少年腰线,更显得飒爽出挑。
柳梢看清少年的脸,顿时更懵了,因为——那少年同洛池长得像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少年看到柳梢,猛然刹住步子,清清冷冷的目光中透露着一丝疑惑,而后又去瞧了瞧身边的女子,更疑惑了,矜贵出挑的脸上罕见的浮现出一丝慌张。
然后他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那个同柳梢长得一样的女子,看见柳梢一瞬间眸光欣喜,小跑过来,圈住柳梢的手臂,亲昵的说:“姐,他耍流氓。”
而后指了指站在原地恍惚不动的洛池。
柳梢眨了眨眼,松了口气,弄明白了,她们是双胞胎,不过……耍流氓?什么鬼?
柳梢眯着眼睛看着洛池。
洛池:“……”我可以解释。
不需要洛池解释,女子又说:“他刚才一见到我就拉着我的手,问我有没有事,他都快成我半个姐夫了,他怎么还分不清姐姐和我。”
哦……那确实像耍流氓……等等……!
柳梢回过神,舌头都打卷了,半天才说了句:“半个姐夫?”
?!老天……
不会吧……原主和洛池现在的身份是未婚夫妇??
洛池没什么表情,站在原地抿着嘴,倒是不太看的出来他在惊讶。
只是瘦长苍白的手无意识紧紧攥着剑,耳根子也红了。
好了……他不仅惊讶了,还害羞了。
害羞个毛。柳梢吐槽了句,但也不敢讲出来,清了清嗓子整理整理心情,接着刚才话茬:“都半个姐夫还分不清你我,确实过分。”
洛池:“……”
他一进入这个漩涡,感觉灵台都被雷击了一般,浑身的灵气被一丝一缕压了下来,境界骤然下降了一个境界。
那柳梢的感受也不会好。
只是……没想到认错了人。
女子顺着柳梢的话怼洛池:“就是!”
柳梢看着洛池一脸无语的表情,心里想笑,但又被莫名升腾起的多愁善感给压了下来,她的身体……并不好受。
好像是触景生情一般?
柳梢摸不透这股子奇妙滋味,情绪也被带着低落下去,动了动唇也不知道说什么,场面霎时间冷下来。
女子察觉到了,想到了什么,接着说,试图改变尴尬:“爹爹说今日来了个奇怪的人,让我们几个子时去一趟他那,说要消灾解难逢凶化吉。”
“真是搞不懂,那个人黑气缠身病歪歪的,一看就不是好人,爹爹非说人家命苦要救人家。”
柳梢和洛池对视一眼,都知道对方再惊讶什么。
满身黑气?
是洛池身上那股子黑气?
柳梢收敛惊讶神情,点了点头,说了声:“嗯,那我们去看看。”
或许可以知道怎么去除。
——
子时。
夜华似水,浓郁的夜色占据人间。
室内点了几根蜡烛,烛火惺忪闪着微光,衬得室内的人脸色苍白,影子乱七八糟重叠在一起。
柳梢注视着躺在床上的人,冷着脸。
那个人满身黑气,面色铁青。
脸上纵横着黑色的网状血痕,从脖子蔓延到额角,不止这些。
那些网状血痕像是疤痕一样紧紧贴着皮肤,而后慢慢凸起,又凹陷,凸起凹陷。
看的一屋子人胆战心惊。
柳梢寒着脸,下意识想远离这个人。
沉默一片中,屋里端坐闭目养神的中年人缓缓开口:“阿双,去把腾蛇叫来。”
那个同柳梢长得一样的女子应了,飞身推门,闪近夜色中,几下就没影了。
柳梢心更寒了,她忽然想到了漩涡之门外面,那个躺了不知多少年的白骨旁边,那个布满灰尘早就尘封的剑。
被她轻易拔起来的剑。
剑身赫然刻着“双”字。
原来那白骨竟是原主的孪生妹妹。
柳梢心里一阵发麻,毛骨悚然的看着床上躺着的人,直觉告诉她,这个人绝对不能就救。
她哑着嗓子想说什么,刚张嘴,感觉灵台晃动一瞬,紧接着剧烈的疼痛袭来,她直接承受不住,“噗”地吐出一口血来,摇摇晃晃站不住,被洛池拥在怀里。
少年身上有着和夜色一样清冷的味道,让人莫名心安,洛池寒着脸,探上了柳梢的脉。
灵脉正常,人却无端的吐了血。
洛池沉声问:“怎么了?”
柳梢没吭声,也不想吭声。
系统还在。
还在无形的束缚她,也就意味着床上躺着的那个人,真的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柳梢红着眼看向洛池。
又看向床上的人,咬着牙闭了闭眼,在关切的眼神中回了句:“没事。”
中年人松了口气,却还是不放心,双指并拢法力环绕柳梢探了一圈,才收了手放下心,真的无事,却还是开口嘱咐:“修炼不要着急,你还小呢,离山还不需要你抗,爹还在呢。”
离山山主,以为那是修炼急切,气血攻心。
洛池却不依不饶,沉声凑过去问:“到底怎么了?”
柳梢屏息良久,半晌之后才缓过来,顺着洛池的劲起了身,薄唇紧抿,抿成了线:“真的没事。”
时过境迁,纵使她改变回忆,现实还是那样,冷漠又残酷。
化成了白骨的依旧是白骨,被封在阵中不入轮回的依旧不入轮回,没人能救他们,柳梢也做不到。
意识到这一点的柳梢只能任由体内的无力驱使全身,沉默又哀恸。
柳双领着腾蛇很快就到,腾蛇化成了人形,还是个半大的娃娃,圆嘟嘟的脸,看起来胖乎乎,只有七八岁的模样,柳梢又难受起来。
山主见人到齐了,伸指一挥,门窗轰然紧闭,一层结界迅速笼罩整个屋子。
他才指着床上躺着的人,沉着脸:“此人,受了诅咒。”
“是……天道的诅咒。”
“这黑气来自无端地底,天道将黑气抽出来刻在诅咒之人的身体里,放大恶念,诅咒之人只会世世代代反反复复堕入魔道。”
柳双“啊”了声,在山主严肃的目光中,正色道:“爹,那我们为何要救被天道诅咒的人啊?”
“我们代表天道眷顾人间,可也不能同天对着干啊。”
山主沉默一瞬,叹了口气,又说:“这诅咒……别人传给他的。”
“传的那人……已经过了离山飞升道,成了仙。”
此话一出,死一般的沉寂在烛火晃动的屋子里蔓延开来。
荒唐。
柳梢心想,一个受了天道诅咒的人,最后却通过了飞升道,飞升了。
一个和这诅咒无关的人,却要承受着诅咒的痛苦,生生世世不得解脱。
这世间从来都不公平。
山主不疾不徐的起身,扫了眼他们,又说:“天道不会有错,所以错的只能是离山。”
“离山既然承了这看管飞升道的命令,就必须拨乱反正。”
柳梢:“……”
无话可说。
山主在众人沉默的目光中,凑近腾蛇,拍了拍腾蛇圆滚滚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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